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婆与晚饭花,绽放在我的心田。 明亮了我沉寂的岁月


深秋,外婆家门前的晚饭花多已衰败,而我的心头,却开遍了盛夏时节的她,明艳动人晚饭花,是村里最贱的野花断壁残垣,田间陌头,亦或是臭气熏天的鸡舍,她从不嫌弃,从不挑选,叫嚷着热烈着能开出无限的壮丽。她气势汹汹,蛮不讲理,站满一整条石道,而你只能让步三分,一不小心被她包围撕咬。她们是那么死缠烂烂打地相亲相爱!

外婆与晚饭花,绽放在我的心田。 明亮了我沉寂的岁月


然而,就是这种俗不可耐的野花,外婆最爱养外婆是个大忙人,晚饭花命贱好养,不需浇水,
无需施肥,亦或许外婆是真爱她的热烈。
我曾亲眼见过下海去的外婆。她套着笨重粗大的下海服,头上用一条蓝色的毛巾盘扎起来。她不美丽,不用花边作饰,平凡而朴素,但她坚毅而紧抿的嘴唇与斜睨的眼神,却有一种不容侵犯的傲然很快,到了滩涂,她敏捷地跳下车,第一个下了堤坝,躬腰便开始拾泥螺。“咻咻咻”,她龟裂的大手像是活塞,伸缩迅速;她的眼紧盯泥沙,精密地扫描每一个泛起的泥泡。她的手一伸便是一把,她走过的地方,我再寻找也没有一个遗漏。显然,她第一个拾满了一筐,我招呼她来吃一根黄瓜,她却只是摇摇头,轻描淡写地又背起了一个空筐,继续着她的劳动。

外婆与晚饭花,绽放在我的心田。 明亮了我沉寂的岁月


这是得有多大的热情,一整个下午都没见她直起背!同行的伯伯告诉我:“你外婆出货是最多的,大男人都逊她几分,她是真正的拼命三郎。”我自豪地望着那个快速移动的身影,她多像一朵热烈不怠的晚饭花,明艳了这个滩涂
外婆再苦再累的工作都能做。她会在一个风雨交加的夜晚,去工地上捡钢筋头,凌晨才回来;她会担着百斤重的粪桶,越过曲折的田埂去沤肥;她会在小板凳上一坐一整天,剪几十斤的线头,收入
三十元;她会…她斤斤计较,从不让人。她会因为一块香皂的钱而与店员争执,她会为十公分的地与邻居吵得不可开交…她不顾旁人的喜怒褒贬只知道自己的目标,她出身卑微,工作下贱,却坚韧而勤劳,也能赢得自己的被接纳与被认可
这正像晚饭花,不必在乎农人顽童的驻足无需在意群风群蝶阵的遗忘;无需浇水,不必遮阳,自能在旮旯缝隙开出一片自我乾坤.
外婆与晚饭花,绽放在我的心田。她们伴随着激越的鼓声,明亮了我沉寂的岁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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