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异故事】神游


【灵异故事】神游


这个故事,发生在八年前。事后我就想写出来了。但却一直没有动笔。因为事件里有一些疑问,当时还没有搞明白。直到前几天,一个偶然的机缘,竟让这些疑问,全部迎刃而解。
故事的开端,极其平淡。但之后的发展,却可谓异峰突起,一波三折。尤其最后的结局,简直是匪夷所思之极。

8年前的夏天,我接到出版社的一个约稿任务,为了排除干扰,提高效率,躲进太行山区的一个小村里,去埋头写作。
这个小村很偏僻,位于太行山麓,只有二十来户人家。外人很少到这里,村民也几乎不出去。基本能算得上与世隔绝。
我之所以能找到这里,是因为我的同事。这里就是他的老家。当我说要找个清静的地方去写作时,他就推荐了他的老家。
我来到之后,就住在他家里。他父母非常热情,对我照顾有加。
由于环境舒适,我的写作速度很快。原计划一个月完成的写作任务,只用二十几天就完成了。但我还不想走,因为这么个清静的地方,真的是太难得了。


我想多呆几天。
但万万没想到,却因此碰上了一件怪事,而又由这怪事,牵出后来一连串不可思议之极的事情。

每天,我都让同事家一个叫小堂的小子,带着我满山转悠。转悠累了,就坐在村口的小广场里,边晒太阳,边给孩子们讲些惊奇故事。
一开始是孩子听,后来大人们也凑过来听。人数也越来越多。受欢迎的程度,超乎我想象。
一连讲了几天,热情的村民们,还是缠住不放。我讲的实在累了,就问他们:
“你们这儿有什么怪事吗?也可以给我说说呀。”
听我这么一说,小堂立马跳起来,说:
“有有有!”
人群里也有大人喊:
“快去,把二爷拉过来,让先生瞧瞧!”
小堂领着几个小孩呼叫着跑了。
我问村民:
“二爷是怎么回事啊?”
村民们回答:
“来了你就知道了!”
大约一刻钟后,一群孩子推搡着一个衣衫褴褛,头戴破毡帽的老头,来到我面前。


我打量一眼老头。
他冲我嘿嘿一笑。
有人喊:
“先生,你好好看看二爷,看能看出他哪里不正常吗?”
我看着二爷,围着他转两圈。
实在没看出他哪里不对劲。
我摇摇头。
“好好的大活人一个,我真看不出他哪有异常?”
小堂说:
“二爷,让先生看看!”
二爷撇嘴笑笑,摘下毡帽,把头伸在我面前。
我一看,瞬间呆住了。
二爷的脑袋上,有一个拳头大的窟窿。
我透过窟窿向里看,只见里面空空的。没有脑子,也没有血。只是在窟窿的底部,覆盖着一层浅黄色的干膜。
干膜的中心,有一片蛛网似的血丝。
我惊叫:
“这不可能!一个没脑子的人,怎么可能还会活着?”

但是,活生生的二爷,确实就站在我面前。
还不停地冲我眨眼睛,做鬼脸。
我指着二爷,颤声问:


“你这是怎么回事?”
二爷翻翻白眼,淡然说:
“没见过吧?我就是没脑子啊!”
然后,转身走了。
我从村民的嘴里了解到:原来二爷在十来岁时,在山上放羊,一不小心从一处断崖跌了下去。脑袋撞在一块突起的石头上。撞出个大窟窿。脑子当场流出一半。
白花花的脑浆,掺着鲜红的血,流了一地。
可一探鼻息,发现他却还有一口气。
家人就把他抱回家里。
在抱他回家的路上,他的另一半大脑,也从窟窿里流出来了。
人们都认为他死定了。
谁知,经过半个月的调养后,他居然又从床上爬起来了。并且像正常人一样,吃喝拉撒睡,跑跳笑玩闹!
后来还娶了老婆,生了两个儿子。
这里的人都知道,二爷是个“无脑人”!

二爷的状况,真的是颠覆了我的认知。
常规情况下,我们会认为,大脑是人体最重要的器官。人可以断手断脚,甚至可以缺少某个内脏,但大脑却是必不可少的。


大脑受到轻微的损伤,人就会受到严重影响或死亡。
更何况完全没有大脑呢?
一个完全没有大脑的人,居然还像正常人一样活了几十年。
这真的是太不可思议了!
从山村返回都市后,我就迫不及待的打开网络,去查资料。但网上资料有限,我又去了图书馆。
结果,还真查到许多关于“无脑人”的资料。

据资料显示:
科技界的著名杂志杂志《科学》,曾在1980年12月发表过英国谢菲尔德大学神经学教授约翰·罗伯的一个研究。他的研究对象,是一个智商高达126的天才学生,该学生成绩优秀,但在一次校医检查身体中发现,该人彻底无脑。
约翰·罗伯教授还公布过另一个病例:纽约一个35岁的看门人突然死了,在进行尸检时,才发现他实际上没有任何脑组织。
据2007年7月19日的英国著名医学权威杂志《柳叶刀》报道,法国医生在为一名44岁法国男子做脑部ct和核磁共振扫描时,惊讶地发现,他在脑室里没有大脑,而是充满了脑髓液,而原本正常的脑组织,却被挤压成薄薄的一片,像纸一样贴在颅壁内。但该人智商竟然有75,不仅像正常人一样娶妻生子,还在政府干着公务员的工作。


另外还有更多的,关于“无脑儿”的报道。
所谓“无脑儿”,其实是神经管畸形的一种,无脑大多表现为大脑完全缺失,且头皮,颅盖骨也缺失,仅有纤维组织覆盖头顶部。一般出生后,婴儿无法生存。但也有例外。
例如美国弗吉尼亚州有个无脑儿,生下来时整个头颅只是一个水囊,医生断言他活不过三星期,可他却活了五年。还能够看得懂电视节目。
其他的,活几个月的,十几年的,都有。
看完这些资料,我第一反应就是:这些活生生的事实,不是在打脸现代科学吗?这不是在颠覆常规认知吗?
接着,又不禁发出一连串疑问:
为什么完全没有大脑的人还能依然存活?
大脑在人体器官中究竟具有什么样的作用?
如果没有大脑,那他们的意识又存在于哪里?
难道意识能够独立存在于大脑之外吗?
又或者,意识原本就是独立于大脑之外的存在?
对于这些问题,我没有答案。只好去向专家请教。我请教的专家是国内知名的脑科医生吴兰。
这次请教,又牵扯出一桩诡异事件来。

