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戲劇總是要有接班人的”,87歲徐棻帶著年輕川劇人“雲排練”新戲

“戲劇總是要有接班人的”,87歲徐棻帶著年輕川劇人“雲排練”新戲

徐棻老師

徐棻老師滿頭銀髮,笑起來眼睛彎成月牙,親切無比。創作了50多部大戲,先後成就了10名“梅花獎”,其中還有兩朵“二度梅”,徐棻71年的藝術生涯,用“輝煌”來形容恰如其分。

在新冠肺炎疫情下,87歲的徐棻再次充當“排頭兵”,根據川劇傳統戲《焚香記》和《情探》,改編了一部青春版小劇場川劇《桂英與王魁》。“我們都是通過手機在線上排演,對臺詞、講感情、調節奏,這就是你們說的‘雲排練’嘛。”徐棻笑呵呵地告訴紅星新聞記者。

《桂英與王魁》是成都市川劇研究院開展的復工復產工作之一,希望體現出文藝生力軍的作用,更要展現同舟共濟的深厚情懷。據瞭解,該劇已完成了四川藝術基金2020年度舞臺藝術創作項目的申報,原計劃5月演出,目前只能繼續打磨錘鍊,等疫情結束後再與觀眾見面了。

“戏剧总是要有接班人的”,87岁徐棻带着年轻川剧人“云排练”新戏

徐棻老師與演員們進行雲排練

每天“雲排練”兩小時

網上對唱腔,效果還挺好

“終於上班了,‘第一天網上對唱腔’……”梅花獎獲得者、成都市川劇研究院青年演員虞佳發佈朋友圈並附上一張圖片。圖片中有她,有徐棻老師,還有其他同事。原來,他們是在為青春版小劇場川劇《桂英與王魁》開展線上排練工作。

“在網上開通對話框,大家在網上唱。”徐棻告訴紅星新聞記者,平時他們排戲有兩個階段,第一階段是案頭工作,包括唱腔、舞美、服裝設計等等,“現在我們是第二階段“坐排”,如果不是疫情的話,大家就應該坐一塊,讓編劇闡述創作意圖,導演講述藝術構思,演員對詞和試唱等等。現在我們這第二階段就只有‘雲排練’了,就跟開電話會議一個樣。”

“每天下午兩點開始,排練至少兩小時。”徐棻告訴紅星新聞記者,這樣的模式,效果還挺好的。在創排過程中,徐棻實實在在感受到年輕人的活力。“他們有了競爭意識,因為誰也不願意落後。除了排練的時間學習唱腔之外,私底下都去找作曲周老師給自己開小灶。”徐棻很滿意這種良性的競爭,“可以把他們的主觀能動性調動出來。他們在認真地學,這本身就是好事。”

“這部戲一共有八段曲。每一曲,演員們都要唱給作曲的周玉老師聽,聽取意見後再自己練習。除了大家不能見面,其他都和線下排練沒啥區別。”虞佳在劇中擔任女主角桂英,“首先這次的劇情更緊湊,戲份更集中。同時,由於是小劇場表演,將與觀眾面對面近距離接觸。在後期更進一步的排練時,會給自己的一舉一動都提出更高的要求。”

“戏剧总是要有接班人的”,87岁徐棻带着年轻川剧人“云排练”新戏

(上排左起)虞佳、李林琳、劉茜,(下排左起)張亮、王耀超、鄧方圓

“青春版”與“小劇場”

年輕演員大膽去做的專屬平臺

拿到《桂英與王魁》的臺本,紅星新聞記者發現上面還有“青春版小劇場川劇”幾個字。

“‘青春版’是指這戲就是專門為青年演員準備的。導演和主演都是年輕人。對他們來說,新排大戲有難度,需要一個規模較小的平臺,來打磨學到的技能,積累演出的經驗。”徐棻說,自從北京的小劇場戲劇組織者訪問川劇研究院後,院長雷音就和她一起琢磨,決定做個青春版小劇場川劇。

“在我們戲劇界,小劇場應該是年輕人創新和實踐的平臺,不然老輪不著他們演戲。在這個平臺上,提倡創新,允許失敗,就是要讓年輕人大膽去做。”《桂英與王魁》主演6人,其中5人僅20多歲;導演張瑩,是中央戲劇學院導演系的碩士研究生。

其實,在小劇場戲劇這一塊,四川已經遠遠落後了。徐棻說,上海已舉辦過多次小劇場戲劇節,今年將升格為“中國小劇場戲劇節”,北京的小劇場戲劇也很興旺。“2013年我和陳巧茹做過一部小劇場戲曲《卓文君》,2016年去上海參加了小劇場戲曲節,那是川劇唯一的一個小劇場戲曲。”

在徐棻看來,成都市川劇研究院在這方面還要繼續嘗試。“這次的《桂英與王魁》,我把《焚香記》和《情探》兩個傳統戲揉在一起加以改編。這個戲對年輕人來說,既是新的又是舊的。他們可以把學到的技能,嘗試著自己去運用。”該劇時長在60分鐘左右,“小劇場戲曲與摺子戲不同,它是一個完完整整的故事,而非大戲中的某一個片段。”

坦白講,這樣一出小劇場川劇,對徐棻而言,是小菜一碟。她組織這件事,就是想讓年輕的戲曲人,能有個平臺來展示自己,挑戰自己。“因為戲劇總是要有接班人的,各方面都要培養新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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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一生許給戲劇

讓傳統戲曲擁有現代品格

去年是徐棻老師從藝70週年,她出了一本書《舞臺上下悲喜錄——徐棻談編劇》,“沒有人來接我的衣缽,所以逼著我寫下這本書,希望我這70年的經驗與教訓不會白白浪費,能給後來的戲劇工作者,特別是戲曲工作者有一點幫助,這是我很大的願望。”

徐棻的創作力非常旺盛。但因為常年“趴案頭”造成的腰疾,逼得她在前年宣佈“掛筆”。現在,更多的時候,徐棻老師樂意幫別人提點建議。“只要有人問我,我一定竭盡綿薄之力,說點意見也是一種幫助。一些省外的劇團,他們看上了我的戲,想拿去演。我就給他們改一改。現在已有四、五個劇團要排演我的戲了。”她笑著表示,希望在她頭腦清醒、力所能及的時候,儘量幫助別人,“總是在忙和戲劇相關的事情,為我們劇院或是為別的劇團。反正我這一生已經許給戲劇了。”

關於疫情期間湧現出的抗疫題材文藝作品,徐棻說:“寫歌詞或寫曲藝比較恰當。至於是不是可以寫一臺戲,那就要看作者了。如果他有創作衝動,何嘗不可以寫?題材無禁區,就看怎麼寫了。”

採訪的最後,談到如何讓現在的年輕人走進劇場看戲,徐棻認為,“這是一個系統工程。過去的很多人在孃胎裡就聽了川戲,生出來就被父母牽著去看戲,對傳統文化藝術有認識、有感情。現在這個時代,需要有正確的引導和足夠的時間去解決。”

作為戲曲人,徐棻認為戲曲應當具有現代品格。“我這幾十年就做一件事,就是呼籲和努力使戲曲現代化,讓年輕人能夠接受和喜歡。我的每一個劇目,都要求它具有現代品格,即內容要有現代意識,藝術要符合現代人的審美情趣,所以我的戲年輕人都比較喜歡。在大學裡演出大家都喜歡,在劇場裡演出,也是雅俗共賞、老少咸宜。”

紅星新聞記者 任宏偉 實習生 李瀚林 圖據受訪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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