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出時,我看到了愛——【1】南行


在我們漫長的生命旅途中,總會有人突然闖進我們的世界,我們與他相遇、相識,把酒言歡之後,他卻又突然轉身離去,漸行漸遠。然而,他在我們記憶中留下的溫度,成為了我們生命的獨一無二。

而眼前的這個故事,要從一列開往山城的火車說起。

這是陳日出第一次去山城,現在的他是一家汽車配件廠的老闆,因經常應酬原本平坦的小腹也漸漸發福起來,在擁擠的車廂裡顯得更加臃腫了幾分。

這是一次疲憊的遠行,車廂裡並不喧鬧,人們縮在座位上,睡意朦朧。

陳日出望著窗外的原野,耳機裡緩緩流淌出電臺的聲音。

“當你可以跟一個人不說話,分享片刻寂靜,且不會覺得尷尬,那一刻你就會明白,你遇到了對的人。”

陳日出怔怔地望著窗外,一任鐵軌將他帶到天邊。

陳日出是在一次與朋友的閒聊中意外得知她回山城了,自從兩年前陳日出與她在武漢分別後便一直沒有她的消息,她彷彿在人間蒸發了一般,導致陳日出一度認為她是在故意躲他。而這次南行,陳日出就是為了找到她——劉昕。

其實陳日出在手機的聯繫人裡一直存著劉昕的號碼,只不過在劉昕消失的這些年裡陳日出從未撥打過,儘管陳日出很想念她。陳日出把這份倔強當作他與劉昕鬥爭的旗幟,這也是他所認為的男人應有的尊嚴,可當他聽到有關劉昕的消息的那一刻,他便丟盔卸甲,投了降。

因為陳日出心裡一直認為,劉昕就是他遇到的對的那個人。

陳日出與劉昕第一次相遇是在十二年前的那個夏天,那時的陳日出上高二了。

“吱——”

隔了整整一個暑假,陳日出在縣城的出租屋的木門再次發出了聲響。

陳日出撅著嘴吹了吹從門上飄落到空中的灰塵,然後扯著一包行李挪進了昏暗的小屋,陳日出走到床頭,拉了下上方的一根細繩,隨即,白熾燈昏黃的光芒便在小屋內綻放開來。

出租屋面積雖小,但並不雜亂,可能也與傢俱少有關,一張床、一張書桌還有一個不大的衣櫥,除了一些生活用品,小屋內最多的就是書了。

陳日出簡單地收拾了下,很快便走出小屋,鎖好門,然後沿著街道向學校走去。新的學期,陳日出也被分到了新的班級,現在他需要到新的班級去報道。

血紅的太陽漸漸偏向西空,燦霞萬里,混沌天際,陳日出的身影在街道上被拉的很長,這彷彿是種儀式,小小的縣城正用它迎接著夜的降臨。


晚自習。

這是陳日出在新的班級的第一課。陳日出茫然地在教室裡張望著,眼前全是一張張陌生的面孔,突然,陳日出眼前一亮,他發現了初中時的好哥們——驢。驢是陳日出在初中時給他起的外號,叫順口了之後,他的真名是什麼陳日出似乎都已經忘記了。同時,驢也看到了陳日出,他向陳日出揮了揮手,然後偷偷摸摸地溜到了陳日出旁邊的空座上。在陌生的環境裡遇到了老同學,陳日出的心裡浮動著絲絲喜悅。

驢從講臺上走了下來,教室裡隨即響起了一陣掌聲。

隨著掌聲漸漸隱去,班主任推了推鼻樑上的眼鏡,然後說道:“好,接下來歡迎下一位同學做自我介紹!”

這時,在離陳日出兩排遠的位置上站起了一個女生,徑直地走上了講臺。

女生轉過身,微笑著說道:“大家好,我叫劉昕,今年十七歲,我平時喜歡……”女生額前柔順的劉海在潔白的燈光下劃出了明亮的弧線。

這時驢突然拽了下陳日出的胳膊,然後把腦袋抵近陳日出,悄悄地說道:“那個女生還挺漂亮的。”

陳日出一邊心裡默唸著“那個女生”,一邊把視線投向講臺——只見劉昕一襲淡藍色的長裙,雙眸明亮,如一朵夜來香在幽然地盛開。

晚自習結束後,在夜色的陪伴下,陳日出匆匆回到了出租屋。

熄滅了燈,陳日出靜靜地躺在床上,兩眼望著窗外的夜空,腦海裡又浮現出了劉昕的面容。許久,一縷皎潔的月光定格在了窗稜上。

眼前突然暗了,陳日出回過了神,原來列車進隧道了,隧道里昏暗的燈光透過車窗映進了車廂裡,然後輕打在人們的身上。

陳日出緩緩摘下耳機,耳邊傳來了蘇雪均勻的呼吸聲,陳日出扭過頭,靜靜地看著身旁的蘇雪,昏黃的光線輕落在她的眼角上,看起來略顯疲憊。陳日出不知道,他此刻注視蘇雪的目光是溫柔還是愧疚,不過他能確定的是這個執意要陪他一起去山城的女人正在他身邊安然地熟睡著。


作者簡介:碎片,在校大學生,用心去生活,且行且珍惜,處處都有似水白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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