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親與梔子花


一朵、兩朵......

沒到春末夏初,潔白的梔子就開始以綠叢為襯,開始進入花期。

母親與梔子花

家裡是有一株梔子樹的,是母親從外婆園子裡折來的一節枝丫。

那天,是她的出嫁之日。

七十年代的農村結婚,當然不可能有什麼手捧花之類的現代儀式感。母親自然也不會因為什麼儀式感折來一株,估摸著只是單純覺得家裡的梔子長得好。

小小一枝插於土中,便長。

散養不精養,每天享受著大自然的饋贈和懲罰。無論陽光是炙熱還是溫暖,無論雨水是久逢還是連降。

梔子不是嬌貴的溫室花,植物也和人不一樣,沒有心只有根,深扎土壤,便能開枝散葉。

母親與梔子花

小時候不太懂什麼季節更替,更別提什麼梔子花期。只知道田野裡的出現了綠意,春天便來了。梔子樹有了花苞,那就是夏天快來了。看著其中鼓起一兩個綠色花苞,每天清晨上學前習慣去看一眼,看看什麼時候開。

直到有一天,從中一點白,還帶著點滴的露珠。

每一次,母親都會在清晨摘下開好的梔子,給我扎扎兩根沖天羊角辮,然後別上兩朵小小的梔子花。很香,然後開開心心去上學。

村子裡的婦女,包括母親,也會別在辮子上。

其餘的,就找個玻璃瓶,裝滿水,插入一束剛摘的梔子花。很香。

物以稀為貴,梔子花也是如此。從剛開始零星幾朵的珍惜,到後來壓滿了枝頭,便任由花開花敗。飽滿的純白,不過幾日,便萎縮發黃,如同老太太包飽經風霜的臉,最後掉落在地。

母親與梔子花

不知道誰和我說過,花要摘掉,來年才能開得更好。

餘後幾年,梔子樹瘋長,在開完花後,都會被父親修剪多餘的枝椏。所謂的修剪當然不是園藝般弄個圓圓的球,讓其矮矮地蹲在院子裡。而是一陣快刀斬亂麻,光禿禿的枝椏,只留幾片葉子風中凌亂。

而每每到第二年春天,梔子樹仍是鬱蔥。

近幾年因為院子沒了,梔子樹便被父親移植到了不遠處的菜園子裡,照樣生長。

春末夏初,花又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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