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園貸愛又米重出:向大學生違規發放 疫情期間輪番催收

華夏時報(chinatimes.net.cn)記者胡金華 見習記者 戴賢超 上海報道

在監管部門聯合監管下,曾在校園中一度風靡的校園貸,現在已經難見蹤影。然而,受兩個多月的新冠肺炎疫情影響,讓消失已久的校園貸重新浮出水面,換了馬甲繼續侵蝕著學生貸款這一市場。而且受疫情影響,不少此前使用校園貸的大學生也出現逾期被催債,並因此被投訴。

3月20日,《華夏時報》記者在聚投訴官網上梳理發現,有多個關於校園貸的投訴,涉及分期樂、愛又米、來分期等平臺。

“因為疫情,學校延期開學,家裡就暫停了我的生活費,導致我在愛又米平臺上的貸款逾期。現在每天都有電話來催收,叫我找家裡要錢還,愛又米違規給學生放貸款,根本不審核客戶和群體收入。”正在讀大二的小楊(化名)告訴《華夏時報》記者。

而值得關注的是,有多名在校大學生均向《華夏時報》記者表示,接觸校園貸後,生活費成為還款的唯一來源。但是這次疫情後,學校延期開學,家裡不給生活費,也沒有辦法出去兼職。因此沒有任何收入的學生,只能面臨逾期和被催債。

校園貸“重現江湖”

面對每天不間斷的催收電話,正在讀大二的小楊(化名)顯得既焦急有很無奈。

“直到疫情,我沒有經濟來源了,沒有回學校上學,家裡沒給生活費,導致的逾期,前兩天給我打電話,要求我必須全額還款,我想和他們協商也不行,然後還沒經過我的允許給我父母親戚朋友打電話。”對此,小楊告訴《華夏時報》記者。

據小楊透露,自從2015年接觸校園貸後,他就陷入以貸養貸的泥潭中不能自拔,後來因為身體原因在家休學兩年,重複的借貸和多頭借貸,讓小楊自己也說不清總共借了多少錢,他只知道家裡幫著還了20多萬了,現在還欠愛又米大約六七千。

“都是一筆一筆循環借的,我本來就是想跟他們協商,因為現在確實沒有能力還,我想到時候有生活費了慢慢還,愛又米給我打電話態度特別不好。他們說什麼讓我一次性還清4000多,給我父母打電話,我母親基本上每天就能接到電話和短信。”小楊說。

針對小楊反映的愛又米違規發放校園貸問題,《華夏時報》記者曾發郵件至愛又米官網披露的郵箱進行採訪,截至發稿前,未收到回覆。

據公開資料顯示,愛又米為愛財集團旗下消費金融平臺。愛又米業務覆蓋全國32個省。並隨著用戶的成長而成長,2016年完成了用戶群體的延伸,平臺註冊用戶突破1000萬,年銷售額突破100億。值得關注的是,2019年12月29日,愛財集團實際控制人錢志龍主動向杭州市公安局餘杭區分局投案。

在採訪過程中,《華夏時報》記者還了解到,在小楊的同學中,還有至少4人在使用校園貸。如小楊的同學小波(化名),在分期樂和來分期兩個平臺上就借了15000元左右。

記者也瞭解到,以貸養貸的情況在小楊和他的同學們中普遍存在,甚至他們都記不清自己到底借了多少錢,什麼時候借的,只記得每個月要還多少錢。

“在校大學生之所以屢陷校園貸,一方面是因為學生們對金錢沒有概念,盲目的攀比、追求時髦和無節制的超額消費;另一方面,貸款平臺故意以低息甚至免息的幌子誘惑學生們前來貸款,甚至故意放低貸款門檻,只要提交有效的身份證就可以輕鬆獲得幾千元不等的貸款。”對此,上海互金行業一位分析人士黃玉芳向《華夏時報》記者指出。

黃玉芳分析稱,校園貸是指面向在校學生開展的貸款業務。監管部門曾明確規定,只有銀行業金融機構可以為大學生提供合法合規的信貸服務。除此之外的任何機構(包括各類消費分期平臺、網絡借貸平臺等)為大學生提供的信貸服務均為非法校園貸。而校園貸問題之所以屢禁不止,主要是因為我國在校大學生群體規模大。相關資料顯示,我國在校大學生總體規模已超過3000萬。如此龐大的消費群體,吸引了消費分期巨頭的紛紛加入搶佔校園消費分期市場。在龐大的市場群體和高額的利潤面前,不法分子也將校園貸偽裝成校園分期產品,混進校園中。

整治非法校園貸需強監管

《華夏時報》記者梳理資料時發現,隨著校園貸風險事件的陸續發生,銀監會和教育部於2016年4月出臺《關於加強校園不良網絡借貸風險防範和教育引導工作的通知》,開始出手整頓校園貸市場。

2016年8月24日,銀監會亦明確提出用“停、移、整、教、引”五字方針,整改校園貸問題。隨後各地監管層及自律組織也陸續出臺當地規範校園貸的政策和相關文件,如重慶地區實行負面清單制度,明確給出“八個不得”的紅線。

2017年5月27日,銀監會聯合教育部以及人力資源社會保障部發布了《關於進一步加強校園貸規範管理工作的通知》,明確指出暫停網貸機構開展校園網貸業務,並鼓勵銀行“開正門”,鼓勵商業銀行和政策性銀行進一步針對大學生合理需求研發產品。隨後部分傳統大行發售校園貸產品,如中行、建行均有等銀行均有推出校園貸產品。

2020年1月2日,最高人民法院發佈《關於在執行工作中進一步強化善意文明執行理念的意見》,明確要求全日制在校生因“校園貸”糾紛成為被執行人的,一般不得對其採取納入失信名單或限制消費措施。

對此,網貸之家研究院院長張葉霞向《華夏時報》記者分析指出,此前隨著越來越多互金平臺進軍校園貸市場,校園貸得到迅速發展,但同時隨著行業競爭越發激烈以及校園貸的野蠻生長,不少不良平臺開始引誘大學生過度消費和誘導學生借新還舊,另外部分平臺審批過於寬鬆,僅憑身份證及學生證即可申請,使原本自控力就較弱的大學生深陷其中,由此引發了一系列悲劇事件。

如何整治校園貸亂象?張葉霞建議,首先需加強學生的理性消費觀和增強金融風險防範意識,因為部分學生的不理性消費觀、攀比心理和薄弱的自控力,讓不良平臺看到了商機,所以加大學生消費觀教育力度,教育引導學生樹立文明的消費觀和增強金融風險防範意識在整改過程中顯得尤為重要;其次,加強監管力度和監測,目前有部分平臺披上創業貸、培訓貸等外衣發放校園貸,企圖逃避監管,對於這些無良的校園貸平臺必須進行嚴打嚴懲,加大違法成本,同時各地監管部門可加強監測,如加強輿情監測和開通投訴舉報渠道;最後是鼓勵銀行“開正門”,主要是因為學生對校園金融產品需求是客觀存在的,鼓勵銀行加大校園信貸產品供給,可滿足大學生群體日益旺盛的金融需求,從而驅逐不良網貸。

“如果監管部門實行一刀切,全面禁止向23週歲以下的成年人發放貸款,那麼校園貸的問題基本就可以得到有效解決。”上海一家知名金融科技公司品牌總監張雷(化名)也向本報記者建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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