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鴻章去上海單幹前,曾國藩給他上重要一課!課上的很厚黑很精深

來自水煮歷史:咸豐十年(1860年),太平軍二破江南大營,上海告急。

為免遭滅頂之災,上海的士紳買辦一面籌辦中外會防局,組織洋槍隊保衛上海,一面派錢鼎銘前往安慶,向曾國藩搬兵。

錢鼎銘是個能說會道,會用眼淚也會拋誘惑的說客。

見著曾國藩,他首先動之以情,狂打飽含淚水的情感牌,他說江南士紳盼曾國藩如同久旱望甘霖;如此鋪墊之後,他繼而開始曉之以利,打誘惑牌,他告訴曾國藩,如能保下上海,上海每月可為湘軍籌餉六十萬量白銀。

雙管齊下,愛惜名聲又極度缺餉的曾國藩無法回絕,只能應允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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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國藩

籌劃援手時,曾國藩首先想到的是自己的親兄弟曾國荃,救上海雖說有一定風險,但它更是一塊肥肉,如此肥肉怎能借他人之口。

但曾國荃對上海這塊肥肉卻不感興趣,在自詡為天下第一福將的曾九帥眼中,江寧才是他最感興趣的那塊肥肉,他必須時刻盯著,咬著。

徇私不成,曾國藩立馬老謀深算起來。

為此,他找來身邊最有謀略的趙烈文商量對策。看時局,觀利害,趙烈文是一等一的高人,聽到曾國藩有意啟用李鴻章,此人隨即拿出了兩條甚為贊同的理由。

第一,曾門太盛,軍權太大,此時正是謹防謗妒的關鍵時刻,要預留後路。當下借興旺之勢扶植李鴻章建一支淮軍出來,名為另立門戶,實為仍是一家。萬一今後曾門有難,只要李鴻章在,淮軍在,大局就不會破裂。

通俗地講就是雞蛋不能放在一個籃子裡,但放兩個藍子也要講究技巧,最好是在新籃中放進幾枚老蛋,這樣新籃中的雞蛋永遠擺脫不了來自老籃的淵源(這也是後來曾國藩給李鴻章撥湘軍老營的根本目的)。

第二,湘軍打仗久已,軍中難免生出暮氣,如今還好,但將來的勁敵是河南、皖北的捻軍,到那時湘軍不僅暮氣沉重,而且北上作戰還有水土不服之劣,所以儘早培植李鴻章,也是應對將來戰局的一招好棋。

聽完趙烈文的這兩條理由,曾國藩心悅誠服,再無半點猶豫。

所以說,曾國藩在此時全力啟用李鴻章,並不僅僅是師生之誼,更多的還是大棋局上的的算計。

但也正因為如此,落李鴻章這枚棋子,曾國藩落的是實子,是拿出真功夫落的,所以這才有了接下來曾國藩精心點撥李鴻章的經典一幕。

可以說,這經典一幕,老手點撥新手的精髓盡在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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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鴻章

將啟用李鴻章赴上海擔大任的意思言明後,曾國藩做的第一件事就是用一番道理儘量拂去李鴻章身上的浮躁之氣。

當李鴻章告訴他,自己將立即回安徽招募五萬淮軍的時候,曾國藩當即潑了一盆冷水,他告訴李鴻章,將在謀而不在勇,兵在精而不在多。用烏合之眾撐開場局面,不如用樸實肯幹之人打下根基。

這就是動靜大不如手裡沉的道理。

就這樣,李鴻章的五萬精兵計劃一下子讓曾國藩砍成了五千。

對於有才幹有野心的李鴻章而言,精挑細選招五千人馬,這事就太容易了。只用了二十多天,這五千人馬就讓李鴻章帶到了安慶,帶到了曾國藩面前。

事後證明,曾國藩幫李鴻章砍的這一刀十分有用,淮軍後來的名將悉數出自這五千人馬。

沒有水分,實打實的基礎隊伍拉起來後,接下來,曾國藩就開始領著李鴻章抬眼看大上海了。

真正顯格局,見功力的時候這就到了。

曾國藩問李鴻章,目前上海能借用的力量有哪些?

對做事向來講究精細的李鴻章來說,這問題不難,他早已做到了心中有數。他回答曾國藩,目前上海有五個方面的力量可以借用,一是朝廷在上海的防兵;二是地方團練;三是英法洋兵;四是華爾洋槍隊;五是中外防務局。

曾國藩又問,這五方面你打算倚重哪一方?

李鴻章說,當然倚重最強的,華爾洋槍隊。

曾國藩含笑讚許,接著就向李鴻章傳授了一套“巧用強者”的厚黑之道。曾國藩說,洋人到中國,不要江山,只要利,所以這種人能用,但把這種趨利強人用好卻又頗為講究,怎麼個講究法呢?

