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哥華移民的辛酸:全家移民後,國內的房子成了中年人的牢籠!

溫哥華有很多“太空人”家庭:男的留在中國賺錢養家,女的帶著孩子在溫哥華留守——國內的事業無法拋開,而孩子的教育不想耽誤,無奈之下,只能天各一方。

距離,偶爾是美,久了是毒。夫妻倆長期分居,必然會滋生各種問題,所以溫哥華還有一個稱號——“大奶村”,國內的那位小三小四已經養起來了,溫哥華如同冷宮。

當然,這也不是所有的案例。還有很多太空人家庭,男的並沒有出軌,他們獨自守在中國,也寂寞,也想孩子,同時要肩負著養家的重任和贍養老人的責任。人到中年,更不得喘息……

今天就有幾個講述“空巢中年”的故事,來自“後窗”。每個故事裡都有感慨與冷暖。他,或許就是你身邊的某個人。

為了孩子的移民

林先生的移民路有些無奈:兒子剛出生不久,就患上了哮喘和支氣管炎。為了孩子的健康,林先生讓讓妻子帶兒子移民國外。

那時候他的創業剛剛起步,家裡除了夫妻雙方年事已高的父母,還有已近九十的爺爺。

很多事情來不及想得那麼周全,“覺著只要出去就什麼都解決了”,林先生說。

移民解決了兒子的健康和教育問題,但有些事適得其反。

一次視頻中,妻子聽見丈夫的房間有女人的聲音。

“你有病吧?”林先生怒不可遏,舉著手機在屋裡大步轉了起來,“有嗎我問你?”

林先生家位於北京西三環,200多平的四居室如今只有他一個人。家裡養的綠植全都黃了,妻子在家時很寶貝它們,每天還記錄換水的時間。“我哪有那心思管啊。”

創業三年多,生意場的波詭雲譎讓人疲憊,日子也變得越來越“沒勁”。“週末說哥們兒來我們家看球聚一下,一個個都推要陪老婆孩子。”林先生才四十歲,用他自己的話說,越往後活,“能勾起男人興趣的已經寥寥無幾”——不再知道工體的哪條路新開了家酒吧,裡面常去什麼樣的姑娘;也不再願意一夜之間從北京奔波幾百公里到青島,只為給朋友過個生日。

他的生活就只有工作日加班,週六晚上和老婆兒子視頻,週日上午去療養院看父母,下午安排工作飯局。

夫妻間的信任也被距離抽走。“女人聲音事件”中,妻子聲嘶力竭:“我又不是耳聾眼花,我沒聽見我能撒謊?”林舉著手機在屋裡大步走,鏡頭轉換到廚房、衛生間、書房和陽臺,“有嗎我問你?”

之後,他三個星期沒開視頻。

而妻子此後提及,仍有餘怨:“衣櫃我就沒看。”

20多天後,妻子妥協:“你不看我也不看兒子?”林先生心軟,看了兒子,四歲的兒子大眼睛滴溜溜轉,“想爸爸了嗎?”兒子點點頭。

關了視頻,妻子發來幾個字:“老公,打錢。”

小三趕跑正室

跟林先生一樣,宋先生現在和妻子唯一的溝通內容就是“打錢”。他是一個公司老總,可以說“不差錢”,所以“要一萬我給兩萬”。

與林先生的孤獨寂寞不同的是,50多歲的宋先生還有一個20多歲的“女助理”小張陪伴左右。

他帶小張出席酒局,生意夥伴常調侃他:“老婆孩子在國外,豔福不淺!”

其實,“女助理”就是宋先生老婆帶著5歲兒子移民加拿大的原因:“難道要孩子懂事了知道他爸有兩個女人?你不覺得羞恥?”

宋先生早就為小張買了房子和車子。今年年初,小張提出想要宋先生父親閒置的公積金,宋急了:“我這些年少給你錢了?你要什麼沒給你買?”

