汇丰愚人节发礼物,金融海啸或扑面而来!

4月1日早间,拥有150多年历史的英国老牌银行汇丰控股紧急公告,董事会审慎讨论监管局的书面要求后,决定取消原定于2020年4月14日派发的第四次股息:每股普通股0.21美元;同时,2020年底之前的所有分红派息都暂停,且不会进行任何普通股的回购。


同一天,渣打银行、劳埃德银行、苏格兰皇家银行、巴克莱银行、桑坦德银行亦发表联合声明,取消2019年的股息,不再为2020年的投资者派息预留现金,同时承诺不会进行任何股票回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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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像在点球大战中扑球方向一样,很多世界顶级门将都是依靠瞬间的直觉和千锤百炼之后的本能反应。看到这则消息,相信资本市场的大咖们,一定会浮想联翩,毕竟自2006年至今,14年间汇丰控股一直坚持分红,连金融危机的时候都没停。难道这次的未雨绸缪是为了迎接比2008年全球金融危机更大的动荡?还是英国银行业自身较为脆弱,易受疫情冲击而出现危机?


首先回顾一下历史,英国银行业是如何被2007年美国次贷危机“撞了一下腰”。


2007年8月美国次贷风波爆发后,市场风险迅速在欧美房地产市场、信贷市场、债券市场和股票市场间相互传染。金融机构间信心缺失导致的“信贷紧缩(Credit Crunch)”很快从美国蔓延到欧洲,以银行间同业拆借为主要流动性来源的英国北岩银行由此出现了融资困难。


9月14日,英格兰银行(BOE)和金融服务监管局(FSA)发布联合声明,认为北岩银行有偿付能力,资本超过规定要求,贷款质量良好,而且表示“向其提供流动性支持”,此举开创了英国央行自1997年获得制定利率政策独立权以来直接援助商业银行的先河。


但是央行注资的消息并没有起到安抚储户的作用,反而引起了北岩银行储户的普遍恐慌,导致了9月14日、15日和17日一连串的挤兑现象。


受此影响,北岩银行股价在挤兑发生后一路下跌,10月1日北岩银行收盘价为132.1便士,创下挤兑事件发生以来的最低点,较2007年2月9日1251便士的年内最高价下跌了89.44%,跌幅远远大于同期富时综合指数和富时银行指数的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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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国财政大臣达林于2008年1月21日宣布了一项旨在拯救北岩银行的计划。按照这一计划,北岩银行借入英格兰银行的价值250亿英镑的贷款将转换成债券出售给机构投资者,如若无人收购,则由政府购买暂时收归国有。


这一拯救方案将使储户的利益得到保护,但还需得到英国金融监管机构金融服务局的认可,并且必须同时满足欧盟有关政府支持公司的相关规定。1月21日当天,北岩银行的股票价格应声上涨了42%。


不过由于两家私营机构收购诺森罗克银行的提议都无法向纳税人提供足够的钱,英国财政大臣达林于2008年2月17日宣布诺森罗克银行将暂时被收归国有,并称国有化是一项暂时措施,将来诺森罗克银行仍将由私营部门管理。诺森罗克银行国有化计划将于19日根据紧急立法提交国会通过。


根据英国国有化有关规定,诺森罗克银行股东所持股权将根据政府指定的审议团确定的标准获得赔偿。


看看本次事件的资本市场反应吧,出奇的一致。


欧洲商业银行突然集体停止分红,金融史上罕见。4月1日汇丰控股大跌9.51%,市值一天蒸发870亿港元,4月2日一度跌超5%至最低37.8港元,创2016年7月以来新低。1日渣打集团也收跌7.64%,2日一度下跌3%,股价创2003年3月以来新低。


我认为英国监管当局对疫情带来的全球性危机和英国银行业的稳定性都有深深的担忧。


一方面,英国监管当局或许嗅到了金融市场上危险的气味,一定认为此次危机不同寻常。


其实本次疫情引发的外部冲击型危机的风险传导路径看似较为简单,正如美联储前主席伯南克所言,“比起大萧条,当前状况更像是一场大暴风雪”,但我个人认为,这次疫情引发的危机比伯南克所说的“大暴风雨”的一次性冲击更加复杂,更加迅速和直接,具有多重维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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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维度:流动性风险传导路径,遵从了外部冲击→金融市场危机→银行危机→实体经济危机的经典套路。


第二维度:信用风险传导路径,外部冲击→实体经济熄火→企业和个人的现金流短缺→实体流动性危机→信用卡等个金业务和企业贷款出现呆坏账→银行危机。


第三维度:外债及汇率风险传导路径,外部冲击→实体经济熄火→内外需求急剧萎缩→国际贸易和对外投资停滞→汇率风险+外债风险+信用风险→银行危机。


虽然本次冲击症结不在于金融系统,而是疫情,看似更多地类似于自然灾害所引发的冲击,但隐形的“新冠病毒”对人类预期、金融市场和实体经济的渗透堪比“看不见的手”,恐慌更加直接,冲击更加迅速,当生命威胁遇到全球化和市场盈利,一切都变得无足轻重,也许这就是最深度的避险情绪,上升到了“0与1”的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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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英国监管机构一定非常清楚,2008年我们是用什么避免了大萧条式的衰退?


我们用无限量QE和疯狂的印钱;


我们用天量的财政透支,用未来的钱来挽救今天;


我们用中央银行“最后贷款人”角色来最后兜底;


我们用所谓完备的社会保障体系,但这些体系的构建资金恰恰来源于实体经济的盈余。


本质上讲,大萧条是真真正正的10年萧条来出清市场,来根除风险,为后续的持续复苏赢得空间,而2008年全球金融危机用短短的两年走出危机,但只是用2011年欧债危机以及2020年疫情引发的危机换来了暂时的平静,未来的世界危机间隔越来越短,这就是大势所趋。


另一方面,英国监管当局一定认为英国银行业没有想象的那么稳健。


从资产负债表上看,受益于2009年以来的全球金融监管趋严,英国商业银行的资本充足率维持在较高水平,核心一级资本充足率和总充足率分别为13%和超过20%,但银行资产管理条线种的债券、衍生品等资产占比愈发加大,目前已提升至40%以上,这在全球金融动荡中,油价腰斩、股市暴跌必然会引发全球资本市场价格巨幅波动。一旦实体经济衰退来临,叠加信用风险,难免会出现2007年的窘境。因此在疫情和市场不确定性的背景下,提醒银行提高银行承担损失的能力,提前防范因金融资产的恐慌性抛售造成的流动性危机。


但是资本市场就是这么先知先觉,未雨绸缪提醒潜在风险和不确定性,也可能进一步加剧疫情引发的市场恐慌,因此未来全球系统性重要金融机构值得密切关注,因为他们的稳健,决定了全球金融危机是否到来和危害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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