千萬別借這種人去攻城,只能用這種人去守城。通俗地說,共患難時用這種人,搶富貴時千萬別用這種人。患難時你用這種強人,顯他的能力即是付給他的報酬,不僅划算而且奏效;可如果你用這種強人去幫你摘果子搶富貴,那麻煩必將接踵而來,因為這種人能力強,貪心大,果子摘下富貴搶來,輕者他有反客為主之心,重者他能為了就在眼前的巨大利益生出殺滅你的歹心。

所以與此種強人打交道,要謹記四言——言忠信,行篤敬,會防不會剿,先疏後親。

再用通俗的方式理解一道,借用此種強人千萬別套近乎,用低調的方式忽悠住了,有困難讓他上,有蛋糕切莫同切。

任憑李鴻章腦瓜子多麼好使,聽了曾國藩這十五字厚黑真經,一團黑墨還是在他心中兇猛地化成了不日後的風雲。

但曾國藩的厚黑點撥到此並沒有結束。這不奇怪,在中國,世事的一半就是人事,所以接下來曾國藩又提到了上海官場的三個關鍵人物,一個是即將倒臺的何桂清,一個是臺倒了一半的薛煥,還有一個是長期掌管上海錢袋子的吳煦。

對這三個人,曾國藩又給了李鴻章一個深諳官場智慧的人事三字經——對倒臺無疑之人,一個“打”字要貫穿到底;對臺倒了一半的不能掉以輕心,要繞道背後去看清他的後臺,看清之後,不能遠也不要近,恰到好處地“供”著最好;至於角色小一些卻事關要害的,不要吝惜自己的胸懷,要主動走過去,伸出手牢牢地把一個“栓”字用到底。

然而,對一天地方官都沒做過的李鴻章而言,厚黑術固然能助其在亂世風雲中游刃有餘,但少了些實事上的正道心法,想在上海強勢崛起依舊是一樁心底沒底的事。

於是李鴻章接著又問,門生在地方實務上尚缺歷練,不知要怎麼做才能不負恩師期望?

曾國藩沉思片刻,隨即開始開始道出他那正道奮進幾十年的實事心法——

曾國藩說,實事之要,一在求人,一在治事。求人有四類,求之之道有三端。治事亦有四類,治之之道亦有三端。

經典的三四之法。

先來說求人。

所謂求人有四類,就是要有把治下之人分門別類的意識。在曾李治下,人可分為哪四類呢?官、紳、綠營之兵、招募之勇四類。

有分人的意識,把人分入不同類別後,怎麼馭好這四類人就是重中之重了。來看看曾國藩的三端之道具體怎麼說?一曰訪查,二曰教化,三曰督責。

什麼是訪查?聚集人才就是訪,幹這事要有猛禽求食的慾望。但收攏來的人才不能光聽他人言,一定要自己親手驗貨,怎麼驗呢?一個察字,一個辨字。察人要重細節,辨人要看本質。

人才訪查完,第二步就是教化。千萬別認為牛人不需要教化,團隊作業,越是牛人越得教化,否則這牛人非但成不了領頭羊,反而能讓整個團隊生出彆扭的牛角。

那具體又該怎麼教化呢?善的東西就是教,親自做給他看就是化。

再說督責。這事一句話就能說清楚,馭人要有千金在前,猛虎在後的氣魄和手段。

接著說治事。

人要有分門別類的意識,事更要懂得分門別類。那曾李治下的事又能分成哪四類呢?兵事、餉事、吏事、交際之事。

怎麼治這四類事呢?還是來看看曾國藩的治事三端之道具體怎麼說?一曰剖析,二曰簡要,三曰綜核。

什麼是剖析?曾國藩的說法很徹底,一件事過來,慢就是快,笨就是智,別想著走捷徑找竅門,把事情剖一為二,剖二為四,剖四為八,直到剖不動為止,什麼是一絲含糊沒有?這就是。而做事一絲含糊沒有根本不是態度問題,而是你細緻的動作是否做到了位。

那簡要該怎麼理解呢?一句話,領頭做事一定要會化繁為簡,抓要害。要則易知,簡則易從,繁瑣則讓人不信不從。

最後再說綜核。曾國藩推崇的還是笨方法,事事都是一本帳,什麼事條理清晰地記下來一定好過堆在腦子裡,只有這樣才能做到事情日日清,月月結,沒有這個事事記下來挨個打勾的覺悟,糊塗事、糊塗賬一定少不了——

聽完曾國藩這起於厚黑,落於實事的諄諄教誨,李鴻章感慨,恩師真是“仰之彌高,鑽之彌深,瞻之在前,忽焉在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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