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猜忌的種子萌發,就會以暴力與爭吵為養分不斷成長,他倆假和平的表象在那天晚上被徹底打破。
王桐沒想到,朝夕相處的李舒會突然變成這樣,更沒想到,第二天清晨他尾隨妻子出門,發現一個令人難以置信的殘忍事實。
晚上李舒去洗澡了,王桐躺著無聊想點根菸,卻怎麼都沒找到打火機,於是在他翻箱倒櫃找打火機的時候,在李舒枕頭下的床墊底下翻到了一個手機。
李舒的手機這些天從來沒有離過身,就算是洗澡她都會帶進浴室,那這個他從沒見過的手機是誰的?
就在王桐緊緊攥著手機,腦海中浮想聯翩的時候,李舒從浴室出來了。
“你幹嘛翻我東西!”
她尖叫著撲上來想搶手機,被王桐直接反手掐住脖子壓在了床上。
雖然他此刻無比憤怒,但手上的力度還是控制的很好。
“你為什麼會有兩個手機?”
李舒瞪著杏仁眼,滿臉慌張,支支吾吾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你到底有什麼事情瞞著我!”王桐不可遏制怒吼道。
“是同事要換新手機,想把舊的那個低價處理掉,我看手機沒壞還能用就買了下來,也許帶回去給爸媽用也可以……”
李舒說到後面聲音越來越小。
王桐冷笑一聲,顯然不是很相信這個說法。
“買給爸媽用的手機你藏那麼深幹嘛?怎麼,怕被我找到?還是說手機裡面有什麼見不得人的東西?”
王桐說著就開始試密碼,可試了四次都顯示密碼錯誤,他的生日,李舒的生日,結婚紀念日,她用了五年的密碼通通都不對!
王桐能清楚感受到自己的耐心在一點點流逝。
“王桐你聽我解釋,這就是別人不要的舊手機,裡面真的什麼都沒有!”
“什麼都沒有你就打開!”
“我……你……你這樣做就是不相信我!”
“對,我就是不相信你。”
王桐吼完直接強行抓住她的拇指放在了home鍵上,手機微微震動一下,隨即成功解鎖。
李舒哭著喊著要他把手機還回來,但王桐充耳不聞,全部的注意力都放在了手機上,他仔細翻找著通訊錄、短信、郵箱等一切存在的軟件,可什麼都沒有找到。
這個手機除了自帶的軟件就只剩下一個類似於美圖的拍照軟件,其他什麼都沒有,乾淨得像是剛重置過一樣。
“你都刪乾淨了對不對?”
“沒有,沒有!本來就什麼都沒有,我買來的時候就是這樣!”
“好,那你把你手機給我。”
“你要幹嘛?”
“給我!”
王桐的表情漸漸失控,變得有些猙獰起來,手上的動作也狠厲起來。
儘管李舒拼命掙扎反抗,但最後還是被王桐搶到了手機,他依舊是直接按住她的拇指解鎖,隨後迅速查看了裡面的各種軟件。
可奇怪是,這個手機裡也一切正常,沒有任何多餘的東西。
5
兩個手機都翻完了,什麼都沒有發現,王桐一時間難以接受這個現實。
不可能,可她這些天明明就很反常!不可能什麼事都沒有!
“王桐,我們完了。”
李舒說完抱著被子睡在了客房,只剩下王桐一個人面對滿屋狼藉沉默許久。
這晚,王桐一夜沒閤眼。
第二天一早,客廳裡就傳來悉悉索索的聲音,好像是李舒起床了,他貼在門邊聽了一會兒,當聽到關門聲後,立馬開門出去。
果然,客廳裡沒人了,可現在凌晨六點,距離上班時間還差兩個小時。
她這麼早出去,到底是要幹嘛?
於是王桐滿心懷疑跟了出去。
一路上公交地鐵轉了好幾站,終於見她出了地鐵站緊接著攔了個的士,往郊區方向駛去。
“師傅,跟上那倆車。”
半個小時後,車子停在了一個老舊賓館前,李舒下車走了前去。
這一刻王桐只感覺怒火中燒,來賓館不是跟情人私會是幹嘛!
王桐跟著來到前臺報了李舒的名字跟身份證號碼後,得知她在這裡開了個房間,而且已經開了半個月了。
半個月,王桐仔細一算,李舒不正是半個月前變得反常的嗎?
