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年7月的時候，我帶著閨女在塞爾維亞自由行了半個月，留下了美好的印象。這段時間，塞爾維亞疫情越發嚴重，令我時常想起那些路上碰到人和期間給我們的溫暖。
人的情感，不分國籍，也不受語言限制，很多時候，可以從他們的細節裡、神態下、動作間體會到。
分兩期，寫出來，留個紀念。希望他們一切安好！
01烏日策的房東大媽
住宿是大巴到了烏日策，下車時才訂的。從車站步行到住所，大概需要10分鐘左右。
烏日策被譽為“塞爾維亞的重慶”。一幢幢房屋都是沿山坡而建，地勢越往上走就越高。我們預訂的住宿區域都是老的民居，有公寓，有獨幢房屋。
當谷歌地圖指引到住所附近時，它就開始鬼打牆了。定位在四周飄忽，怎麼都找不到門牌號。
坡下走來幾個孩子，一看見中國人，隔著馬路大聲用中文喊：“你好！”
我們回應的時候，他們馬上又顯得很靦腆，笑嘻嘻地問我們去哪。
給他們看Booking上的地址，一個小男孩手一揮，就帶著我們徑直往一幢樓的四樓而去。
這是一幢老式建築，大門還是木框玻璃門，有點八十年代中國大樓的味道。樓梯扶手已經有點生鏽，但樓裡面都乾乾淨淨的，每層樓仍然都有著住戶。
敲門後，一位年齡60歲上下的大媽開了門。大媽會點英語，說她房間還沒打掃好，能不能等她一下。
我們就向孩子們道謝，並向他們豎起了大拇指。孩子一面探究地看著我們，一面臉又紅了起來，羞澀地摸著頭，一鬨而散。
大媽事無鉅細地告訴我們室內哪些地方是哪些物品，並一樣一樣教我們使用。滾筒洗衣機是老式款，文字雖有，但完全看不懂上面的字，幸虧她教了一下；廚房裡還用的是電瓦斯爐，不教還真不會用。
兩個房間，一間還有一架鋼琴。說如果我們會用的話，可以彈琴，但彈完一定要恢復原樣，她小兒子把它當寶貝。
房子裡還留有他們家庭生活的痕跡，孩子們的照片都還擺著。她說她家換新房了，孩子們都在貝爾格萊德工作，偶爾回來才會來這裡住，所以他們就掛在booking上出租了。
我們住3天，每天她都會在我們外出的時候來打掃衛生。冰箱裡永遠給我們冰滿冰塊。我們沒洗的鍋碗都會替我們洗乾淨。
其實Booking預訂時，並不包含這些內容。
有一天還給我們帶來了一大盒牛奶，做了一盤當地的烤肉，留言說是送給我們的。
頭一次覺得旅途的住宿居然有家的感覺，這裡有一個人在細細地照顧我們。
最後一天離開的時候，當把鑰匙放到門口地毯下的時候，又推門進去環顧了一圈，有些捨不得。
發消息給她，說我們離開了，她英文回覆說：“好的，孩子們，祝你們在塞爾維亞玩得愉快！”
我想，也許以後再次回想起來在塞爾維亞溫暖瞬間的時候，我一定還會想起這個地方，這個屋子和這位大媽。
“山城”烏日策
02巴依納巴什塔小鎮的老爺爺
巴依納巴什塔小鎮有一座“河中小屋”，命運幾乎和塞爾維亞這個國家一模一樣，在災難中屢次沖垮又屢次站起來。所以，很多人都會跑那邊去，看一看這座獨特的小屋。
其實，這裡還是前國足教練米盧的故鄉。可能是這一層關係，小鎮的人們對中國人異常的熱情。
走在路上，大家都會停下來，善意地向我們微笑。路過民居的時候，乘涼的人們，隔著院子會打招呼。
這是一座房前屋後都碩果累累的小鎮，勤勞的人們都擁有一個美麗的花園和滿陽臺的屋舍，而我們，常常會被院子裡掉落的密密麻麻的蘋果所吸引。幾乎每家院子裡都有一棵蘋果樹。看得多了，小院裡的老頭老太太就熱情起來了，開了院門讓我們進去撿蘋果。
老爺爺就是這樣認識的。
先是請我們喝茶，是的，喝茶，中國茶。然而我更喜歡喝他們的咖啡啊。
老爺爺居然會講一點中文。原來他早些年去過中國，並在那裡學習和工作了一段時間。退休後就來這裡來居住。
他拉著我們，說了好多在中國的趣事。我們聽得似懂非懂，因為中文、塞爾維亞語輪番來，中間不斷掉鏈子。
但看他的樣子，在中國的那段日子，應該是他人生中閃閃發亮的一段時間，講話的時候眼睛是神采奕奕的。
聊了一個多小時，要不是他家老太太來打斷他，可能會不停地講下去。送我們出門的時候，老太太還給了我們一瓶蘋果酒和一罐蘋果醬，說是新做的。又順手從樹上摘下來幾個蘋果，塞得我們揹包滿滿當當的。
在大巴上，我們打開了蘋果酒，嚐了一口，甜甜的，帶著些清香。在微醺的時刻，打起了盹，閉上眼晴，是老爺爺那雙發亮的眼睛。
“河中小屋”
03烏瓦茨大峽谷的約瑟夫
約瑟夫是我們租車去烏瓦茨大峽谷的司機。大概30多歲，披肩的金棕色捲髮。在普遍身高180以上的塞爾維亞男性中，他屬於個矮的，175左右。
他在約定的時間準時來接我們，下車和我們握手，笑起來很燦爛，看上去有點藝術家的氣質。他會講英語，但架不住我們的英語比較菜，一路上都是尬聊，饒是這樣，還從匈牙利的土豆牛肉湯聊到涪陵榨菜。
他真的是話嘮，一刻都不停地講話，可能開車時需要有人和他聊天，漫長而熟稔的路線才不會那麼寂寞。
他時常會突然說，快看，這條路是你們中國建造的。快看，那幢建築是你們中國造的。你們中國人真是好啊。
講這話的時候，我們只當是他和乘客套近乎的一種方式。
烏瓦茨大峽谷
但慢慢地，會發現，他很有職業操守，提前提醒讓我們備好乾糧，說一進峽谷就沒餐廳沒小賣部了。我們買食物給他的時候，他不吃，會說：“費用中不包含這些食物，我自己的都備好了。”
上了船，他變身成講解員。船開一小時，他講一小時，儘管我們聽不太懂，但船上其他人都聽得津津有味。看到白頭鷹在天上飛翔的時候，會提醒我們去看，告訴我們，這鷹只有大峽谷有。
上山的時候，他又是安全員，在隊伍最後押隊，提醒大家注意安全。到了山頂，又是攝影師，指導我們找最佳位置拍照。
遊客中間還有其它包車的中國人，但只有約瑟夫才是最敬業的。我想，除了敬業之外，他更多的是對中國人的友善。
回到烏日策的時候，已是夜色闌珊。說真的，我們早上還是有點賺貴的，回來的時候心裡默默地說：一點都不貴。
聽我們說要買次日的大巴票，他還陪我們去買車票，問好價格、時間，直到買完，再送我們去我們住的公寓。
互道再見。
前兩天看到他在朋友圈發了：Thank you,China!
有些想念這個話嘮小夥子，希望他一切安好。
閱讀更多 飛貓飛貓飛貓 的文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