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你十年練劍,我十年祈福。你百年悟道,我一世青燈!

小說:你十年練劍,我十年祈福。你百年悟道,我一世青燈!

江南道,青衣鎮,小石橋。橋上明月當空,橋下燈火熒熒。一男一女立在橋上,觀望過往船隻。忽起一陣煙雨,朦朧中,男子一襲白衣,撐起油紙傘。青衣女子在男子懷中,輕輕搖晃。對各自奔走回家,未帶雨具的行人置若罔聞。

“明日,你便要走了?”女子開口,帶著一絲幽怨。

“是,待我歸來!”男子有些歉意。

“非如此不可?”女子追問。

“劍道,乃我心之嚮往!大丈夫理當報效國家!”男子眼中有些期待。

“好,今日過後,你便去吧。你十年練劍,我十年祈福,你百年悟道,我一生青燈。我無你那般遠大的志向,只好每日焚香祈福,盼你安好!我在神女廟等你!”說罷,轉身跑去,眨眼間沒入了朦朧的煙雨中,只留下橋上白衣男子和一把油紙傘。

“青衣!青衣!”三千甲猛然起身,臉上掛著淚痕。“主上,又做夢了?”十一遞給他一塊手巾問道。三千甲結果手巾,搖頭苦笑:“是啊,不知為何,破境之後,一直反覆做這一個夢,已經三夜了。”十一打趣道:“不知這叫青衣的欠了主上多少錢,主上一直在喊青衣,青衣。”三千甲瞪了他一眼, 走到窗前,看著即將破曉的天際,開口問道:“十一啊,你可曾思慕過一個人?”十一搖頭說道:“從未有過,莫非主上?”三千甲未再開口。

洛陽王府,後花園。洛陽王姜道初一身居家打扮,左手持寶雕弓立於石桌前,箭搭弦上,振臂一拉,寶雕弓瞬間拉成滿月,此時正巧一群大雁飛過堂前,姜道初抬手便射,“嗖”的一聲,大雁一聲哀鳴之後落了下來。姜道初看也不看,端起石桌上的清茶飲了一口。“王爺好箭術!”一個儒生模樣的男子,一身黑色長衫,提著剛才射下的大雁走了過來,將大雁交給下人,衝姜道初一躬身。姜道初微微一笑開口道:“鐵衣啊,這三千甲可是入城了?”被叫做鐵衣的男子拱手回道:“王爺,三千甲一行五人,除了一女兩男三個孩童外,還有一個黑臉漢子,像是車伕。於昨夜進城,就住在洛陽酒樓。”姜道初點點頭:“三千甲前些時日於天河斬龍破境,如今已是忘虛境了,你趙鐵衣號稱忘虛境無敵,不知可有把握啊?”趙鐵衣點點頭說道:“王爺,雖未曾交手,但鐵衣有七成把握。”“哦?連你也沒有十足的把握勝他?”姜道初疑問道。趙鐵衣淡淡的回道:“稟王爺,在下有十成的把握勝他,七成的把握留下他!”姜道初點頭道:“好!能不能收服這三千甲,就看你的了!”趙鐵衣拱手道:“領命!”

洛神宗,客房內。“你可看清楚了?”一白衣老者,身背一把巨劍,正對一年輕的白衣男子發問。“師父,徒兒看的真真的!就是那個身攜王權劍的孩童!他們一行五人進的北城門!”老者聽聞點了點頭問道:“同行的都是什麼人?”年輕男子回道:“師父,同行的其中一人一襲白衣,風度翩翩,還背了把傘!聯想到不久前天河之上三千甲斬龍的傳聞,他們也是一行五人,會不會?”老者聽聞思索了片刻,說道:“這王權劍此前便是斷於三千甲之手,如此看來,是三千甲無疑了!這就有些棘手了!”說罷老者掏出一封書信,放到蠟燭之上點燃,正是當日姜小白留下的書信!老者喃喃自語:“喪子之痛,不共戴天!你在此候著,我去見洛宗主!”

洛神湖上,三千甲包下了一條客船,此時一行五人正在客船內。姜小白和阿滿正對著一條洛神湖有名的糖醋鯉魚吃的不亦樂乎,韓冷則是乘了一碗河鮮湯小口的喝著,看著姜小白和阿滿的吃相皺了皺眉。三千甲看著這哥倆的吃相也是一聲輕笑,端起酒杯與十一碰了一下,一飲而盡,看著窗外菸波浩渺的洛神湖,開口道:“早就聽說這北國的洛陽城有小江南的美譽,河鮮也是天下聞名。怪不得許多文人雅客喜歡到此談詩論賦!這陽春三月的洛神湖,真是人間仙境啊!”聽到三千甲這一席話,客船的船家開口了:“這位公子有所不知啊,當年太祖皇上與呂溫相國曾一同來遊湖,太祖皇上曾感慨,洛神湖上煙波渺,十里長堤神女笑。這十里長堤聯通東西兩岸,這西岸的盡頭乃是神女廟,東岸的盡頭是洛神宗,那兒才是賞湖的好去處啊!”

