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看你這小子，說話沒頭沒尾的，半拉腰裡砍一斧子，弄得我是丈二的和尚一時還揣摩不透。”我看著他的背影抱怨說。“平時嘴裡還總是說我們倆的關係怎麼怎麼的？誰知道真正到了關鍵時刻掉鏈子，吊人胃口。”
“反正我是提醒你了，你要謹慎行事到時候別怪我不夠意思沒有提醒你。這火我是不烤了。越烤越冷，再說了要是讓老郭看見了，他心裡又該不舒服了。”二皮停了下來，轉過身對我說。
爐子裡的火也不旺了，我站起身又加了幾塊柴。經山風一吹霎時間又紅火起來。我從我的小暖瓶裡倒了一杯茶。喝了口。這是老婆上次來看我時給我帶來的茶葉，生活中總是這樣的。老婆是個極其摳門的人，每次經她手買的茶葉都是不能喝的頻道——澀苦澀苦的。我們平常吃的這個劣質的方便麵什麼都不好，就有一條那是槓槓的。齁鹹，齁鹹的。
“老韋，就你先進，包袱已經整理好了，老涉估計現在還正睡大覺的。就那麼沒有出息嗎想老婆也不至於這樣急吧。”小魯穿著一身秋衣秋褲哆哆嗦嗦的跑了過來。嘴裡還不乾不淨的罵著娘。“不知是那小子缺德帶著冒煙，又把廁所給弄堵了。害得老子這麼冷的天還得蹲山溝。…”
“我說老魯啊，就你較真這裡又沒女的，門口空地上一站不就可以尿了，尿個尿還至於跑那麼遠嗎？”我說著把身邊凳子上的爛軍用棉大衣遞給他：“給別嫌髒，披上就管乎。快過年了凍著了化不著。”
“哎，你別說。在大庭廣眾之下還真的尿不出來，我就是這個毛i病。”他接過大衣笑著說。
小魯這傢伙是個二不鬥，平常的時候給誰都是稱兄道弟的弟們，菸酒從來沒有吝惜過，可是假如惹急了他，他親爹老子也不行。也加著他是個號哥，這裡面除了我和阿離再也沒人理他。
郭子這個主這次辦事還怪講意思咧，一回到宿舍就給我發了一個紅包。望著那恭喜發財四個字我差一點沒有笑出聲。笑這個世道，笑這些庸人，真應了世人說的那句話用人可前，不用人可後，真的一點不假啊。但是我沒有領，我的心裡呼呼清的。在我走之前它就會一直趴在這裡，等我把事情辦妥之後再收也就心安理得。現在已經十點多了，估計一會阿離那個懶貓就該起來。成與不成不就是動動口多說一句話嗎。與人方便與己方便，何樂不為呢？
就在我在這裡想美事的時候，一陣霹靂嘩啦的打鬥聲從宿舍那邊傳來。我靜下來仔細的聽了一會，原來是小魯和大老陳幹了起來。可能是解手回去的小魯在宿舍裡發飆罵娘了，把廁所弄堵的始俑者可能就是大老陳。二人話不投機，就幹了起來。嗨！管他去類反正他們都是一夥的，讓他們狗咬狗吧，事不關己高高掛起，他們幾個鬧得越狠我才越高興呢。我的心裡不由一陣打鼓。
一陣電話鈴聲打斷了我的樂子，原來是皮皮的電話。這個小兔崽子，搞的啥子名堂，剛走沒一屁時，又有傻鬼股點子啦。我打開手機。心裡還一個勁的嘀咕著。
“大叔，我現在在下面小魚塘邊，剛從下面村子裡買了兩瓶清酒，火我也升起來了，你過來吧我有事給你說說。”說完電話就掛了，不容得我盤問。我只好站起身回宿舍，去拿我的那件軍大衣。
他們倆的戰爭其實不能算是戰爭，只能算是擦槍走火，兩個人都在五毒氣升的瞪著牛鈴大的眼睛，阿離正在哪裡披著衣服勸說他們兩個，老陳也在一旁鼓著腮幫子嘔氣。我們五個住在一個屋。但是我們平常除了抽菸時相互讓下外，沒什麼接觸。我拿起放在我床上的大衣悄悄的走了出來，在門口偷偷的朝旁房裡看了一眼。看見郭子還在床上面朝裡挺屍呢。
