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見新生命

環顧四周,過道只有應急燈亮著(醫院10點熄燈),附近還有幾位跟我一樣加床的孕媽,那些亮著燈的病房偶爾傳來嬰兒的啼哭聲。過道的床位已安排妥當,我情況穩定,遂躺下歇息。醫療資源緊張,家屬連個坐的地方都沒有,商議後,豬爸先送婆婆回家,再返回陪產。睡眼朦朧中,一個醫生叫醒豬媽,說要做個B超。順勢展開攜帶的儀器,開始檢查,“胎位好,頭朝下,適宜順產……假如破水12小時後肚子還未陣痛,我們就會催產”。

早晨六點半左右,豬媽小腹開始疼痛(類似痛經),趕緊打開手機軟件,記錄宮縮。做完胎監已接近9點,醫生跟我確認宮縮,5-6分鐘一次,不達標,決定用米索催產。疼痛逐步加劇,醫生建議豬爸扶著我在過道里踱步;就這樣,躺一會兒走一會兒循環。中午,婆婆帶著餐食過來,還特意做了我想吃的回鍋肉,可此時豬媽已疼得無食慾。胸部以下,膝蓋以上脹痛無比,我已直不起腰了。過道里的加床明顯多了起來,進出的人也頻繁了,豬媽只得乖乖躺床上。

下午一點過,護士安排我們轉入病房。宮縮越來越頻繁,我疼得抓狂,使勁拍打床欄,豬爸看著心疼:“要不要給爸媽說聲?”我搖頭,說了又如何,只能讓他們徒增擔心,還是等生了再說吧。護士進行內檢,宮口才開一指;我真的好絕望……腰脹痛的快要裂開,我拉著婆婆:媽,我受不了了,我不生了,我要剖腹!!!你們快跟醫生說說!護士安慰我:寶寶,你都堅持這麼久了,繼續忍耐下下就好啦,想想馬上就要跟你寶貝見面了,多好!隔壁病房的大媽們聞訊,先後進來給我加油打氣,“我們媳婦今天剖腹第三天了喝水還吐呢”,“姑娘你要堅持啊,我們都是這麼過來的”……如果說熱戀時,一日不見如隔三秋,那麼此時,一秒鐘都慢如三年。心中暗暗發誓:老子這輩子再也不生二胎了!主管醫生已下班,值班醫生再次確認宮口,謝天謝地,終於開了兩指,終於可以去產房準備無痛了!

“醫生,我打了無痛怎麼還很痛啊?”

“我的乖乖,這是生孩子啊,痛是必須的。無痛只是減輕你的痛感而已。”

因產瘤嚴重,按照醫生的方法,豬媽在待產室雙手扶床用屁股寫8字。為保存體力迎接即將到來的“硬戰”,豬媽囫圇吞下一碗芙蓉蛋。持續不斷地墜脹感襲來,只想往廁所奔。助產士聽聞,匆匆檢查後吩咐家人為豬媽脫去褲子,和豬爸一起把我拖進了產房。奮力爬上產床,我看見身著手術服的醫生有條不紊的展開各種物料(豬爸不小心碰到了無菌布,被醫生罵了),接生醫生教我如何用力、休息。嘗試了好幾種體位,仍遲遲生不下來,豬媽浸泡在汗水中害怕極了:不會要被剖腹吧。還好醫生果斷動刀了,“來,先吸氣,等著下一次宮縮,勻速呼出,使勁向下用力……看到寶寶頭髮了,很濃密,你繼續使力……繼續……”豬媽明顯感覺鬆了一截,是寶寶頭出來了,頓時信心倍增,等著宮縮莽起用力,一團東西流出,剎那間身體輕鬆許多,墜脹感沒有了,緊跟著一聲啼哭,豬媽!真的當媽了!那一刻,豬媽覺得之前的疼痛都是值得的!

醫生把孩子抱過來,露出下體,問我性別,小小的一團,“是兒子。”我用僅存的體力答道。醫生把孩子放我身上,只見他皮膚皙白,烏黑頭髮黏在一起(有點髒的樣子),閉著眼睛,小嘴似月牙,兩隻小手捏著拳頭,“寶貝,你就是媽媽的孩子呀,真漂亮”我心想著。忽然,醫生抱開孩子,緊接著進來好幾位醫生,產房瞬間緊張起來,空氣都快凝固。原來,醫生給我縫合傷口時,我出血了……上天眷佑,用了5包紗條後,血止住了!轉危為安,一切都是最好的安排!

初見新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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