坊間傳聞，程靈素是金老爺子最喜歡的女性角色。
那就讓人十分不解了，為何要給自己最喜歡的角色，一個最悲慘的結局？
若論金書中感情上最渣的三個男主角，提名陳家洛、胡斐、張無忌。
但恰是這幾位男性的渣，倒是襯出了三位為人喜愛的人女性角色：霍青桐、程靈素和趙敏。
“翠羽黃衫”霍青桐、“偏要勉強”的趙敏郡主，都曾因為喜歡的人優柔寡斷、舉棋不定而歷經煎熬。
但最打動我的，卻還是程靈素，因為同理心。
因為我最像她，在某些時候。
每一個長得不夠漂亮的姑娘在愛情中，都不會是趙敏，也不會是霍青桐，而是程靈素。
1.
她是毒手藥王的關門弟子，精通醫術、毒術，種有七星海棠，本在藥王莊過著超然人外的生活，卻被胡斐為救苗人鳳帶出莊外。
後在相處中對胡斐暗生情愫，但胡斐喜歡的卻是袁紫衣，於是便提議與程靈素結拜為兄妹，就這樣，她成為他的義妹。
最後，又為了救他而死。
很多年後，胡斐去程靈素墓前祭拜，他留起了大鬍子。
很多年前，程靈素幫胡斐扮裝，還誇他留起鬍子也好看。
只是，許多年後這把鬍子不知是不是因為顧念著二妹的深情。
“胡斐攬鏡一照，笑道：二妹，我這模樣兒挺美啊，日後我真的便留上這麼一部大鬍子。
程靈素想說：只怕你心上人未必答應。”
六神磊磊就寫過：
“就因為這一把鬍子，忽然就想原諒胡斐了。”
可那把大鬍子，卻是程靈素再也看不到的了，又有何用？
什麼叫多餘？
她死後，你忽如其來的深情。
為此，我永遠不能原諒胡斐，因為在某些時刻，我太像程靈素了。
2.
曾經有人撰長文分析，程靈素為什麼不能勇敢地追求自己的愛情？
像趙敏追求張無忌一樣，完全分屬兩個敵對陣營的人都可以這般光明正大又百折不撓，為何程靈素卻不行？
原因很簡單，因為她又醜，又聰明。
她是金庸書中少有的人物，不漂亮卻偏愛上有主角光環加持的男主角。
金書中的姑娘，哪個不是貌美如花，金庸不惜濃墨重彩去寫趙敏、寫黃蓉、寫小龍女、寫王語嫣、寫香香公主，連殷離都是原本漂亮，後來練武才毀容。
而程靈素不同，她是自小被罵著“醜八怪”長大的。
“醜八怪，不要照啦！照來照去還是個醜八怪。”
“見她除了一雙眼睛外，容貌卻是平平，肌膚枯黃，臉有菜色，似乎終年吃不飽飯似的，頭髮也是又黃又稀，雙肩如削，身材瘦小，顯是窮村貧女，自幼便少了滋養。”
偏偏她又聰明，極其聰明。
又或者是因了她的聰明，加上這樣的樣貌，儘管她喜歡胡斐，這喜歡絲毫不比趙敏對張無忌、黃蓉對郭靖少，但她卻從不敢像她們那樣正大光明地對胡斐或者別人說一句：
我偏要和胡斐在一起，反正袁紫衣是出家人。
3.
這世界上大約只有兩種人才有勇氣喜歡就說，愛就奮不顧身去要：
第一種是如趙敏、黃蓉、楊不悔或者李沅芷這般漂亮的姑娘。
她們家世好、樣貌好、智商高，她們喜歡就要，會不顧一切去追，甚至去奪，即便是得不到，江湖上人也不過是說一句：
“郡主,世上不如意事十居八九,既已如此,也是勉強不來。”
哪怕勉強也得不到，也可這般想：“我這般好，又對他如此情深，他竟還是瞧我不上。罷了，他定是眼瞎。”
可程靈素一定會在心裡想：“胡大哥不喜歡我，這也是自然。”然後摸摸自己的臉頰，黯然道：“若我是男子，也不會喜歡這樣相貌的女子。”
第二種是天真爛漫、無憂無慮的姑娘或是為愛走火入魔的女子。
她們不敏感、無心事，喜歡便是喜歡，喜歡就要說。
除卻外貌，小龍女就是這樣的人，她對楊過就是愛便是愛，想與楊過並肩而坐攜手相立那便如此，為何要在乎別人如何說。
為愛走火入魔的女子，如天山童姥和李秋水，對無崖子的愛更是坦蕩蕩。
程靈素則哪一類都算不上，偏又攤上胡斐，前面還有個袁紫衣，她縱有七巧玲瓏心，也是一字不能言。
也許，如果胡斐沒有中毒，程靈素沒有為了幫胡斐解毒而死，而袁紫衣註定不會再回到胡斐身邊。
時間足夠久了，那麼程靈素可能會想：胡大哥是不是已經看慣了我的面容？
如果我有阿朱那般精妙的易容術，我真想為她喬裝易容一次。
也許她根本就不會要，她的深情無需裝點。
程靈素一向甚美麗，甚於別人美麗。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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