他立馬開了個房間,正開在她隔壁,王桐待在房間裡坐立不安。
他們在一起這麼久,他從沒想過李舒有天會出軌!
他恨不得現在就去破門進去,可他又突然很害怕看到那個畫面,畢竟他是愛她的,如果看到自己心愛的老婆……
可忍了又忍,最終王桐還是沒忍住,敲響了隔壁的門。
一直敲打了兩分鐘,門才緩緩拉開了一條小縫,李舒的半張臉露了出來,在看到來人是王桐後,她眼睛一下瞪得老圓,慌忙間就要關門,卻被王桐用腳抵住了。
“我人都來了,你不請我進去坐坐?”
王桐不顧阻攔強行闖入,可當他看清面前的景象後驚呆了。妻子在清晨6點偷溜出門,尾隨她到郊外我發現個殘忍事實。
6
沒有男人,有的只是一個被五花大綁在衛生間的女人,而且那個女人他認識,是劉晴晴!
她披頭散髮靠在馬桶邊,嘴裡被塞著一塊布,旁邊的浴缸裡裝滿了水。
“你為什麼要綁她?”
王桐問出這句話時,李舒眼神躲躲閃閃不敢看他。
“前臺說你半個月前就開了房間,所以你已經綁了她半個月了?你到底想幹嘛?”
可不管王桐怎麼問怎麼說,李舒一個字都沒回答,她一言不發蜷縮在沙發上,把臉藏進了長髮裡,讓人看不清她的表情。
“你要是再不說我就把人放了。”
王桐說完就準備伸手解開劉晴晴身上的繩子,可這時候李舒突然瘋了一般衝過來抓住他的手大喊道:“不行!她不能放!”
“為什麼?好,不放人可以,你總得給我一個解釋吧。”
“她想害你,被我發現了。”
“然後?”
“我要殺了她!”
當王桐從她嘴裡聽到這個回答的時候,他著實被嚇得心臟一緊,因為吃醋就要殺人這事不太可能發生在李舒身上,她以前可是個連魚都不敢殺。
可現在,她怎麼變成這樣了?
王桐伸手把她摟進了懷裡,輕輕摸了摸她的頭髮,溫柔安慰道:“老婆,不管發生什麼事你都要告訴我,千萬不能做傻事。”
李舒沒說話,只是緊緊抱著他,但王桐還是感受到了她的身體在微微發抖,於是他繼續循循善誘問道:“你生病了嗎?”
能讓一個人的性格在短短時間內發生如此翻天覆地的改變,除了抑鬱症或者其他心理疾病,他想不出還有哪些原因。
“沒有,我沒病。”
“那是她對你做了什麼過分的事?”
“沒有沒有什麼都沒有!你別再問了!”李舒猛地抬起頭,眼神狠辣,像是一條吐信的毒蛇,看得他心底發涼。
“阿桐你是愛我的對吧,那你幫幫我好不好,她必須要死,她不死的話我就會死!”
此時李舒像個瘋子一樣神神叨叨,王桐試圖讓她冷靜下來,但不管說什麼都沒用,她嘴裡一直重複著要殺了劉晴晴。
“好,你不幫我我自己動手!”
李舒吼完抓起桌上的水果刀就朝她刺去,王桐眼疾手快攔住了她,無可奈何吼道:“犯法的!你殺了她你也跑不了!”
“不,不不……殺了她我也不會有事的,她的底細我都摸清楚了,孤兒,沒有兄弟姐妹,公司那邊半個月前我就以曠工為由給她辭退了,還用她的手機給所有同事朋友發了消息,說她最近要出國,以後就不回來了。對了,她租的房子我也幫她退掉了,所以她消失了也沒人會發現的。”
李舒說著突然拉著他走到衛生間,她指著浴缸一字一頓說道:“這裡面不是水,是硫酸,等她斷氣了我們就把她放進去,這樣就完美解決了,沒有人會發現的。”
王桐聽完這番話,眼神表情無比複雜,他難以把眼前的人跟記憶中的李舒聯繫起來。
“老公,你會幫我的吧。”
可當她李舒眼淚汪汪求他的時候,王桐又鬼使神差地接過了她遞來的刀,一步一步朝劉晴晴走去。
可就當刀尖距離她胸口只差五公分的時候,劉晴晴突然睜眼了,那個眼神他忘不了,跟記憶中的畫面迅速重合起來。
王桐心中生出一個恐怖的想法。
7
“梨樹開花了嗎?”王桐冷不丁冒出這樣一句。
“啊?”李舒沒反應過來,卻聽到他又重複了一遍,“梨樹幾月份開花?”
