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中学代课老师


我的家乡在苏北小城。七十年代的整座小城就三个中学,分别是东中、城南、永红。当时流传着这样一妖言:东中名誉好,城南学习好,永红怪得好(偏爱打扮作怪之意)。

本人永红中学科班出身,成绩不好是真的,怪得好未必。当年在永红读中学的孩子们,大都按地区划分,都是西街上的,城市贫民居多,十几岁的孩子,怪是想怪来着,怎赖大多家境贫寒,能做到食充饥衣蔽体就了不得了,想怪也没有本钱。

要说学习不好,不是找借口,还真正怨不得我们,说起来都是一把辛酸泪,三天两头换老师,代课老师更是如过江之鲫,一趟一趟的,不知从哪里来的,后来又去了哪里。

我的第一位中学英语启蒙老师姓赵,是下放在附近抗美大队的知青,回家问爷爷,老人家居然认识她:噢,噢,西十字街头摆香烟摊儿赵和尚的丫头啊,认识,认识,菠菜叶子大的张脸,黑炭一样。我讶异爷爷扁担大的一字不识,形容起一个人来倒蛮生动。

赵老师实瘦瘦精精的,三根筋吊住个头,嗓门倒不小。

赵老师给我们上的第一堂英语课是认二十六个字母,赵老师个子不高,踮起脚尖在黑板上弯弯扭扭的写下二十六个字母,用预先带来的教棒扯着嗓门教我们念:爱,毙,设,弟,意,爱斧……我们仰着头,洋话唱曲的跟着念,东台英语悄然诞生。

念到P时,赵老师红着脸,有点神秘的给我们打预防针:下面这个字母的读音,请大家不要往低级趣味上想,来,读:屁!屁!!!

同学们哄堂大笑,英语太奇妙了,居然有这样的读音!

二十六个字母一一见面之后,便开始教英语单词,短句。

发现一个奇怪的现象,大多数老师都喜欢站在第二排学生位子的地儿授课,赵老师也不例外,而我却巧坐第二排,赵老师又尖又亮的嗓门常常从我头顶飘过,吐沫星子喷我一脸也是常有的事。

她左手拿英语书,右手高举着一支钢笔,脖子上青筋暴起,闭着眼睛大声嚷嚷:日是一依儿盼英!我们全体高歌:日是一依儿盼英!

我坚信,这样的英语,中国人听不懂,外国人更听不懂。

我的中学代课老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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