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博雅小學堂 給孩子的商業週刊
主講 | 灰鴿叔叔
各位關心新聞的博雅親友們，可能知道了一個不幸的消息：
3月30日下午，四川涼山州西昌市突發森林大火，火勢大肆蔓延，已經危及西昌市區。在我錄製的時候，這場火災已經造成19人犧牲。但儘管如此，消防隊員依然在逆行救火。
如果我們足夠留意，就會記得，去年，涼山大火也是3月30號燒起來的。當時，有31名救火隊員永遠留在了那裡。
整整過去12個月，悲劇再一次發生。當然也有很多討論：比如到底是不是疏於防範，比如說是不是乾脆不救，讓大火自然燒盡更好？
去年此時，我們曾經做過一期番外，也許此刻再聽，也會有價值。
向英雄致敬，更要反思災難、減少犧牲，這才是對他們最好的告慰。
以下內容為2019年4月2日錄製
昨天在博雅小學堂《商業週刊》課程群裡，有家長說，能不能講講最近的涼山救火英雄。確實，這件事可能不太像商業週刊，但卻是我們的孩子需要記住的一件事。
在四川涼山的森林火災裡，風向突變，山火爆燃，多位消防員不幸犧牲。這是最讓人痛心的時刻。
但各位同學可能也聽到了一些不同的聲音。在我的朋友圈裡也有。有人就說，“山火就不應該派人去撲，應該放著讓它燒把人疏散撤走就行了”；“美國就是任由山火燒沒見死這麼多人”；“我們的消防員不專業，美國的消防員專業的多就不會出現這種情況”，“為什麼不先用飛機灑水”等等。然後朋友圈裡還有罵戰。
有人為這些消防員哀悼，也有人說這些消防員不值得。這樣的討論也蔓延到了許許多多的媒體裡，可能大家也陸陸續續看到了一些回應。我覺得這些回應，其實值得告訴同學們。
2020年3月30日四川西昌，火勢蔓延太快，消防員開始緊急後撤。來源@帕拉孫博
01
山火不用救，讓它燒，
燒完了就好了嗎？
比方說，那個被討論最多的問題：讓它燒，別去撲，把人疏散掉，燒完了就好了。
這個回答第一不瞭解歷史，第二不看地圖。
歷史上，我們可以回顧下1987年，大興安嶺發生特大森林火災，近6萬人積極撲救，奮戰28天，戰勝了火魔。即便如此，這場火災依然造成了巨大的財產和人員損失：受災居民1萬多戶，大火中喪生211人。
那個年代我們還學習過少年賴寧的故事。是一名救火犧牲的少先隊員。後來因為大人覺得，不能鼓勵孩子去做那麼危險的事情，所以關於這件事情的宣傳就淡了下來。
2020年3月30日夜間，四川西昌。火光下的城市。
為什麼一定要救？
也有幾個原因。首先周邊有村落和縣城，一旦放任大火自由發展，那就會燒到人群居住的地方。山火從來不會老老實實地呆在山裡燒完，任由發展，最後的影響範圍就會完全不可控。
有人說，那就疏散啊。這真的是句輕鬆話。一個城的人都疏散掉，然後看著房子被燒掉，然後說，為了安全，我們不去救，等燒完後，你們去重建家園啊。真發生這種事，大家會不會覺得有問題？是不是認為還是應該盡力撲救？
3月30日西昌瀘山，山上火勢兇猛，直接威脅西昌城區安全，其中包括一處石油液化氣儲配站、兩處加油站、四所學校以及西昌最大的百貨倉庫等重要設施。
其實，之所以大家習慣把滅火叫做救火，意思就是不僅僅是撲滅大火那麼簡單，同時也包含了搶救傷員和財物的含義在裡面，是對火災處理的最好概括。
另外，火災不只是燒燬成片的森林，傷害林內的動物，而且還降低森林的更新能力，引起土壤的貧瘠和破壞森林涵養水源，甚而導致生態環境失去平衡。
2020年1月澳大利亞康喬拉湖，一名男子試圖與已經蔓延到鄰居家的大火搏鬥。
依然是今年年初在澳達利亞康喬拉湖，一隻袋鼠從一棟燃燒的房屋旁飛奔而過。這次大火最終導致1000萬公頃的土地和植被遭破壞，超過10億隻動物喪生。據估計，澳大利亞大火向大氣排放約4億噸二氧化碳，超過全球116個二氧化碳排放量最低國家的年排放量之和。
02
消防員可以做出有效的撲救
但有效不代表沒有危險
為什麼需要救火？
“救”這個字本身就是最好的答案。要控制火災範圍，否則它會讓更多人的生命受到威脅；要減少經濟損失，否則人們會失去家園，環境會失去保障。