吴兰,听着这个名字像女生,其实他是个堂堂七尺男儿。但他的气质,却温和儒雅。
吴兰医生是国内知名的青年脑科专家,也是我的朋友。由于我们都有着强烈的好奇心,所以臭味相投,经常在一起喝酒,和交流些比较古怪的话题。
这次我把他约到了一个酒吧。
两杯酒下肚后,我向他讲述了二爷的事情,和所查的那些无脑人的资料,及那一连串疑问。
吴兰听后,沉默良久,才慢慢说:
“说真的,半镜,你的这些疑问。我给不了你答案,可能现在,全世界的科学家,也都无法给你明确的答案!”
顿了一下,他喝了一口酒,提高声音说:
“现在的主流科学界都认为,大脑是意识产生的物质条件和生理基础,而意识是大脑对客观世界的主观反应。也就是说大脑是意识的载体,就像计算机硬件和软件的关系。但实际上,凡事都有破例。例如这个主流观点,我就难以接受。我认为,这个观点只是个假设而已,而决不是事实!”
我惊奇地瞪大眼睛:
“我的乖乖,你不一直是个循规蹈矩的好孩子吗?怎么今天突然说出这些‘大逆不道’的话来了?这些话都是,该我说的呀!”


吴兰手指捏着酒杯转动。
“因为,我也遇到过‘无脑人’,而且,还不止一个!”
他的话立马点燃了我的兴趣。
“你也遇到过‘无脑人’?怎么从来没听你提过?”
吴兰苦笑一下。
“说真的,这是我藏在心底的秘密,这个秘密让我怀疑自己的人生,甚至怀疑整个世界的真实性!要不是你今天提到无脑人,恐怕这个秘密我一辈子都不会对人说的!”
“现在能说说呗?”
“嗯。”
下面是吴兰的叙述……

对于第一次遇到“无脑人”的事情,吴兰的记忆相当深刻,因为那是他上班的第一天。
那天,医院送来一个出车祸垂死的伤者。吴兰作为医生助理,参加了抢救。
当他推着伤者冲向抢救室时,无意中低头看了一眼,他看到伤者裂开的脑壳里,居然空空的,什么都没有!
他大吃一惊!
按照他接受的教育来理解,这种情况下,伤者早就应该死掉了。但是,伤者不仅没有死,意识还是清醒的!
伤者嘴里不断喊着:


“让我老婆来,快让我老婆来,我有话要说!”
吴兰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把伤者推进手术室后,又对他的脑壳进行了仔细观察。
这一观察,又让他有了新的发现。
他发现,伤者脑壳内有一层薄薄的黄色干膜,好像是很久的样子了。根本不像是刚刚重伤,脑浆流出的样子。
一个大胆的念头,从他心头一晃而过。
但他不敢承认这个设想。
主治医生并不理会伤者的喊叫,而是要争分夺秒的抢救他的生命。这让伤者怒了,他从病床上一下子坐起来,暴喝:
“不要抢救我了!抢救也没用啊,快把我老婆叫来,我有话要说!”
医生们面面相觑。
只好按他说的办。
很快,伤者的老婆来了。他们独自在抢救室里说了什么,没人知道。
等他老婆唤人进去时,伤着已经咽气了。
吴兰为了验证自己心中那个大胆的想法,独自去了车祸现场,他在现场进行了仔细勘测,并没有发现任何关于脑组织的物质。
这更加勾起了吴兰的好奇心。

当天晚上,他超出潜入停尸房。从死者的脑壳内,取下了一小片那种黄色干膜。
化验后得出的结果是:这种干膜并不是新创口,根据上面细胞的老化程度,证明它们至少已经存在10年以上了!
这一切都证实了,吴兰的那个大胆设想:死者的脑子,不是在车祸中流出去的,而是死者原本就是“无脑人”!

这对吴兰来说,无异于晴天霹雳!
不仅他前半生所学的知识,通通被颠覆,连他对整个世界的认知,也在瞬间被推翻了!
他想把这个发现告诉他的老师或同事。但几次想说,都是话到嘴边,又咽回去了。
他怕被他们当成疯子,或被笑话。
只好把这个秘密深藏心底。
但半年之后,他又发现了第二个“无脑人”!

这次他是受警方邀请,去一个凶案现场,对尸体进行尸检。
死者的上半个脑壳,被利器削掉了。
他只看了一眼,就愣住了。
因为他看到了非常熟悉的情形。
死者脑壳里空空的,什么都没有,颅壁上只贴着一层淡黄色的干膜。


警方认为,死者的脑子是被凶手当场取走了。但吴兰的想法,却不能当众说出来。
他符合承认了警方的观点。
并偷偷从死者脑内取下一小片干膜,回去化验。
化验的结果,当然和上次一样:这不是新伤,而是多年以前就早已形成的!
但到现在为止,虽然证据确凿,但他的推论还只是假设。因为他只见过两个已死的“无脑人”,还没有见过活的!

可他很快就见到了。
那一天,当他拿到一个患者的脑ct片时,一看之下愣住了。ct片上显示,该患者的颅内没有脑子,完全是空的!
吴兰立马安排了和患者见面。
并亲自为该患者做了核磁共振。结果当然还是一样——该患者确实是无脑的!
可以想象得到吴兰的兴奋程度。
他借治疗为名,对患者进行了详细的全身检查。检查显示,该患者的一切生理指标完全正常!
一个没有脑子的人,竟然还能够很好的活着?
真的是太不可思议了!
不久,吴兰又遇到了第二个,第三个活着的无脑人。


到现在为止,他一共遇到了七个!
当然,他是不会告诉那些人,他们是没有脑子的!

说到这里,我问吴兰:
“难道只有你遇到过这么多的‘无脑人’?别的脑科医生就没有遇到过吗?还有,如果世界上有这么多的无脑人,那不早就被发现和公开了吗?”
吴兰沉思半晌,解释说:
“这个问题,我也想过。一是我的那些同行也可能都遇到过,但他们跟我一样,选择了保持沉默。二是因为某种原因,让我们所在的这片地区,出现了大量无脑人。”
顿了一下,他又说:
“也可能两种原因兼而有之,也可能还有别的原因,那我就不知道了。”
我盯着吴兰的眼睛问:
“那你认为,是什么原因?会让我们这片地区出现大量无脑人呢?”
吴兰想了一会儿,又说:
“我认为是人为的。”
“人为的?”
“对。”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请解释一下。”
“我认为是有人取走了他们的脑子!”


