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瀾帶著一絲急切問道:“你怎麼會有云景的面具?你知道他在哪嗎?”
他的失態讓宣雋有些徵愣,心頭瞬間漫過五味雜陳的滋味。
她啞聲開口:“雲景是誰?臣妾不識。”
看在顧瀾眼裡,無非又是裝模作樣。
這幾年他一直在找尋雲景,可就連無孔不入的暗衛都找不到。
宣家連這個都查到了,還弄了個一樣的面具,究竟打的什麼主意?
難不成是想挾制?
“皇后,你調查朕?”顧瀾丟開面具,正色道:“不管你想耍什麼花樣,要記得雲景你碰不得!”
宣雋習慣了顧瀾的多疑,但這次忍不住笑了出來。
他還有臉表現得在意雲景!
何其荒唐、可笑、諷刺!
顧瀾厭惡地皺眉。
“你笑什麼?”
“皇上剛才問臣妾,是否知道雲景在哪?皇上都找不到的人,那就是死了吧……”
顧瀾的眸底迸射出足以刺穿一切的戾氣,抬起手,“啪”的一記耳光,響徹殿內。
宣雋嘴角溢出血絲,卻還是在笑,像是沒有痛覺,不知懼怕。
他無端覺得刺眼,揪起她的衣襟,一字一句道:“你再敢詛咒雲景,朕不介意你弟弟先去死。君、無、戲、言。”
宣雋倏地收起笑,恭順的說:“臣妾不敢了。”
顧瀾滿意的鬆開她,再次端詳著她的眼,惋惜道:“可惜了,這樣一雙眼。”
竟是長在他討厭的女人臉上。
等到顧瀾離開,宣雋木然的喃喃,“皇上,雲景死了,真的死了。”
在你利用婚禮剿滅宣家的同時,雲景也跟著家人一起死了。
如今活著的不過是具行屍走肉。
這天過後,顧瀾時常駕臨正陽宮,一向備受冷落的皇后娘娘頓時成了宮內的紅人。
其他妃嬪怨聲載道,面上卻不敢露出半分。
“皇后,宮內都在傳,朕要在你這裡留宿到生出中宮嫡子為止。”
宣雋面上一派肅穆,毫無波動。
他的“留宿”,不過是在正陽宮純睡覺。
果然,顧瀾很快加上一句:“皇后沒有過這樣的痴心妄想吧?朕可從沒想過要一個流著宣家血液的孩子。”
“所見略同。”宣雋淡淡的回話,邊說邊打開御膳房送來的點心匣子。
今日,弟弟詠兒會來宮裡玩,這些都是他愛吃的。
想到自己唯一的親人,她眼裡盈滿笑意,將點心一一擺放好。
宣雋的識相反而讓顧瀾有種想打破她臉上淡然面具的衝動。
他忽的伸手將宣雋拉到自己腿上。
她不想他碰,他偏不讓她得逞,讓她安逸。
“詠兒要來了……”
“詠兒也想看到姐姐和姐夫恩愛。”
“砰——!”
房門被撞開。
哪個不長眼的奴才?
顧瀾正要發怒,就看到一個宮人跌跌撞撞跪倒在地,哭喊道:“皇后娘娘!詠少爺出事了!”
宣詠被大皇子推下假山,摔得頭破血流。
血已經止住,傷口也包紮好,沒有性命之憂。
宣雋鬆了口氣,卻見太醫欲言又止。
“皇后娘娘,您做好準備吧,詠少爺就算是醒了,也……”
宣雋有些茫然,還有比撿回一條命更差的嗎?
當詠兒睜開眼,所有人都看到,他歪著頭傻呵呵的笑,嘴角流出一線口水,“啊啊”的叫著。
這是摔成了傻子?
宣雋眼前一黑,身子劇烈震顫起來,胸口不停起伏似要喘不過氣來。
寬袖裡的手緊握得痙攣,指尖狠狠掐入手心,力圖保持清醒。
“皇上,您可知,是大皇子,是他推的詠兒!”
“是又如何?”顧瀾皺了皺眉,“難道你要大皇子給你弟弟償命?”
宣雋血紅的眼冷然逼視著他,說道:“有何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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