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師講堂丨嶺南盆景的畫理借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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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何藝術在其發展過程中的互相學習借鑑和相互促進,是藝術發展進步的正常途徑及必然要求。嶺南盆景的發展也不例外。它的創立和發展,除了受到美學原則和規律的影響指引外,還直接受到中國畫的影響,借鑑和得益於中國畫的畫理及創作經驗。


中國畫歷史悠久,遠在2000多年前的戰國時期就出現了畫在絲織品上的繪畫——帛畫,這之前又有原始巖畫和彩陶畫。這些早期繪畫奠定了後世中國畫以線為主要造型手段的基礎。兩漢和魏晉南北朝時期,域外文化的輸入與本土文化所產生的撞擊及融合,使這時的繪畫形成以宗教繪畫為主的局面。中國畫經過歷代的發展,逐步形成了人物畫、山水畫、花鳥畫、文人畫以及線條、水墨、工筆、寫意等概念,並形成了自己的創作觀念、表現方法和創作技法等一系列完整的藝術和理論體系。


作為稍後出現的中國盆景,被稱為立體的畫,其產生和發展也不可避免的受到中國畫的影響。如唐代壁畫中的盆景,明顯看到是受魏晉、南北朝山水畫的影響,應用寫意山水“縮龍成寸”、“小中見大”的表現手法,使用山石植物組景,由簡單的盆栽發展成盆景。在以後的發展過程中,盆景更是直接借鑑了中國畫的畫理和創作經驗。


名師講堂丨嶺南盆景的畫理借鑑

唐章懷太子墓甬道東壁畫及唐閻立本《職貢圖》中的盆景(選自《中國盆景藝術》)


在這方面,嶺南盆景表現尤為明顯。雖然嶺南盆景真正形成風格和流派稍晚,但能後來居上脫穎而出,與它善於借鑑中國畫畫理特別是嶺南畫派的創作經驗是分不開的。嶺南盆景的早期代表人物都愛好中國書畫和精通畫理。如孔泰初認為,要玩好盆景,一要深入大自然看樹型,二要多看古畫集的樹型。他以畫理指導盆景創作,先通過繪畫畫出理想中的樹型,貼在廳堂上,再對照畫中的樹型,製作及剪裁盆裡的樹樁。素仁等前輩在製作盆景時,也經常借鑑和參考《介子園畫譜》等古畫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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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介子園畫譜》中樹木造型(來源網絡)

這也直接影響到他們的弟子及後人。如劉仲明直接受孔泰初的影響,最終完成了嶺南盆景百態圖的繪製,完成了孔老未完的心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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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泰初手繪的盆景圖 (選自《中國嶺南盆景》) 劉仲明手繪盆景百態圖部分(選自《嶺南盆景 藝術與 技法》)

在以後的發展中,嶺南盆景更是受到嶺南畫派的影響。因此, 嶺南盆景與中國畫特別是嶺南國畫有著一脈相承的聯繫。這種影響具體表現為:


一是在整體造型上,嶺南盆景借鑑了國畫“三遠法” (高遠、深遠、平遠)的構圖原理和古代山水畫的透視方法。根據畫法上的遠望以取其勢、近看以取其質的原理,創造出嶺南盆景特有的近觀樹法造型,使盆景作品成功之後,隨便剪下一段枝條均可獨自成景,不僅遠觀能欣賞其優美造型,近觀也能清晰看到枝法的來龍去脈和走勢。


二是在具體佈局上,嶺南盆景借鑑了國畫“疏、密、聚、散”的佈局原則。它講究層次安排,注重疏密有致,聚散有序,做到該聚則聚,該散則散,疏能跑馬,密不容針。這點在盆景創作中早已形成共識並實際運用,而嶺南盆景表現尤為突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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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光緒 王冶梅畫(來源網絡)

三是在創作技法上,嶺南盆景借鑑了國畫用筆筆法及濃淡乾溼技巧。雖然製作盆景與繪畫在用材和工具上有很大區別,但作為創作技法在道理上應是相通的。如嶺南盆景的“蓄枝截幹”技法及其他創作技法,與國畫的寫意、工筆、線條、皺擦等技法也有密切的借鑑關係。其以蓄枝法育成的枝條,形成屈曲遒勁的線條美,就直接借鑑了國畫“枝無寸直”的原理和自然屈曲有力的畫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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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國畫中樹木及枝條的畫法(來源網絡)

特別須肯定的是,嶺南盆景的創立與嶺南畫派有著天然的聯繫。嶺南盆景與嶺南畫派一樣,都是對傳統改革創新的產物。它們先後產生於嶺南大地,有著共同的特點,這就是:改革傳統,敢於創新;跟隨時代,自然寫實;融貫中西,兼容幷蓄。可以說,沒有改革創新,就沒有嶺南畫派,同樣,也就沒有嶺南盆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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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劍父作品 關山月作品


嶺南畫派自然寫實,融貫中西的技法對嶺南盆景影響明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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