“有人取走了他们的脑子?”
“对!”
我连忙追问:
“你认为在什么情况下,能够在一个人丝毫没有察觉在前提下,把他的脑子偷偷取走?并让他‘无脑’的活着?”
吴兰回答得很干脆。
“我不知道。”
“那你为什么会认为,他们的脑子是被人取走了?”
吴兰长长吸了一口气,一字一顿说:
“因为他们的脑袋上,都有开颅留下的疤痕!”

如果吴兰所说的事情是真的,以我对他的了解,他所说的事情,虽然匪夷所思,但应该一定是真的。
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那这个事情就变得相当恐怖了!
你想想吧。
如果某一天,你突然发现,你的脑子原来早就没了。
你会作何感想?
而你的脑子,是在以前,不知什么时候,不知什么地点?,不知什么人,早给你偷偷取走了!
你会有何感受?
我认为,这件事情的背后一定有一个大阴谋:某些人,在暗中以超常规的方式,偷偷收集人类的大脑。


具体是谁?不知道。
具体干什么用?不知道。
具体是怎么取脑的?不知道。
另外,我认为,被暗中取脑的人,应该远远不止吴兰发现的那几个,应该还有很多。
我向吴兰索要了那几个人的姓名和地址。
我要把这个事情调查个明白。

我把调查的事情,委托给了一个侦探社。
这个侦探社不接受普通的委托,专门调查一些涉及超自然因素的事情。所以,被人们称为“灵异侦探社”。
这个侦探社的创始人,是一名叫林阿飘的女生。她本人有四个博士学位,却不务正业。对“乱力怪神”的事情,兴趣浓厚。曾跟我做过半年助理,因莽撞闯祸,被我辞退了。
她一气之下,就自立门户,创办了这个侦探社。然后招聘了一名叫“高乐怡”的下属。
这高乐怡,看上去是个呆呆傻傻的小姑娘。
但短短一年内,这两个人,却硬是破了几桩超自然的大事件,在国内侦探界立足了脚跟。
这证明她们确实有能力。
所以,我就把这次调查任务,委托给了她们。


果然不负我望。几天之后,林阿飘带着他的小跟班高乐怡,来向我汇报情况了。
我把吴兰医生叫来一起听。

“我们拿到你给的那七个人的资料后,就从他们的医疗记录着手开始调查,结果矛头都指向了一个人!”
林阿飘扶了扶黑色的宽边眼镜说。
她那傻乎乎的助理高乐怡,在一旁低着头心不在焉地轻敲着桌子。
“谁?”
我问。
“蒋正峰。”
“他是什么人?”
吴兰接过话:
“他是目前国内,呃不,应该是目前全世界最权威的脑科泰斗!是我们所有脑科医生的偶像!”
“哦。”
我点点头,对林阿飘说:
“你继续说。”
林阿飘接着说:
“我们发现,这七个人中,有四个曾有找过蒋正峰治疗的记录。我们就锁定了他。另外三个,虽然目前还不能证明跟他有直接关系,但也肯定会跟他有关。”
“为什么?”
我问。


“因为,我们既然锁定了他,调查的范围就不知这七个人了,我们扩大到了他其他的患者。虽然暂时还没有找到全部,但绝大多数,都已经找到了。这是经过他诊治的病人,都有一个共同特征,那就是——”
吴兰突然忍不住插话:
“该不会是,他们的脑子都消失了吧?”
林阿飘点点头。
“对!我把他们带到医院进行了检查,检查的结果是,他们都是‘无脑人’!”

这个结果,真的是太让人震惊了。
一个名震全国的脑科泰斗医生,居然是个“取脑狂魔”,会偷偷摘掉所有病人的脑子!
听到林阿飘调查的结果,我们半天无语。
谁知,后面还有更惊人的!
沉默了半晌之后,林阿飘继续说:
“这个蒋正峰身上,还有更诡异的事情,你们想不想听?”
“当然!”
林阿飘拍拍桌子。
“高乐怡,你别睡了,下面的事情由你来说!你办事要是再这么不用心,这个月工资我就给你扣了!”
“哦。”
高乐怡慢慢站起来。


用缓慢的语调说:
“据我们调查,这个脑科泰斗,从来没有接受过任何正规的医学训练。25年前他从西北一个小镇突然出现,开始行医,因为效果奇好,找他的人开始络绎不绝。他也从小镇搬到县城,又从县城搬到省城,就一路发迹起来,成了现在国内最顶尖的脑科权威!”
听到这里,吴兰突然站起来,非常不悦地说:
“我不知道蒋正峰教授的过去,但他绝对是中国脑科史的传奇,他对人类大脑的了解,远远超越了现在的所有人。甚至有人说,蒋教授对大脑的认知,是全世界第一,也不为过!我上过蒋教授的课,在脑科方面,他绝对是货真价实的权威!”
高乐怡眨了眨眼睛。
“你知道,你的这个脑科权威,在25年前,是干什么的吗?虽然他成名后,用尽一切手段在抹去他的过去,但还是被我给挖掘出来了!”
“他以前是干什么的?”
我忍不住问:
高乐怡一字一顿说:
“25年前,他是西北山沟沟里的一个农民,他从没有离开过那个长大的山沟沟,也从没有上过学,斗大的字也不识一打!但他25年前的某一天,他却摇身一变,搬到附近的镇上,开始行医了!”

如此看来,这个一夜之间横空出世的“天才神医”蒋正峰身上,一定还隐藏着更大的秘密。
他到底经历了什么?
能够让他从一个山沟里大字不识的农民,迅速掌握了关于人类大脑最前沿的知识,成为对人类大脑认知最深的人?
我想,他的这个秘密,一定掩藏在他出生的那个小山沟沟里。
我带着林阿飘去了蒋正峰的老家。

在蒋正峰的老家,我们见到了他的族人和乡亲。我们谎称我们是记者,要为蒋正峰写一本传记,特意跑到他老家来调查的。
因为这个理由很充分,让我们得到了他们的积极帮助,很快我们就大体了解了蒋正峰成为“神医”之前的历史。

蒋正峰祖祖辈辈都生活在这个小山村,这里交通闭塞,穷乡僻壤。虽不富裕,但顾温饱却没问题。
蒋正峰十九岁就娶了老婆。但不幸的是,两年后老婆生产时,难产死亡。老婆虽死,婴儿却活了下来。
是一个女婴。
从此蒋正峰就与女儿相依为命,含辛茹苦把她养大。他对女儿溺爱有加,甚至是娇惯。女儿就是他的命根。