李舒努力回想了一下,隨即茫然搖頭,“我不記得了。”
話音未落,王桐突然起身衝到她面前,拿到抵著她的胸口,一字一頓問道:“你不是李舒,你是誰?”
“李舒”頓時臉色大變,艱難扯出一個笑來,“老公你在說什麼啊,我聽不懂。”
“‘梨樹開花了嗎?’是我跟李舒之間的小樂趣,因為李舒同音梨樹,所以我問梨樹開花了嗎的意思是你愛我嗎?以前她的回答都是我愛你,可你剛剛說的是不記得了。”
“哦,我知道,我剛剛就是突然被你問懵了。”
“別裝了,她身上什麼地方有幾顆痣我都知道,而你換衣服都不敢當我面換,不就是怕被我看出問題來嗎?”
見徹底瞞不住後,“李舒”也懶得再裝下去,索性攤牌道:“對,我不是李舒,我是劉晴晴。”
雖然有猜測過會是這個結果,但當她親口說出來後,王桐還是震驚了。
這張臉確確實實是李舒的臉,沒有一點整容痕跡。
“你到底對她做了什麼?”王桐邊問邊抱起了地上的李舒,小心翼翼把她放在沙發上,迅速解開了她身上的繩子。
“王桐,我喜歡你,你不會不知道吧,我費盡心機做了這麼多就是想跟你在一起,為什麼你要在這時候打斷我的夢?”
“我不管是為了什麼,我要你立馬把你跟李舒的臉換過來!”
劉晴晴突然大笑起來,掏出一個手機舉在他面前說道:“這個手機認識吧,你那天在床墊下找到的,這其實就是我的手機,裡面不是有個換臉神器嗎?我就是用這個軟件跟她換臉的。”
說到換臉神器,王桐想起來李舒手機裡似乎也有一個。
“我讓你和她換回來!”
“不不不,換不回來了,這個軟件的規則就是每人只能換一次臉,所以李舒就算不死,她以後也只能頂著這樣一張臉過一輩子,你能接受這樣一個長相一般,沒有工作還生不了孩子的啞女嗎?”
聽到這話,王桐手中的所有動作都停了下來,他低下頭沒有說話,脖子上的青筋隱約暴起。
“啞女?你把她弄啞了?”
看到她這個反應,劉晴晴趁勝追擊繼續說道:“對,可我不一樣,我年輕漂亮,有一張你喜歡的臉,工作我也是接手了她的職位,混得風生水起,最重要的是,我能給你生孩子,你跟我一起只有利沒有害。”
沉默,許久的沉默,房間裡幾乎只能聽到三人淺淺的呼吸聲。
這一刻王桐的腦子裡閃過許多東西,父母催生的樣子,親戚朋友的議論,還有當他每次看見別人的孩子時心底湧起的那股羨慕與無奈。
如果他選擇是劉晴晴,困擾他這幾年的煩惱都會瞬間消失。
可如果選擇了李舒,那他該怎麼面對李舒的父母,他該怎麼解釋她身上發生的事情,如果讓別人知道了秘密,又會帶來什麼樣的後果?
這些他都不得而知。
所以,這是個很簡單的選擇題。
王桐接過劉晴晴手上的刀,閉上眼睛朝沙發上的人刺去。
8
“媽媽媽媽,今天老師教我們畫畫,我畫一張全家福。”
小男孩舉著手裡的畫在女人面前搖晃,女人伸手接過畫低頭看了起來,幾秒鐘後眼淚滴在了畫紙上。
男孩不解地看向爸爸,問道:“爸爸,媽媽怎麼哭了?”
“因為媽媽覺得你畫得太好了,開心得哭了。”
男人適時給她遞上一張紙巾,把她摟在懷中輕聲安慰道:“你要是實在介意,我找個時間帶你去醫院修復。”
女人不說話,只是搖頭。
男人蹲下身去,小心翼翼替她摘下了口罩,一道猙獰的疤痕像蜈蚣一樣附在女人下巴上方,這是整容失敗留下的疤,他用指腹輕輕摩挲著疤痕,柔聲說道:“別怕,一切都會好起來的。”(作品名:《奇怪的妻子》,作者:一顆菠蘿包。來自:每天讀點故事APP,禁止轉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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