宋感覺自己彷彿老了十歲,“兩頭都惦記我的錢!”他開始想念兒子,有一次,兒子打碎了他的菸灰缸,怕他生氣,哭了一整晚。


現在兒子已經上初中了,宋和他通常半個月視頻一次。與小張吵架後,他有空就呼兒子。有一回,妻子沒好氣地接起第四個語音時說:“怎麼這個點兒電話!”,宋愣了一下,與溫哥華有16個小時時差,他竟然忘了。

放不下的父母

孫先生38歲,三年多前,他與懷孕的妻子一起辦好了加拿大移民。

孫本不願放棄已經算得上高薪的技術部門主管職位,但妻子的態度堅定:“孩子生在國外,你不出國以後都不認識你,而且誰家兩口子這麼過日子能過長?”

另一邊,年近70的父親反對:“本來你們在北京,我們還能去過個年,我們這身體也不能出國。”

要做決定的那天,孫請了一個要好的兄弟吃飯,戒酒的他破天荒喝了半瓶二鍋頭。大著肚子的妻子在最後通牒裡提到了“離婚”。“走走走行了吧!”他向父母保證每年都會回家探望。

一走三年多。今年春節,孫第一次帶孩子回老家過年。大年三十晚上,第一次與孫女和孫子見面的爺爺拿出兩個厚厚的紅包,“給爺爺拜年!”老頭兒紅光滿面,拽過兩個小傢伙。

“爺爺在說什麼?”三歲的女兒用英語問孫鵬。“都是你們教的!中國話一句都不會說!”老爺子不高興了,但不一會兒,又被孫女逗笑。一個星期後,返程時間到了,母親勸他們多住住,“機票得貴一倍呢,而且我們也不能請假太久。”

但回到加拿大的第二個星期,孫收到母親的語音:“你爸腦溢血住院了!”他腦袋“嗡”地一下——他離那張病床不止千山萬水,甚至還有14個小時的時差。

孫迅速辭職,獨自回國照顧父親。“(移民)是解決了孩子上學了,但老人一生病,做兒子的咋走呢?”

一次,重病的父親口齒不清地問,“回…來…待…多…長…”

“不走了!”沒等父親說完,孫說,“我回來伺候你,孩子他們得在那邊上學。”老爺子抬起右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許多人並非不想帶父母去國外生活,但老人們大多不會英語,“在國外比國內更孤獨”,語言、食物、時差等等,都成為他們不願離開中國的理由。

不是結局的結局

一個人的夜晚變得漫長起來。起初是因為生活中少了必要的瑣碎與熱鬧,再久一些,即使工作再忙,每天回到家裡,都要應對四下無人的長夜。

孫不習慣獨自在家,有時候做一次飯,四個土豆吃了3天。

宋在小張那裡留宿的時間變少了,鬧翻後,一次喝醉酒,他讓司機送他回自己家,他在衛生間裡吐了半宿,早上起來,睡在地毯上,渾身僵硬痠痛。

他決定回到兒子身邊,並將事業重心挪到國外。時隔8年,他移民加拿大,和妻兒團聚。到溫哥華的第二天,他看著妻子穿著一襲藍色的呢子開衫,頭髮盤在腦後,雙眼細長溫柔,與訪客用英文交談、握手、告別。他突然覺得不認識眼前的女人,覺得她優雅迷人。

一個星期後,閒在家的宋發微信給妻子:你什麼時候回家?晚上出去吃吧?你幾點回來?角色似乎調換過來。

林買了最新款任天堂遊戲機,妻子會挑國內的午夜視頻,丈夫沒一次不在家。春節期間,妻子一直在複習,大年三十,她簡單地做了幾個菜,甚至沒有與在國內的林視頻。

2018年的除夕夜,全世界只剩下自己,林非凡打開電視看春晚,悶頭在微信群裡發紅包,主持人聲情並茂地說:“走得再遠也走不出對家的思念”,聽到這裡,林非凡抬起頭關掉了電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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