不过,女儿到九岁那年,突然有一天死掉了。
蒋正峰人生的希望破灭,从此也消沉下去,开始天天整日喝酒。
又过了两年,他突然从村里搬走了。搬到了镇上,开了一个诊所,开始给人看病。
但他不像那种普通的诊所,什么病都看。他只看一种病,就是脑病。
而且效果奇佳。几乎全部都是迅速痊愈。甚至连一些被大医院宣判死刑的重症病人,到他这里,他也能够妙手回春。
很快,就引起了轰动。

通过从村民嘴里了解到的情况,我们判断,蒋正峰应该就是在女儿死后的那两年里遭遇了什么事情,让他突然掌握了医术。
一个大字不识的农民,一个未接受过任何医学训练的人,他天天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地窝在家里,甚至还整天熏酒。就这么一个人,他怎么突然就掌握了顶尖的医术了呢?
这件事情都笼罩着神秘的色彩,而关于“蒋正峰是如何掌握医术的?”这个问题,更是神秘中的神秘。
我询问村民:
“你们认为,蒋教授是怎么学会医术的?”
村民们闪烁其词,没有一个能回答的上来。


只有一个老人说:
“天才!小蒋就是天才!受到了上天的眷顾,是神灵赐予给他的这种能力!”
我们不愿意承认他的这种说法。但除此之外,好像也没有什么其他更合理的解释。
倒是有另一位妇女提供了一个细节。
她说:
“在他离开镇子的前几天,我在街上遇到了他,当时困扰我十多年的老头疼病又犯了。大概是他看到我脸上很痛苦吧。就问我怎么回事。我说头疼。他就用手按住我的头顶,给我揉了一会儿。头疼,当场就消失。而且,我的老头痛病再也没有犯过!”

我带着林阿飘又赶到蒋正峰当年行医的小镇。找到一些,当年被他治疗过的病人。
从这些病人哪里,我们又了解到了新的情况。——蒋正峰究竟是怎么给人看病的?
从这些病人提供的情况来看,蒋正峰给人治疗脑病的过程,也笼罩着着疑云和诡异色彩。
用一位病人的话说:
“蒋医生不打针不吃药不开刀,用手摸摸脑袋,病就好了!”
我第一次听到病人这么说起蒋正峰是如何看病时,我惊得愣住了。


这种看病法,哪是正常的医生啊?
这不是神棍吗?
但我问了很多病人,他们都一致这么说。
看来,这位蒋医生还真的是“手到病除”!
我们还听到一位女病人说:
“我被北京的大医院确诊为脑瘤。ct显示,我脑子里的那个瘤,有核桃大小。而且所处位置特殊,手术的话风险极高。也就是说,我基本被宣判了死刑。后来听到蒋神医的事情,就抱着试试看的心情,从北京赶到那个偏僻小镇。见到蒋神医后,他用双手按摩着我的脑袋,大约按摩了两三分钟,我的头就不疼了。回北京后再去检查,那个脑瘤居然完全消失了!”
接着,我们沿着蒋正峰发迹的足迹,一路寻踪,从那个小镇,到县城,再到省城,再到现在他所在的城市。
我们发现,蒋正峰治疗脑病的效果,确实非同凡响。
他治病真的是不吃药,不打针,不开刀,用手摸摸人的脑袋,不管什么脑病,包括一些现代医学无法治疗的绝症,让他摸摸脑袋,都能收到立竿见影的治疗效果,甚至是永绝后患,不再复发!
这简直是发生在现实里的神话!

对蒋正峰了解越多,他身上的神秘色彩便越浓重。从目前掌握的情况来看,疑问主要集中在以下几点:
一,他一个大字不识的农民,是如何一夜之间掌握了如此高妙的医术的?
二,他不吃药不打针不开刀,摸摸脑袋病就好。究竟是怎么给人治脑病的?
三,他是怎么趁看病的机会,在患者和无察觉的情况下,把他们的脑子给取走的?
四,他偷取那么多人的脑子做什么用?
五,他是如何让那些没脑的人,还能正常的活着?
这一连串的疑问,都没有答案。
我们发愁了好几天,也找不到事情的突破口。
这是林阿飘建议,要派个卧底去接触蒋正峰。这样或许能找到新的线索。
派谁去呢?
林阿飘指指高乐怡说:
“就她去吧。反正她看上去傻乎乎的。跟有脑病差不多的样子。让她假装脑病病人,去接触蒋正峰正合适。”
高乐怡撅着嘴,一副不情愿的样子,但并没有反驳。
看来,只能让她去试试了。

但挂蒋正峰的号,真的是太难了。他的号已经排到了半年以后。


我们只得让吴兰托关系,联系到了蒋正峰所在的医院,才弄到了一个七天后的号。
七天之后,林阿飘和高乐怡两个小丫头,一起走进蒋正峰的诊室,去“看病”了。
我和吴兰,在外面等候。
可她们刚进去几分钟,就出来了。
我问她们里面的情形。
林阿飘说:
“我们先向他讲述了‘病情’。然后他让小高去他里屋的诊所,说要检查一下。刚进去,就立马出来了。出来后他面如沉水,非常不悦。说小高没病,让我们立马走。我们就出来了。”
我把目光转向高乐怡。
高乐怡慢吞吞说:
“他到里面,让我坐在一个椅子上,就伸手在我额头上摸了一下。脸色就变了。然后就赶我们出来。”
听完她们的话,我知道,蒋正峰应该是发觉了她们的“不良意图”。但他是怎么发觉的?
难道他一摸脑袋就能够看穿人的想法吗?
我还在沉思。
吴兰却指着高乐怡说:
“我想替你检查一下脑袋!”
我一时没有反应过来,他为什么会这样说。

但林阿飘反应快,笑着对吴兰说:
“你不会怀疑,就刚才那一摸,他已经把小高的脑子取走了吧?这是不可能的!要真是这样的话,那小高以后就真的是‘无脑’了。哈哈哈哈哈!”
高乐怡狠狠瞪她一眼。
吴兰严肃说:
“是的。我真是这么怀疑!”
我也摇摇头说:
“这不可能!”
吴兰指着高乐怡说:
“让她跟我回去检查一下嘛,又不费太多时间。”
我看吴兰这么认真,就对高乐怡说:
“好吧,你跟着去吧!这怎么可能呢?摸一下就把人脑取走了。这蒋正峰还真成神了啊?”
一个小时后,吴兰的检查结果出来了。
打电话通知我的是高乐怡。
她在电话那头哭着说:
“镜叔叔,经吴医生检查确认,我的脑子也没了,被他取走了!我现在是个‘无脑人’了。你说我以后怎么办啊?呜呜呜呜呜呜!”

