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漢戰疫一線手記三二: 滿地飛絮,滿地金黃

2020年3月22日星期日,農曆二月二九

一夜的春雨,把大地給澆透了。街道兩旁的行道梧桐樹,也像被泡了個澡一樣,神清氣爽,嫩枝齊刷刷地冒了出來。一夜風兼雨,也把曾經春天裡惱人的飛絮全部潑灑到了地面,放眼望去,滿地飛絮,滿地金黃。走在人流稀少的街道上,真如同走在一條金光大道上。

今天又換崗位了,來到了黨校對面的卡點值守。這個卡點有點特殊,屬於一個嵌套結構,裡面有黨校宿舍A區B區,工會宿舍C區,還有兩棟老舊居民宿舍。黨校宿舍和工會宿舍都有著完整的物業,社區沒有安排專門的下沉幹部值守。這個卡點主要任務就是這兩棟老舊居民樓的日常進出測溫打卡。但從具體操作上看,每位居民從此經過的時候,都得詢問清楚,具體的居住區域,從工作量來說,沒有因為賬面上的縮小而減少多少。

卡點裡有家理髮店,按照今天市裡的統一部署,小區裡面的居民在不聚集的前提下,是可以進入其中進行消費的,但問題來了,理髮在疫情期間是鋼需,得知理髮店開張了,自然小區之外的居民也要進入,對於這種情況,只能說不了。當然,我們還是以勸阻為主,不讓進。一上午遇到了兩例,都成功勸回了。現在人人都成了F4,就不覺得彆扭了。再等等吧,快了。

今天同值的是兩位老師,一位是高中老師,一位是大學老師。她們在此工作了一個多月了,還沒有休息一天,實在是不容易。在與她們的交談中,一同深深感受到疫情對於今後教育培訓,特別是線下教育培訓將會有著重大的影響。想想,以前可以常見在一個封閉狹小空間擁擠著大量學生的現象,在疫情結束以後就不可能重現了。而作為線上培訓,不管是小班,還是一對一教學,都會大量興起。但這樣的話,就會帶一個致命的問題,作為個體的老師,如果沒有場地、房租這些成本的桎梏後,將會出現很多個人的工作室,或者就是單幹的個體。作為投資者的老闆,極有可能被一個個有經驗的老師拋棄在身後。畢竟,教學主要依靠的是老師,一旦與學生建立了穩固的聯繫和互動之後,資方被淘汰出局是情理之中的事了。三五個月後,全國的教育培訓市場會有一次大的洗牌過程。

下午,一位太婆走到卡點處,同值小夥伴發現她這是第3次來到了卡點處,詢問的還是健康碼的事。經過簡單瞭解,太婆的訴求很簡單,其實也很複雜,她和爹爹有兩部一模一樣的手機,爹爹出門總是很著急,經常拿錯,所以她想讓兩部手機上面兩個人的健康碼都可以隨時打卡。我說,手機上做一個記號,知道誰是誰的手機,不就行了嗎?她說不行,要完全一樣。好吧,那就在技術上解決這一難題吧。在太婆自己的手機上,指導太婆找到了支付寶,讓她打開健康碼,一個字一個字地輸入,一筆一劃,穩穩當當,可以想象她寫字也是非常工整。每一列數據輸入完後,她都自己再核對一遍。順利,OK!

等到爹爹那部手機的時候,就出了一些問題,原來爹爹的手機沒有下載支付寶。太婆把手機交到我手上,讓我來操作,我仔細一看,喲,這部手機上面只有2g和3G兩張卡,就問,流量夠不夠?我知道老人家都很省,會心疼流量的。太婆說,當然不夠。然後,就拉著我走到了她家樓下。太婆家住在二樓,WIFI信號應該是夠得著的,我們就在一樓,試著操作一遍。

就在等著完成下載的過程中,太婆告訴我說,一樓的一位鄰居剛剛去世,其實才58歲,喜歡打牌,也喜歡交朋友,年前出門也不戴口罩,很快就感染上了,走得也很快。可以聽得出,太婆內心充滿了煎熬和憂傷,畢竟幾十年的街坊,不容易。

爹爹的手機下載完成後,就把剛才的動作重複了一遍。等到兩部手機都可以操作打卡爹爹婆婆兩人健康碼後,太婆又自己反覆地退出登錄、退出登錄,直到操作都熟練了,才合上手機樂呵呵呵地上樓了。

走過街道,有一些門店裡開始陸續有店員在打掃清潔了,以前從來沒覺得店員做清潔有啥大不了的,現在覺得真美,要是這條街的每家店鋪都一起打掃清潔,嘻唰唰,那該多好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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