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走了,本想故作輕鬆的給父母說聲再見後瀟灑的轉身離開。

  要走了,本想著如許多次的離開一樣,即便是不忍也會故作輕鬆的給父母說聲再見後瀟灑的轉身離開,然後感受著聳立在寒風中的父母目送我到路頭的拐彎處。可這次不行。父親執意要送我和女兒到上火車。因為是晚上的火車,我極力的勸說,卻引起了父親的惱火。父親為了堅持自己的決定竟然說是去送孫女。我無語。其實我不是不想父親送,我是怕看到父親單薄的身影孤零零的印在空蕩蕩的站臺,我是怕看到火車慢慢啟動時父親隔著窗戶急切尋找我時的目光。


  要走了,父母恨不得把什麼都給我帶上。給孩子買的零食,給孩子買的衣服,路上吃的水果,還有母親親手蒸的饅頭,就這還要我帶一箱蘋果回去。大大小小五個包真的讓我很無奈,我不得不一次又一次的精減東西,壓縮數量。急的母親在旁邊一個勁的說我不聽話。父親耳朵有點背,不大聲說話就聽不到,不過父親看我從包裡面取東西出來,便去外面找來一個空紙箱子,然後不由分說的把我取出來的東西又裝在紙箱子裡,說不讓我動手他會把紙箱子給我送到火車上。我只好把所有的包打開重新整理重新裝,最後硬是跪在箱子上壓著才把箱子的拉鍊拉上。
  要走了,心裡有種說不出的傷感。父母住的地方離火車站不遠,步行最多也就三十分鐘。父親說要提前一個半小時到火車站後,便用了兩次的挺舉才把我的那個重的我都有點提不動的箱子放在自己的肩上就要走。我趕忙接下來,告訴父親箱子下面有輪子,再說我們打的去火車站。可父親還是堅持說要早點到火車站,理由是火車不等人。我出來攔車時才發現下雨了,心裡便莫名的覺得很悶,感覺周圍的空氣都變的稀薄,讓我不由得想努力的做幾個深呼吸。砰砰的心跳聲如同雨點砸在鼓上一般沉悶。
  要走了,春節還沒有過完就要走,總覺得很悶。在去火車站的路上父親一句話都沒說,我不知道該如何安慰父親也沒說話,女兒看我和父親奇怪的沉默也不敢說話。幾分鐘就到車站了,我又讓父親早點回去,可不知道是父親真的沒有聽到還是故意沒聽到,他竟直徑的向售票廳走去,我趕忙過去拽住他,讓他和女兒在這等著,我去買站臺票。進了候車室我看錶還有一個半小時才檢票,就找地方坐了下來。我叮嚀父親要按時吃藥,注意身體,照顧好自己。父親似乎心情不好,只是聽我說話不做任何回應。一邊玩的高興的女兒過來給我說要我給她和父親買車票去我們一起走。我隨口讓她給爺爺說去。女兒便給父親說我們三個人一起走,父親說不行。女兒撒嬌著兩手抹著眼睛帶著哭腔說"不嗎,不嗎,我要爺爺一起走嗎。"我看的真切,父親在一個取下帽子撓頭的動作的掩飾下擦去了眼睛的淚水。女兒也看到了。我責怪女兒不懂事,女兒便又抱著父親的臉親吻著,哄父親開心。檢票了。進站了。當火車進站了我準備要上車時,父親喊著我的名字說:把孩子帶好,把自己身體養好,世上的錢是掙不完的。我突然鼻子很酸很酸,眼淚也不爭氣的掉了下來,可又不想讓父親看到,所以我幾乎是頭也沒回的大聲喊到"知道啦"便匆匆上了車。等我找到鋪位的時候火車已經啟動了,我和女兒趕忙爬在窗子想再看看父親時,火車卻已經出站了。我沒有看到站臺上的父親,但我又似乎已經看到了,我看到了父親透過每一個窗戶搜尋我的影子時的期盼眼神,我看到了列車以走遠站臺上通亮的燈光把父親的身影拉的很長很長。

  咣噹咣噹的聲音敲的心生痛,遠行的車輪把心扯成一根細細的琴絃,並彈奏出強勁的牽掛與思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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