这个出乎意外的结果,令我勃然大怒。
这个蒋正峰,究竟是何方神圣?


居然连我请来的人都敢动!
但怒气过后,我立马冷静下来。
面对一个一摸你脑袋就知道你在想什么的人,一个一摸你脑袋就能把你脑子偷走的人,这可是个真正可怕的对手!
但越是面临这样的对手,我就会越发精神抖擞。我决定,不再从背后取偷偷摸摸的调查他,我要直接去跟他面对面交锋。
但在面对他之前,还有一些情况需要弄明白。
虽然我对蒋正峰的状况,还不能作出任何的假设,但对他的目的,却已经有了一些推测。
不过,这些推测,还需要更多的信息来证实。
我就让林阿飘和吴兰,带上仪器,连夜又去了趟蒋正峰的老家。
很快,他们就给了我反馈。
凡是在25年之前,在蒋正峰还没有离开山村时,跟他打过交道的人,几乎全部脑子都没了。
然后,又找不到他在镇上行医时,那些病人。其中绝大多数人的脑子,也都没有了。
林阿飘和吴兰,又赶到他曾经行医的县城,找到了部分病人,他们的情况,也是一样。
电话那端,林阿飘问:

“还要不要继续追查?”
我说:
“你们回来吧,不用再查了,看来,蒋正峰做脑科医生只是个掩护,他的目的是更加方便地偷取人的脑子。看来那些让他看过病的人,十有八九,脑子都没了!”
他25年前,就开始偷取自己村人的脑子,在村人几乎被偷光后,他就搬到镇上,然后一路发迹,社会地位也越来越高,掩护也越来越强,他就越来越安全。
到目前这个全国脑科权威的地位,他已经不用再四处去找人脑了。而是全国各地的人,每天络绎不绝的,主动过来把自己的脑子送给他!
被他治疗过的,仍有极少数的人,没有被他取脑。我推测应该是他出于安全的考虑。
例如,那个曾经患脑瘤的女人。他知道她随后就会立马去检查的。如果取了她的脑子,而一检查,他的事情就会败露。
蒋正峰究竟是个什么人?
他偷这么多人脑要干什么?
我相信答案,很快就会水落石出。

我直接去了蒋正峰的办公室。
他看到我,便冲我一笑,打招呼说:
“镜先生,你终于来了!”


我一愣。
我从来没见过他。他怎么会认识我?
但随即我明白:他是从高乐怡的脑中提取了关于我的信息。
我哈哈一笑。问:
“你知道我今天来干什么的吗?”
他淡定地说:
“知道。你不就是来,替你那小朋友要回脑子的嘛?”
旋即,他脸色一变,又说:
“不过可惜,她的脑子,我已经用了。再也找不回来了!”
我瞬间怒火上升。但我强压住火气。
冷冷的说:
“这是其一。这件事情,你必须得给我个交代,给我一个圆满结果!还有其二……”
“其二什么?”
蒋正峰不屑地问。
“其二是,我要搞明白,你究竟是个什么东西?你偷取那么多人脑,究竟要干什么?我不能再让你这只怪物再害人了!”
蒋正峰听了,又一阵哈哈大笑。
他说:
“你能拦得住我吗?还有,你觉得你今天能够安全的走出这间屋子吗?”
顿了一下,他又用挑衅的口气跟我说:

“把你的脑袋伸过来。让我摸一下。你敢不敢?”
“干什么?”
我问。
“你不是想知道,我是什么东西?和要这么多人脑干什么吗?我来告诉你啊!”
他答。
“你直接说就行了,我听着。”
“不。我只用这种方式告诉你!我不仅能够从人脑中提取信息,我还能够望着脑中灌入信息!如果你敢让我摸你的头,我就把这些秘密告诉你!”
我知道他在说谎。因为他的眼神里闪着狡猾的光。我知道,如果我让他摸我的头的话,他不是把我的脑子立马取走,也会彻底改变我的记忆。
但是,我顿了一下之后,还是一弯腰,把头伸了过去。
因为,第一,面对这样赤裸裸的挑衅,我从来不会妥协。第二,我的直觉告诉我,我不会出事。我的第六感比常人灵敏很多倍,尤其危险来临的时候,会变得更加灵敏。
这种超人的第六感,来自于我巫世家传承的血统。我们家族的孩子,从小都会有各种各样的小神通。例如我堂哥可以看到异世界的东西。我表弟具有超嗅觉。我堂姐可以隔空取物。我弟弟可以瞬间位移。而我的能力,就是超级第六感。

但这些小神通只会出现在小时候,一般十二岁以后,都基本会消失。长大后就都变成了普通人。也有极个别的例外,就是长大后不仅没有消失,反而变得更强了。
我就是这种极个别的例外之一。
这种超级第六感,在我以后的探险生涯中,发挥了重要作用。
而此时此刻,面对着蒋正峰如此危险的提议,我的第六感居然没有任何波动。
所以,我相信我是安全的。
我把头伸过去。
蒋正峰一只手按到我脑袋上。
他嘴里发出“嘿嘿”的笑声。
在那一刻,我相信,他并没有打算告诉我任何东西,他让我伸过头来,就是为了取走我的脑子,或抹去我的记忆。
但同时,我也相信,我是绝对安全的!
就在蒋正峰的手掌,触碰到我脑袋的那一瞬间,他像触电一样,猛地跳开了。
跳到屋子一角,浑身不住地剧烈发抖,牙关紧咬,咯咯直响,他指着我颤声说:
“你,你不是人!”
应该是,他在接触我脑袋的那一瞬间,提取了我脑中的东西。甚至,提取了连我自己都不知道的东西。

我指着自己的鼻子,淡定地问:
“我?不是人?那我是什么?”
蒋正峰面如土色,浑身筛糠。
“你,你是一个怪物!不,是超级大怪物!”
我说:
“我再怪,还有你这偷脑狂魔怪吗?”
蒋正峰颤声说:
“我跟你比起来,简直是小巫见大巫!不,是小巫见老巫!”
我对自己的好奇心,被他点燃起来。
“那我是什么?”
他顿了半天,身体颤抖的更加厉害。他用变了腔的语调说:
“我,我,我不敢说!”

