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年華語最大尺度,刪一分鐘都是災難

七年前,有部小成本處女作《爸媽不在家》橫空出世。


一舉奪下第66屆戛納電影節金攝影機獎,還擊敗王家衛《一代宗師》、賈樟柯《天註定》、蔡明亮《郊遊》、杜琪峰《毒戰》四大名導,包攬了當年金馬獎最佳劇情片、最佳原著劇本、最佳新導演、最佳女配角四項大獎!


時隔六年,當初一鳴驚人的新人導演陳哲藝,帶著第二部長片作品和原班男女主角,又一次風光殺回了頒獎季——


《熱帶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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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爸媽不在家》一樣,故事發生在新加坡。


阿玲,年近四十,馬來西亞人,在當地一間中學當老師。


阿玲第一次出場,就是在車裡給自己打催卵針。


大號針頭熟練扎進肚皮,閉著眼哼都不哼一聲,因為她已經這樣堅持了八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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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留在新加坡工作結婚,在家人眼裡是一件很幸運的事。


電話那頭的媽媽催著她快點改國籍,連帶著弟弟也想找個當地女朋友。


但是阿玲的婚姻並沒有表面那麼如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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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八年備孕失敗,她和老公早已貌合神離。


老公打著工作的名義早出晚歸,不再陪她去醫院檢查,排卵日也故意喝醉逃開。


明明是兩個人的難題,老公卻已經單方面放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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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蕩蕩的家裡,每天等著她下班的,只有偏癱臥床的公公。


公公手腳不便口不能言,白天還有保姆幫忙,下了班一應吃喝拉撒就都要她來照理。


在一潭死水的家庭生活中,阿玲整個人疲憊而壓抑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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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折出現在學校:


阿玲在學校教中文,在以英文為官方語言的新加坡,並不被學生們重視。


所以她佈置的補課任務,學生們能遛則遛,最後只有一個男生留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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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名叫郭偉倫的男生,父母長期在中國經商,有著少年獨有的生機和莽撞。


雖然中文很差,但很崇拜成龍,還打得一手像模像樣的長拳。


他跟阿玲解釋,自己努力學中文是為了和中國做生意,實際上卻在偷偷地注視著老師的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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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偉倫之前訓練腿腳受傷,阿玲每次補課之後,都會順路送他回家。


兩個同樣孤獨的人,在狹小的車廂裡漸漸熟悉起來。


這天保姆突然有事,阿玲要早點回家照看公公,偉倫也以補課為名主動跟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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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公平日最愛看武俠老片,正好和少年趣味相投。


三個沒有血緣關係的人,在一間屋子裡相處地意外融洽。


可是快樂轉瞬即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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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的一次人工授精手術,因為丈夫的不配合,只能使用冷凍精子,結果又是失敗,阿玲深受打擊。


而在公公的葬禮上,她才發現,丈夫早就在外面有了小三和兒子。


他們一家三口一起燒香行禮,她這個默默疊紙錢的兒媳婦,倒成了葬禮上的局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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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她回到學校,補課也重新開始。


又一次送郭偉倫回家,少年在車裡突然流鼻血,她第一次上樓幫他敷冰袋。


就在少年的臥室裡,兩人發生了禁忌的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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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部《熱帶雨》,堪稱去年頒獎季的熱門之一。


不僅摘下了金馬最佳女主,也是平遙電影節的最大爆款,連奪影迷選擇榮譽獎、費穆榮譽最佳影片和最佳女演員三項大獎。


據說在平遙首映時一票難求,“連臺階都被擠滿、坐滿和佔滿”,而且沒有一個人提前離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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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因為當時刪減了一分鐘的大尺度戲份,活生生有人把劇情給理解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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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生禁戀,本就是華語電影中極少見到的題材,上一部可能得追溯到許鞍華的《男人四十》。


而關於女性的中年危機,則很容易聯想到同樣出自許鞍華的《女人,四十》。


將那兩部電影裡中年人的苦悶、負累和慾望都糅合到一個女性身上,就是這部壓抑到極致而爆發的《熱帶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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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到中年的阿玲揹負著沉重的壓力,婚姻、家庭和事業都陷入了僵局。


在她遇見郭偉倫之前,心情就像連綿的熱帶雨一樣,壓抑又難熬。而那個少年的不管不顧,讓她找到了撕開一切的口子。


所以當那天少年猶豫“我哪裡錯了”,她幾不可見地輕輕搖了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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導演將一段敏感禁斷的情感,埋在日常微小的細節裡,讓人生不出鄙夷,卻有共情的心酸。


片中有一幕,少年追到公交車上想要牽手,掙脫不開的阿玲只能用文件夾遮掩,而文件夾側面是四個大字:禮義廉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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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種華語片特有的倫理道德,始終都在敲打著我們的神經。


所以這不是一部為師生戀洗白的電影,只是如實又剋制地展示了一段人生,就像它曾經真實發生過一樣。


阿玲經歷了一場困獸之鬥,有了一個頗為諷刺的結局。


好在一切塵埃落定,太陽終又重新升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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