為什麼會有消防員？
因為他們可以依靠專業的設備和技能，做出有效的撲救。
但有效不代表沒有危險。
有句話，在和平年代，消防員和警察是最危險的兩個職業。其中警察對付的是人，可能還能預測對付的行動；消防員對付的是大自然，很有可能面對那些不可測的事情。這跟中國還是美國沒有關係。
面對加州森林大火，一位消防員的身影
這次犧牲的消防員遇到的是風向突變、山火爆燃。
其實美國消防員也曾經遇到過這樣的事件，今天有些媒體也援引了這個案例：
2013年6月28日，美國亞利桑那州亞內爾山發生一起同樣是因為雷擊引發的森林火災。
一支叫做格拉尼特山高手隊的消防隊被派往救火。這是美國第一支獲得國家級先鋒隊資格的鎮消防隊，全都是頂級消防員。結果，他們遇到了和這次四川森林消防隊遇到的幾乎一模一樣的險情：風向突變，上風變下風。大火撲向消防隊員，整支消防隊全隊20人，除了一名因為觀察火情提前離開的幸運兒外，剩下19人無一生還。
美國格拉尼特山高手隊隊員正在慶祝他們救下來這棵檜樹。很快，他們被派往亞內爾山，並在那裡犧牲。
大家還有比較熟悉的，2018年的美國加利福尼亞天堂鎮山火。近90人死亡，15萬人被緊急疏散，數百人失蹤，14000多棟建築毀於一旦。
山火的撲滅是世界級難題。撲滅山火的最好辦法是把火災隱患消滅在萌芽階段，如果山火沒有得到早期控制，即便是擁有先進裝備的美國，也會束手無策。上千度的高溫氣流擴散速度遠比人跑得快，很多人看到天邊的火光時，已經來不及跑了……
但能不能不救？對消防員來說，不能。
因為他們的職責，就是在火場裡扮演保護神。他們當然是專業的力量，但專業並不代表穿上了無敵的盔甲。他們也是血肉之軀，他們也同樣知道危險，只不過這份職責，讓他們踐行著赴湯蹈火的誓言。
2014年2月6日，四川西昌，消防英雄孔祥磊生前和另一名隊友撲火的背影。圖|視覺中國
03
中國的消防員，
和美國的消防員還有些不一樣
前兩天有篇文章，說美國消防員火災現場不救火，因為要收費。付不起就不救。
這裡也做個科普。在美國，救火有不收費的，也有收費的，主要看你住在哪個區域。上個世紀全美各地消防部門救火不收費用是主流，但進入21世紀後，越來越多的地區開始實施收費制度，令許多收到救火賬單的民眾頗感吃驚。
一般來說，如果消防部門救火是收費的，基本由保險公司支付，如果沒有保險，則由事主支付；事主無力支付的，可以向本地政府主管部門申請免除。
美國沒有統一的消防救火制度，消防救火是各地政府的責任，因此是否收費就由各地消防部門決定。大多數消防部門除了負責救火外，還負責救護急症病人，因此，急救也是許多消防部門的主要職責之一。
如果是公共區域或者公共事件，消防隊是免費出動的，如果是私人家庭，例如有人家裡著火了，消防隊確實有可能會收費救火，如果不付，他只撲影響到公共區域的部分。
從這個角度來說，中國的消防員，更值得我們尊敬。
2019年3月30日，四川涼山木裡火場的消防員。有31名消防員永遠留在了那裡。
04
向英雄致敬，
更要與英雄同行
最後做一個提醒吧。其實在很多場合裡，我們都見到了消防隊員忙碌的身影。有的化工廠爆炸了，有的在林區用明火，有的亂接電線短路了。沒出事的時候心存僥倖，出事的時候覺得總有消防員來收拾殘局。
但我想，那些消逝的生命，忙碌的身影，都在告訴我們，我們之所以能擁有安全，是因為有人在替我們負重前行。當我們從危險的地方撤離時，那些往危險的地方前進的身影，同樣是血肉之軀。
無論在將來，我們從事什麼工作，我們都需要把防範意識放在腦海，一個掐滅的菸蒂，一次仔細的檢查，就是對生命的守護。
不僅僅是致敬，我們還應該用行動，與英雄共同前行。
從涼山森林火場返回駐地的消防員胡顯祿，雙手還是被煙火燻黑的顏色。©新京報 吳江 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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