“好了。现在把你的事情,来说说吧。”
半小时后,依旧是蒋正峰的办公室。
我把吴兰,林阿飘,高乐怡,都叫来了。我们围着他,坐了一圈。
蒋正峰看我的目光里,依然充满恐惧。他用颤巍巍的声音说:
“你,你们想知道什么?”
林阿飘插嘴。
“把你经历和所知道的,原原本本,从头到尾,详详细细的,给我们说一遍!要是你胆敢隐瞒,我就让他吃了你!”


说着指了指我。
蒋正峰看了我一眼,不由得打了个寒战。
连声说:
“是,是,是!”
阿飘不过是在唬他。但据他的反应,看来他是真的相信我能吃了他!
我摆摆手,示意她不要乱讲话。
我问蒋正峰:
“先告诉我们,你究竟是不是人?”
蒋正峰思考了一会儿,正色说:
“我也不太清楚。不过,严格来说,我应该是不能被称为是‘人’了吧?”
“此话怎讲?”
“因为我被进行了改造?”
“谁对你进行了改造?”
“我自己。”
“你改造了哪里?”
“脑部。”
“什么时候改造的?”
“25年前。”
“你是怎么改造自己的?”
“在一个深夜,在我家里,用一把镰刀!”
对话进行到这里,陷入了沉默。
我们不约而同都在想:在25年前的一个夜里,一个西北山村里,一个大字不识的农民,用一把镰刀掀开了自己的脑壳,把自己从一个普通人改造成了“非人”!

这件事情,想想就觉得诡异至极!
顿了半晌,我又问:
“你为什么要对自己进行这种改造?”
蒋正峰长长叹了一口气,说:
“唉,这话说来,可就长了!所有的这一切,都跟一只古怪的瓶子有关!”
“什么?”
“瓶子。”
“什么瓶子?”
“一只极其古怪的瓶子。我也不知道是什么年代的。我所经历的一切,可以说,都是这只瓶子带来的!”
“哦。”
下面是蒋正峰的讲述……

老婆因难产而死,但却给他带来了一个女儿——小彤。从此父女便相依为命。
他小彤视若掌上明珠,放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里怕丢了,对女儿溺爱有加。
虽然生活清苦,但在父亲温柔体贴的照顾和保护下,小彤健康的长大了。
弹指间,时光飞逝,小彤从一个躺在襁褓里的小娃娃,变成了一个可爱的小姑娘。
小彤有着一张圆嘟嘟的脸,和一双扑扇扑扇的大眼睛,十分讨人喜爱。
但九岁那年,不幸却突然降临到小彤身上。


罪魁祸首,是一只瓶子。

那只瓶子,是蒋正峰在山上刨树时发现的。
他当时收入微薄,农闲时就帮人在山上刨树。每刨一棵树,有五毛到1块的报酬。
当时他在帮人刨一棵很老的古树。在刨这棵树时,他挖出了那一只瓶子。
那是一个纺锤形的蓝瓷瓶。瓶身上刻有很多奇怪的花纹,还有许多字。瓶口被塞子密封着。整个瓶子显得古色古香的,看上去像值点钱的样子。
刨完树,他就怀揣着这只瓶子,回到家中。他本想,第二天就到镇上去,找识字的人,看看瓶身上写的是什么,和判断下瓶子的价值。
如果真的能值点钱,那就好了。

晚饭后,他就趴在床边,一个人抽烟,一边盘算着用瓶子换来的钱干什么。小彤就在床上,把玩那只瓶子。
屋子里点着油灯,光线昏暗。
忽然,蒋正峰听到身后,传来一阵奇怪的“呜呜”声响。他急忙回头一看。
发现小彤居然把那个瓶子弄开了。
那“呜呜”的怪声,就来自瓶中。
小彤似乎被吓坏了。愣在那里不知所措。


蒋正峰好奇地把瓶子拿过来。把瓶口凑到耳畔。耳中的声音瞬间加大,震得耳鼓都嗡嗡作响。他连忙拿开。
他又把眼睛凑到瓶口。
里面黑乎乎的一片,什么也看不清楚。
但那“呜呜”的声音,依然不停。
正当蒋正峰不知道怎么办才好时,瓶中忽然冒出一股黑烟。那股黑烟带着“呜呜”的怪声,在屋子里来回飞行。
父女俩被吓傻了,僵在那里一动不动。
忽然,那黑烟直冲向小彤。
从小彤的嘴巴钻了进去。
蒋正峰冲过去抱住女儿,连问:
“你没事吧?你没事吧?”
话音未落,小彤的脸色马上变得痛苦至极,同时呼吸困难。弯下腰,剧烈的咳嗽起来。
蒋正峰连忙替她拍背。
小彤一张嘴,那股黑烟,就从她嘴里冒了出来。接着她的眼睛,鼻子,耳朵里,都开始冒黑烟。
她痛苦地打滚挣扎。从床上滚到地下。
蒋正峰在一旁束手无策。
不一会儿,小彤五官里的黑烟冒完了。接着开始流出浓稠的白浆。很快,就流到地上几大滩。

那团黑烟依旧发着“呜呜”的怪声,在屋顶盘旋不止。转了一会儿,就从窗口钻出去,飞走了。
而小彤又呻吟了一阵,就不动了。
蒋正峰连夜背着女儿来到镇上的医院。
医生说:
“没救了,已经死透了!你看,脑子都被震碎,从五官流出来了!”

女儿的死亡,让蒋正峰几乎疯掉!
他一直沉浸在巨大的哀痛之中。这个打击,对他来说真的是太大了。他宁愿自己死掉,也绝不会让女儿死的!
直到三个月后,他才从哀痛中渐渐走出来。他突然想起,那个夺取女儿生命的罪魁祸首——那只瓶子!
这时他才想起来,他应该搞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事?那多走女儿性命的黑烟,究竟是什么东西?
他带着那只瓶子,又来到镇上。找人把瓶子上面的字,念给他听。
当他听明白瓶身上的记录时,懊悔无比。因为如果他识字的话,早些看懂上面写的什么,女儿的悲剧就不会发生了。
瓶身上文字大意是说:
宋代徽宗年间,出现了一只专门盗取活人脑子的“偷脑魔”。没人知道该“偷脑魔”来自何处,也不知道它偷取人脑干什么用。但它在短短的几个月内,就盗取了数百人的脑子。后来被几位法力高强的法师,联手捉住,并封印在了这只瓶子内。


文字末尾还再三叮嘱:该“偷脑魔”无法被毁灭,只能被封印。捡到者千万不要打开,切记切记!