“神女廟麼?”三千甲輕聲說道。日頭偏西時,一行人踏上了十里長堤西岸,神女廟前,一棵老樹上掛滿了痴男怨女們的姻緣紅綢,樹身上刻滿了無良文客的爛詩詞,三千甲皺了皺眉,有些厭惡。此時長堤上全是賞湖的遊客,他們也隨著人群往中心走著。幾位孩童放下心中包袱,到處跑跑跳跳的玩鬧,好不自在。到了中央,一行人停了下來,看著湖面。此時天邊已是一片紅霞包裹著夕陽,將整個湖面染成了金色,湖邊之人無不心曠神怡,姜小白更是指著洛神湖中央說道:“以後我要在這湖中央建一座水晶宮,再娶上一房媳婦兒,終日聽潮戲浪,坐南朝北賞洛陽!”韓冷讓姜小白說的竟有些憧憬,轉頭看向姜小白,姜小白的小臉也被染上了夕陽獨有的色彩。“祝你美夢成真!”韓冷輕輕的說道。由於人聲嘈雜的緣故,或是湖上風聲太大,姜小白似乎沒有聽到。

被夕陽染色的湖面上,一人一舟出現在眾人的視線中。突然此人騰空一躍,快要在眾人的驚呼中落水時,竟然平穩的立在了湖面之上。“這不是趙鐵衣嗎?山河榜第十四!”眾人紛紛議論。三千甲也看到了湖上立於水面的趙鐵衣,面露疑惑。此時趙鐵衣也看向三千甲,二人就這麼在洛神湖上對視著。突然,趙鐵衣開口了:“岸上可是白衣聖使三千甲?”三千甲微微一笑,回道:“正是!”長堤上眾人一聽是三千甲,頓時開始逃竄,甚至有些往這走著還不知道發生何事的遊客被擠到了湖中,不一會,堤中央就剩下了他們五人。這時趙鐵衣又開口了:“你在北國的名頭真是大得很呢!三千甲,可敢一戰?”

三千甲深知來者不善,回頭吩咐道:“十一,保護好他們!”吩咐完縱身一躍飛到洛神湖上空,居高臨下,對著趙鐵衣拱手:“有何不敢!”趙鐵衣聞言大笑道:“果然痛快!”說吧抽劍,腳尖輕點湖面,身形騰空而起,直奔三千甲!三千甲見狀並未抽傘,而是手結劍指,瞬間形成一道三尺青鋒,朝趙鐵衣隨手一劃,一道劍氣瞬發而至!趙鐵衣見劍氣來勢太快,已來不及抵擋,知得運氣橫劍接下,嘡啷一聲,趙鐵衣瞬間朝湖面砸去,一聲巨響,趙鐵衣砸入洛神湖中,掀起一灘巨大的漣漪。“好!打得好!”長堤上姜小白拍手叫好,一點兒也不擔心。韓冷也是心中暗叫一聲好。

湖面一聲輕響,趙鐵衣鑽了出來,重新立於湖上,只是衣衫盡溼,顯得有些狼狽,他抬頭看著三千甲,震驚的問道:“你如今是萬象境了嗎?”三千甲點頭,不可置否。趙鐵衣點點頭,嘆息道:“罷了,如此,我便不再藏拙了。三千先生,我這一劍,若你能接下,我掉頭便走!”三千甲點點頭,淡淡的說道:“你且出劍吧。”說罷靜靜的看著腳下的趙鐵衣。

趙鐵衣不再廢話,劍指三千甲,凝神屏息,輕輕地,靜靜地向天一刺,一道他持劍的藍色虛影瞬間而至,三千甲竟感到一絲威脅,瞬間抽劍一揮,金色身影竟然輕描淡寫的破碎,然後三千甲眼前一變,竟然失神了。此時三千甲在江南夜色下,一座石橋上,傘下女子望著他,哀怨的說道:“你可知,我等了你多少年?你不必再來尋我了!”說罷女子推開三千甲,掉頭跑進了夜色中。三千甲伸手,剛欲喊話。畫面一轉,神女廟中,一個尼姑衝他施了一禮,說道:“施主,青衣已經坐化多年了,這是她留給你的。”說罷遞給他一把油紙傘,是他們初見時的那把油紙傘。三千甲失聲痛哭:“不!”畫面又一轉,望鄉臺前,一個他朝思暮想的身影站在他面前,淡淡的開口說道:“我一生念你成疾,在這望鄉臺再見你一面,也心滿意足了,你可以,再抱抱我嗎?”三千甲剛欲擁抱昔日的愛人,她便消失了,三千甲撲了個空。

輪迴司前,三千甲看著眼前的青衣,已是淚流滿面,青衣替他擦去淚水,安慰道:“我此生從未後悔,只是,下一世,不要再來江南道招惹我了。”說完,一步邁入了輪迴司,身影漸漸隱去。“青衣,我還沒和你好好說說話!你竟已入了輪迴……”三千甲在輪迴司前抱頭痛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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