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月一號？那不就下星期了？”老谷看完後遞給小吳，又回頭問劉大嘴。劉大嘴像含著一枚苦橄欖一樣，痛苦地點點頭。
“那你們打算咋辦？以後不賣菜了？”小吳也著急地問。他擔心的是劉大嘴沒了賣買，那借出去的錢豈不更是潑出去的水一樣。
劉大嘴說：“這就是我跟你們借錢的原因。這市場一週前就通知要拆了，上頭也不說不管，把我們安排到超市邊上那個大市場了。可是你倆都知道，人家那市場多大呀，而且還是正規的，租金、押金、保證金啥的，一下就得拿出好幾萬，我們兩口子一時半會上哪兒湊這麼多錢去？這不四處找人借錢嗎？小吳兄弟這五千塊錢也是幹這個用的。”
“那你怎麼不早說？這事兒也沒啥丟人的，還給我們捂著蓋著的。”老谷聽了以後急了，瞪了劉大嘴一眼問道。
“咳！”劉大嘴嘆了一口氣說：“我知道你們都不容易。誰家沒點難腸事兒呢？仙人闆闆的，我要早說了你就能拿出錢來了？你自己一屁股屎還沒擦乾淨呢，說了也是白費唾沫。”說著又扭頭對小吳說：“小吳兄弟，我知道你手裡有倆錢，悔不該沒說清楚借錢的去出，倒給你們兩口子惹下了麻煩。但你放心，這錢我說借用一週，就是一週，多一天都不會拖的。我劉大嘴平常愛說兩句瞎話逗你們玩兒，可大事上從來沒含糊過。”一邊說一邊把小胸脯拍得啪啪響。
“你都把這錢交出去了，一週後拿啥還我？”小吳聽了劉大嘴的話，原來緊繃著的臉有了點活泛氣兒，但他為人精細，還是想整明白劉大嘴以後的路子。
劉大嘴苦笑著說：“還是我這小吳兄弟是個明白人噻，問到點子上了。不怕你們笑話，老家那邊我也想辦法呢，我兄弟就在家裡給我貸款了，只是貸款下來的日期太晚，趕不上我去簽約交錢。實在沒辦法了，才跟你張的口。”說完掏出煙來，遞給老谷和小吳，一邊點菸一邊說：“咱們抬頭不見低頭見，處了也好幾年了，誰沒有個馬高蹬短的時候呢？這次兄弟我遇到難事兒，就靠你們拉一把呢。”
老谷點點頭，側臉問小吳：“人家大嘴都把話說到這個份上了，你是咋想的？”
小吳用手摸著頭髮，半天不說話。過了一會兒才嘟嚷了一句：“我倒沒啥，就是我那婆娘，你們也知道。。。。。。”
老谷笑了，推了一把小吳說：“你小子早上還不是給我吹牛來著？沒人的時候敢收拾她，這會兒又慫了？”
“誰沒有過兩句嘴癮的時候？你喝點酒那嘴裡吐出來的沒一句人話，我們也沒拿你當個酒罈子。”小吳聽了老谷取笑的話，當著劉大嘴的面兒有點繃不住，回了一句。
“行了，咱們也別逗嘴皮子了，瞎耽誤工夫。今兒大嘴兄弟把實際情況告訴咱們了，我看這忙是得幫。”老谷說著問小吳：“你也看出來了，今兒就是把他扒光了，他也拿不出你的錢來。還得留件衣裳讓他麻溜簽約是正事兒，他兩口子要沒了這個攤位，那就是砸了自己的飯碗。你回去把這事兒一五一十給你老婆講清楚，人家也沒說不還，利息也不少你的，就是晚幾天的事兒，你看咋樣？實際上你老婆是個明白人，話不講不明，你別騙她就行。”
閱讀更多 崔文瀾 的文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