小魚塘其實是一個廢魚塘，就在剛才我們去過的竹林深處，魚塘邊起有一個破舊的小平房，那個地方是很髒，很隱蔽的，一般情況下沒人去那個鳥不拉屎的地方，這個孩子不知道又要幹什麼名堂。
一支菸的功夫就到了，遠遠就看見皮皮正在打電話，我就站在一邊靜靜的等。看見了我那孩子就把電話掛了朝我招手。
“大叔，我在床上也睡不著，就騎著摩托到村裡賣了兩瓶清酒，我想和你再好好嘮嘮，恐怕這一分手不知道什麼時候再能見呢。”皮皮說。
我們彼此在乾草地上坐了下來，我知道這孩子心裡有什麼不好說的話要說。我就用牙打開一瓶清酒，對著嘴一口氣抽了大半瓶。然後接過來他遞給我的鴨脖子津津有味的啃起來就是故意的不理他。給他說話的機會。
“大叔，你真的答應幫著郭子討錢了嗎？這事你可要想好啊。”皮皮首先打破了僵局。
“是啊？我是答應他了，不就是到時候多說一句話嗎？我覺得沒什麼不可以的，有什麼不可以的啊？”我輕描淡寫的回答著。
“大叔，我說你都是為了你好啊，你平時對我好，我心裡乎乎清，我也不傻，可是我不能硬看著你朝泥窩裡挺啊！”倔犟的皮皮有點帶情緒了。說話的聲音也提高了許多。
“那你先說說你這麼三番兩次的阻攔我幫助郭子的原因，哎，對了你不是平常和郭子處的也不錯嘛。”我反問他。“怎麼能說出這種話呢？”
“本來，這個事我是不能說透的，但是就為了你平時處處關愛我，把我當成自己的親孩子我給你說實話吧。”皮皮一股腦把一瓶子百事可樂喝完下了決心似的說。“你知道郭子為什麼去年的錢沒有拿到手，就是因為他也曾仗義了一次。他找你就是要你當這個替罪羊？這個阿離就是這個樣子，每年都會扣一個看著老實人的工錢。”
“啊？有這回事？”我驚訝了：“那咋不報案呢。”
“在這個山高皇帝永遠的鬼地方，那傳說中的一切在這裡都不好使，所謂的一切是行不通的，本來阿離今年想把你的也私吞了，可是後來阿涉不讓。也就算了。對了你剛才不是收到阿離的紅包嗎，那就是郭子去年為什麼沒有拿到工資的原因。…”
“這麼說，工地上的人都拿了阿離的紅包？剋扣郭子的工錢大家都知道？”我提高了聲音問。
皮皮沒有正面回答我只是點了點頭。隨機他又給我講了一些我不知道的潛規則。
經過皮皮幾十分鐘的講述我終於明白了這一黑幕，也終於又一次看透了郭子的嘴臉。哼這個郭子當面低三下四的求我，又用巨大的紅包來引誘我，原來他是在不遠的地方給我挖了一個坑等著我來跳啊。差一點又一幕中山狼重演啊，
我抓起地上的半瓶清酒一飲而幹，笑著說：“皮皮你小子真的夠意思，大叔平常沒白疼你。但是呢郭子的事我還是要管。你想想，去年郭子回家老婆就沒給好臉，今年再拿不到錢他們還能過好嗎，如果那樣的話他的家不就散了嗎？”
“大叔要是那樣的話，你的工資就……因為這個錢平時阿離已經早花了。”皮皮輕聲說。“他要填這個窟窿啊。”
“這話咋說呢？”我不解問道
“平時他們去鳳城找小姐，下館子，他們天天喝的酒，還有給老闆發的紅包，不都是裡面的數啊。反正阿離也不會從家裡拿錢的。”皮皮說。
“沒事，沒事這個你就放一百二十個心吧。我們都會拿到自己的工錢的。大叔我有這個把握。”我笑著給他說：“你就慢慢吃慢慢喝吧，把你的心裝到你肚子裡，大叔還有一個重要的事情要做我先走了。我不陪你了。”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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