在弄明白,瓶身上的记载后,蒋正峰有点难以置信:这世界上居然真的会有妖魔?
但事实就发生在眼前,他亲眼看着那股黑烟从瓶里钻出,又钻进女儿体内。又眼睁睁的看着它震碎了女儿的脑子,飞走了。
这令他不得不信。
他非常懊悔。
回家后,就把那只瓶子狠狠摔在地上,摔成了好几瓣儿。
他懊悔自己不识字,更懊悔不该将这只瓶子带回家。
可是现在,一切都晚了。
浑浑噩噩的蒋正峰,躺在床上,不知不觉中睡着了。不知过了多久,他才醒了来。
醒来发现四周是一片漆黑。估计是应该到后半夜了。他的目光无意中扫见,屋里的地上,在发着幽幽蓝光。
他下床一看,发现是那个瓶子的碎片。
瓶子内壁的碎片上,也刻满了文字。那发出蓝光的,正是那些文字。
那些文字写的是什么?
可他不识字!


他想立马拿着这些碎片去找识字的人读给他听。可是他的直觉又要告诉他,这些文字记载的,可能是一个惊天动地的秘密!
他拿着那些碎片,犹豫了两天,最终决定要自己弄懂上面写的是什么。
他马上去镇上买了一本字典回来。
靠着这一本字典,他每天边学认字,边辨识碎片上的字。就这样,一直花了近两年时间,他才完全弄明白了,那些字的意思。
那些字,是那只被困在其中的“偷脑魔”留下的!

那些文字的大意是说:
他并不是一只怪物,或魔鬼,他是一个人。是一个公元前1000年的,西周时代的人。而且他是个修行者。他的名字叫青精子。
那时,修行似乎很流行,有众多的修行者。修行的目的很直接,就是突破人类短暂的生命局限,变得长生不老。也就是所谓的“成仙”。
当时主流的修行方法,主要是通过静坐和吐纳,来修炼自己体内的精气,幸运的话,就能打通全身经脉,和在体内修炼出元婴。也有人会服食丹药,辅助修炼。
所谓“元婴”,就是修炼者精神和意志,凝结而成的“意识体”。这个“意识体”,可以自由出入身体这个躯壳,也可以不依附身体而存在。


身体迟早会坏,但“元婴”不会。
也就是说,只要修炼出“元婴”,修行者就可以达到永生不死的目的。
但是,这种修行方法,需要的时间极其漫长,而过程又极其艰辛,最可怕的是,成功率极其低。无数的修行者,往往辛苦修行了一生,到最后才发现根本不可能达成目的!
只有极少极少的幸运者,才能够修炼出“元婴”!
青精子不愿去做这种漫长而辛苦,结果还没有保障的低概率的事情。但青精子又十分渴望“成仙”。
这就注定他就要走一条非同寻常的“成仙路”了。
他认为“元婴”并不是被修炼出来的,而是一直就存在于人体内的,就是人的精神和意志。对普通人来说,精神和肉体是融合在一起的。肉体死亡后,精神无法挣脱,也会随着消失。
但如果在活着的时候,能够控制自己的精神,把精神从肉体的封锁中解放出来,精神就能够屹立于天地,与之同寿,而不灭。
那些修炼“元婴”的人,并不是凭空练出一个“元婴”,他们修炼的过程其实就是,把自己的精神,从肉体中“解锁”的过程!
成仙的成败,决定于“解锁”。而“解锁”不一定是只有一种方法,也不一定非的要经过一个漫长的过程。

或许,还存在更快的“解锁”方法。只需要一个动作,只需要在一瞬间,就能让自己的精神从肉体中解开。
对于青精子的这套“速成修行论”,当时的人嗤之以鼻,谓之邪魔外道。
可青精子,却对自己这套东西深信不疑,并付诸实践。并且很快找到了这条速成法门。
青精子认为,人的精神和意志存在于脑。大脑就是锁困人的“灵魂”的物质空间。如果能把这个物质空间打破或者进行改造,人的精神就可能会瞬间解锁,变成自由的“灵魂”!
最终,青精子在自己身上进行了试验。他使用某种未知的方法,改造了自己的大脑,却成功地把自己的精神“解锁”了!
瞬间从一个普通人,变成了“神仙”!
“成仙”后的青精子,抛下了躯壳,以“灵体”状态遨游神州。很快,神州大地就被他游完了。他的足迹慢慢向外扩展,扩展到全球。
再扩展到太空,扩展到整个宇宙。
他以“灵体”状态,在宇宙中流浪了很多年。见识了无数的宇宙文明,也接触了各种不同形态的宇宙生命。
也就是说,在这趟宇宙遨游的学习过程中,青精子的“生命”发生了大幅的提升和质变,已经变成了一种全新的生命体,其智慧和能力,远远超越了地球上的任何生物。

但是有一天,他突然发现,自己的生命力在衰弱。经过思考,他发现自己以前犯了一个错误,他之前认为:大脑是锁困人类精神的物质空间。
基于这种认知,他另辟奇径,应把自己的精神从大脑里解脱了出来。
但现在他才发现,物质的大脑和精神的灵魂,其实是一体的。而且物质的大脑,在为精神的灵魂,提供着能量来源!
他现在生命力衰弱的原因,就是失去了这个能量来源!
所以,他又返回地球。
可地球上已经过了快2000年。
他的身躯早就找不到了。
所以,他就开始偷取别人的大脑。
他原计划,收集够一定数量的大脑之后,继续开始他的宇宙旅程。可不成想,他被一群法力高强的法师,给捉住了。
被封印进了这个瓶子之中。
这一被封印,就是1000多年。
无聊寂寞的青精子,就把自己的经历,刻在了瓶子内壁上,并且留下了,他摸索到的,改造大脑,令精神从肉体中迅速“解锁”的方法!
还曰什么“仙法留与有缘人”。

“你按照青精子的方法,把自己的精神也迅速‘解锁’了?”


