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是那一口咬下的“野蔥漲蛋”是迫不及待甦醒過來的春之食慾


最是那一口咬下的“野蔥漲蛋”是迫不及待甦醒過來的春之食慾

“萬物復甦”意味著什麼?

說什麼“一年之計在於春”的,話是不錯,但未免有點冠冕堂皇的說教味。遠沒有踏青去、摘野菜來地歡欣鼓舞。於是,同春一同甦醒過來的,有三月的光、盈盈的水,自然還有嚐鮮的好胃口。

對於野菜的鐘情,從江南水鄉到北方平原都概莫能外,大概是中國人對於“苦日子”的記憶是烙印在骨子裡的。

因此本著物盡其用的原則,野菜自三月就佔據了餐桌的半壁江山。薺菜頭、馬蘭頭、香椿頭、豌豆頭、苜蓿頭、枸杞頭、菊花腦、野芹菜……總有那麼一味會成為你的心頭好。

然而,野菜終究有還是保留幾分野性,生性寒涼,還有些許苦澀之味,只適合淺嘗輒止,尤其是菊花腦,可入藥,吃起來總覺得有那麼以身試藥的幾分悲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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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另一味“野菜”就極為的難得,那就是野蔥。既然身為蔥,不管家養的還是野生的,就註定了它不能單獨成為一道菜,而只能以配角的身份點綴在我們鍾愛的且沒有顧慮的食材中間,比如雞蛋。

挖野蔥的最好時節,是清明前;挖野蔥的最好地點,是小山坡;挖野蔥的最好工具,是自己的手。

相比較起來其他的野菜不確定和潛在的危險,野蔥的辨識度最高,畢竟不是誰都成長那中空的樣子的。只要稍加培訓,就可以上手,從屏住呼吸到瞬間的發力,一窩子連根拔起,也不過分秒之間的事,但問題在於,拔野蔥會上癮。

野生的蔥,大多生得瘦弱,會顯得根部的那一疙瘩特別的顯眼,常常生長夾雜在其他的植物之中,偶爾發現一簇肥嫩的,總要薅光擼盡才肯罷休。但是這會兒就不能深究,憑什麼大多數的野蔥都是一副營養不想相,唯獨這一塊兒長地肥壯異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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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到腰痠背痛、起立時頭昏眼花時,採摘的不過小半口袋,不過這也儘夠了,且不說擇菜清洗不易,這野蔥也極不經放,夠吃一碗野蔥漲蛋就可以了。

你看,動物終其一生忙碌為了填飽肚子,人類也沒有高級多少,說什麼脫離低級趣味,為了一點口腹之慾,花再多的時間也不覺得浪費。果然,生命就該浪費在美好的事物上。

不過,也可以這麼安慰自己,在摘野蔥這樣一件單純而重複的事情中,其實是有可能進入到心流狀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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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是野蔥,自然也是長地野性十足,稀稀拉拉或是成片出現,都是隨意靠運氣。再者,即使碰到了也不一定長在你正巧順手好摘的地方,甚至還會劃傷手指,或者被草叢的某隻土著昆蟲嚇到……這樣,就保證了在看似重複的勞動中有一定的挑戰性。

如此辛苦,猶如打怪升級,又像是鬥智鬥體力,到頭來一碗野蔥漲蛋犒勞一下,根本不過分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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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起來,第一次吃到野蔥漲蛋時,也不知是否是家中長輩故弄玄虛。除了野蔥之外,還準備了京蔥和小香蔥,共三種混在一起切的細碎,然後再攪入打好的雞蛋液中,加少許鹽即可。準備妥當,開油鍋,倒入蔥和蛋液的混合物,坐等成餅再翻面,直到兩面及邊角焦黃酥脆,就可以出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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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實話,吃起來雖然沒有最初期待時的那麼驚豔,但是就是那麼輕輕咬下的一口,就能瞬間攫取對於味道的一種獨特的記憶。

不容忽視的蔥之辛辣,與雞蛋的濃香形成溫和有序的對峙,讓你無法忽視它的存在,卻也不能視它為漲蛋的主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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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那麼一口,就足以喚醒你對味道的挑剔,轉而到別的菜餚上尋找安慰,但片刻之後就開始想念野蔥漲蛋的味道,如此反覆,直到盤子空空。

有些美味,令人甘之若飴,有些美食,卻是註定要刻在味覺的深處的,只待時節到來,自動喚醒舌尖的慾望,與山坡上的野蔥訴訴衷腸。

只是如今,城市的鋼筋水泥已經讓四季變得不那麼分明,恍然驚覺又到了吃野蔥漲蛋的季節之時,方突然醒悟,又到哪兒去找記憶中的小山坡呢。

彼此,是趁著清明雨上,祭拜先祖,順便野個遊。

而今,掛念都遷入墓園,又哪還有由頭去拔蔥呢。


最是那一口咬下的“野蔥漲蛋”是迫不及待甦醒過來的春之食慾

市場上買來的,終不是那親手採摘的味道,濃烈又特立獨行,一口即回味悠長。

也許,有那記憶中的一口就夠了,足夠喚醒餘生對於春天味道的追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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