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山水畫』是以山川自然景色為主要描繪對象的畫種，萌芽於魏晉南北朝時期，宋以後一直被視為最具中國特色的畫科。
東晉 顧愷之 洛神賦圖(宋摹本)
東晉 顧愷之 洛神賦圖(宋摹本)
魏晉南北朝崇尚『清談』，而清談之風便是以道家玄學為核心逐漸發展形成的。由於崇尚清談無為、迴歸自然本真，產生了山水的獨立審美和山水畫創作的自覺，因而，在探索山水畫的美學根基時，自然會追本溯源地回到老莊生命哲學上。可以說，中國山水畫中閃爍著老莊生命哲學的智慧光芒，『道』的法則已滲入中國山水畫並伴其成長，成為山水畫發展的核心精神。
東晉 顧愷之 洛神賦圖(宋摹本)
道家創始人老子崇尚自然，嗜愛山水，在自然萬物中尋找『道』的規律與法則。『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是老子的核心思想與核心命題，『道』是萬物的本源，也是老子人生理想的最高追求。而『道』本身又是自然的一種呈現，是自然萬物不經改造的本來模樣。『道』創造了萬物，但卻尊重自然萬物的個體本真與真實性情，注重『個體』生命存在的價值和意義，體現出對個體生命的尊重與發揚。
隋 展子虔 遊春圖 80cmx43cm 故宮博物院藏
在老子道學的影響下，魏晉時期的文人士族在自然山水之間進行本體迴歸，探尋生命價值，將『自然，無為，清談，靜虛』的道家思想作為自我的精神需求，以『致虛極、守靜篤』的方法論追求至高的人生境界。
五代 董源 瀟湘圖 141.4cmx50cm 故宮博物院藏
老子提出了『虛靜』的精神境界，而莊子在繼承老子核心觀點的基礎上又向前發展了一步，變得更為超逸灑脫，其美學思想集中闡釋了生命的自由問題，個體的存在和自由在莊子看來是生命的本質。同時，莊子還把人與自然融為一體，通過其『天地與我並生，而萬物與我為一』的論述，可知其想要達到的一種超越自然表象、物化為我的境界。
南宋 米友仁 雲山墨戲圖 195.8cmx21.4cm 故宮博物院藏
此時的山水不再單單是自然界的山水，而是融入了個人生命情懷的山水，這種『擬人化』了的山水即昇華為一種『精神的山水』。 莊子的美學宗旨在於激勵人們從有限的境界中尋求人性的自由與解放。徐復觀先生說：『莊子對世俗感到沉濁而要求超越於世俗之上的思想，會於不知不覺之中，使人要求超越人間世而歸向自然，並主動地去追尋自然。』
北宋 郭熙 窠石平遠圖 167.7cm×120.8 故宮博物院藏
魏晉文人通過莊子『心齋』『坐忘』等體悟方式，試圖保持一種純粹、無功利的心理狀態和擺脫形體束縛、追求精神自由的至高境界，從而將自我融入到自然環境中去，體味天地之大美，並達到『物我兩忘』的人生境界。在這個過程中，自然山水便被賦予了人的意識和人的情懷。因而，在山水畫的自覺創作中，其創作者便自然而然地在其中追求著生命意識和生命價值。
內容整編自：耿明昭 《中國山水畫之濫觴及其美學積澱》《榮寶齋》2019年8月刊，感謝作者及雜誌提供資料，如有問題私信聯繫
閱讀更多 文藏 的文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