听完蒋正峰的叙述,我盯着他的眼睛问。
蒋正峰缓缓点头。
“是的!”
“为什么要这样做?”
蒋正峰咬牙切齿说:
“报仇!”
“为你女儿?”
“对!”
沉默了一会儿,蒋正峰接着说:
“在我得到他的‘解锁’之方后,我连犹豫都没犹豫一下,立马用一把镰刀,对自己的大脑进行了改造,我的精神也当场就‘解锁’了。解锁之后,我发现我不仅可以自由控制自己的精神,而且可以在心念电转之间,来去几万里,可谓真正的‘神游’!我不仅可以‘神游’大地,还可以‘神游’太空!”
我们听得很是入神。
蒋正峰继续说:
“我吸取了他的经验,没有抛弃肉体。只在每天夜间出去‘神游’,‘神游’于茫茫太空之间,去寻找青精子的踪迹。‘神游’之后,精神再回到自己的躯壳里来。”
“你找到他了吗?”
林阿飘问。
蒋正峰失望地摇摇头。
“没有。”
顿了顿,他又一字一顿说:

“我一定要找到他!找不到他,绝不罢休!他杀了我心爱的女儿,这个仇我一定让他血债血偿!”
“如果你一直找不到他呢?”
我问。
“那就一直找下去!”
我的脑海里,在想着他,一个人的灵魂,这25年来每夜都孤零零地,“神游”于茫茫宇宙的情形。

“那你为什么要偷取那么多人脑?”
我又问。
蒋正峰苦笑一下。
“你以为我想啊,其实我也不想!但是我在改造自己大脑时,多半个脑子都已经被损坏了!”
说着,他用手往头上一巴拉。
他的整个头皮,额,不,是他的假发,就掉在地上。
他把脑袋伸过来,给我们看。
我们看到,他的脑壳里,多半都是空空的。只在脑壳的底部,约有1/3的白花花的脑浆。
他说:
“你可知道,每天“神游”太空,是极其消耗能量的事情。我需要人的脑子来补充‘燃料’!”
顿了一会儿,我又问:
“那你是怎么偷取人们的脑子的?为什么手一摸,他们的脑子就不见了?还有,那些没了脑子的人,为什么都还能够活着?”


蒋正峰说:
“你们还记得青精子的记载吗?他在经过漫长的宇宙旅行后,在接触无数的文明和生命体后,他的生命发生了质的飞跃,变成了新的生命体。怎么说呢?我在不断‘神游’太空后,也跟他有类似的经历,我的生命也发生了变化。可以说,我现在就是一种高等的生命形式。我具有了无上智慧和参悟透了宇宙法则。换句通俗的话说就是,相对地球人来说,我就是‘神’!”
停了几秒,他又说:
“‘神’当然可以用不可思议的方式,把你们的脑子取走了!至于他们没了脑子,还能够活着,那是因为我替他们装了一层脑膜。”
他扭头对着吴兰说:
“你应该见过了。就是他们大脑皮层内部的那层干膜。那层干膜上负载着他们的意识。能够继续运行百年。理论上说,能够足够让他们活到老了!”
他的话说完,我们又是半晌沉默。
过了良久,吴兰才问:
“蒋教授,我有个疑问,就是:那青精子,为什么一趟‘神游’能持续千年?而您却要不断的靠偷取人脑才能维持呢?”
听了吴兰的话,蒋正峰脸上略显尴尬。然后低声说:
“虽然我是按照他留下的方法,为自己的脑补实施了改造。但我改造的并不完美,或者说,出现了偏差!”

稍微一顿,长长吐出一口气,蒋正峰又说:
“不过,在神游太空中,我学到了新的智慧。这个偏差很快就能被纠正了。纠正之后,我也可以不再需要人脑‘燃料’了,补充一次,也可以去太空进行千年‘神游’了!”
吴兰又问:
“您既然是‘神’,能够用神秘的方式把人脑取走。为什么还会对有的人进行开刀?”
蒋正峰叹口气说:
“唉。这是为了掩饰身份的需要啊!最开始我发现自己需要‘人脑燃料’时,逐渐去取遍了村人的脑子,后来跑出去,去到荒僻的乡村偷取人脑。后来发现,做脑科医生更好。人们会把脑子主动给我送来。一开始我还会徒手取脑,但后来觉得这种方式太过于惊世骇俗。就逐渐开始掩饰了。那些部分有开脑痕迹的,其实我也没有对他们进行开脑,只不过是做在头皮上的一道假痕罢了!”

说完,蒋正峰站起来,问:
“你们还有什么疑问吗?”
我们还没有说话。高乐怡站起来说:
“我,我的脑子被你偷了!我,我以后怎么办?”
蒋正峰冷冷说:
“你虽然没有脑子,但你应该还能像正常人一样,活到老的。”


高乐怡低头哭起来。
我一听他这么说,就不高兴了。
一拍桌子,大声说:
“你把他的脑子偷走的,现在必须还回来!”
蒋正峰面有难色。
“我也想还给她,可是,可是她的脑子,我已经消耗掉了!没发还给她了!”
高乐怡一听,放声大哭起来。
我瞪着蒋正峰说:
“你不是‘神’吗?你必须想办法,给她一个脑子!”
蒋正峰沉思片刻。
“好吧。我还有个办法,倒是可以试试!不过我没有试过。不知道究竟会怎样?”
顿了一下,我举手说:
“我还有个疑问,就是我,究竟是——”
蒋正峰面色一变。急忙打断我的话:
“半镜,你不要问我你的身份!说实话,我不敢说!不仅我不敢说,我相信就是比我的等级再高几个等级的‘神’,也不敢说!”
又顿了顿,他补充:
“不过,我可以给你一些提示。第一,我在神游宇宙时,听到过许多关于你的传说。第二,没有人敢提你的名字,一提,就会大祸临头!”

到这里为止,“神游”这个故事,也就基本完结了。但还有两点要交代的:
一是关于高乐怡。
几天后,蒋正峰为高乐怡带来了一兜脑子,拿起来一一在高乐怡头上比划过之后,最后将一摞十来个大脑,放在了她的头顶上。
然后一掌拍下去,那十来个脑子,全进入了高乐怡的脑颅内。
蒋正峰说:
“这是我为你专门偷取的,世界上最顶尖的十个天才的大脑,算是看的半镜先生的面子上,对你的补偿吧!你以后可要好好使用!”
就智商来说,普通人的智商大概在90到110之间,140以上为天才。爱因斯坦不过才270多。到目前为止,世界上已发现智商最高者 为400左右。
但经过测试,高乐怡的智商,已经远远超越了400。具体是多少?不知道!
不过可以肯定的是,她就是当今世界上最聪明的人!
从此,在灵异侦探社里,她开始大显神通!
二是关于蒋正峰的。
半年之后,蒋正峰来找我,说他已经发现了“青精子”的踪迹,而且他已经完善和弥补了在改造时被损伤的大脑。
现在补充的能量,可以舍弃躯壳,支撑他在宇宙中“神游”至少两千年。


不久,我就从新闻上看到蒋正峰教授“失踪”的报道。
我知道,他去“神游”太空,去寻找“青精子”报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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