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羊城晚報》藝論:山水畫審美的“當代傳統”


《羊城晚報》藝論:山水畫審美的“當代傳統”

宋元至清,山水畫的形式和內容逐步走向完善,形成了它特有的創作規範。但近百年以來,山水畫發生了巨大的變化,特別是20世紀中國畫面貌發生了全新視覺的變革,先有“嶺南畫派”二高一陳的“中西融合”,後有徐悲鴻、林風眠的“西為中用”,建國後,黃賓虹、李可染、傅抱石、石魯、關山月、陸儼少、黎雄才等一大批卓越藝術家的探索與實踐,共同匯聚成中國畫“新傳統”,激勵了一個時代的藝術革新。

這種革新,表現在山水畫中,便是改變傳統古木幽徑、高人雅士之類樣式化的題材,強調走入生活,用傳統筆墨的方式表現新的時代風物。當代山水畫家張際才的創作正是在這一藝術革新的影響下形成的,他的作品與我們習慣中的山水畫面不同,是一種具有實景意義的筆墨景緻。他藉助自己的筆墨語言和對自然的感悟,呈現他對山水畫的理解,他畫的不是與自然越走越遠的“古典山水”,而是與自然越走越近的“當代山水”。

中國畫的筆墨語言發軔於唐代,它是一個動態的發展過程,我們今天面對的筆墨傳統是歷經千年的實踐不斷總結而形成的文化積澱。它表現為一整套的點、線、面造型符號系統,有著複雜的結構層次,從近現代山水畫藝術家的實踐上看,中國文化本身的包容性使這種筆墨傳統不斷髮展與演變。張際才的創作受到嶺南畫派“融匯古今、折中中西”的影響,也吸收了石濤、李可染筆墨的多樣性,著力從當代的審美視角去探索傳統筆墨的變革與重建,探索傳統筆墨對當代審美的包容與開放,既講法度又重變化,既講吸收又重個性。

《羊城晚報》藝論:山水畫審美的“當代傳統”

這種探索可以說是一種十分當代的“傳統”,是一種歷久彌新、不斷生髮的傳統,是開放的傳統。對於新時代的審美要求,沒有迴避,沒有漠視,而是積極地介入,將自己融入到千年來筆墨傳統的發展與演進的歷史過程中,而不是簡單地對傳統盲從。他努力傳承“嶺南畫派”寫實、明麗的繪畫風格和革新精神,形成了自己獨特的筆墨語言和藝術風格。

張際才山水畫“意境”之“意”,是一種從具象到抽象、從意象到詩境的“意”,是一種從自然、現實生活中提煉出來的“意”,是一種朴茂中見靈秀的“意”。它不隱晦、不張揚、不狂野、不做作。無論是幽徑林深的溝谷、氣勢雄偉的山川,還是吊腳樓下的人家,無不透露出畫家從容靜雅、心隨意遠的樸實和超然。與概念化、符號化的山水畫不同,他的山水畫呈現出一種親近自然的山水圖式。作品《溪山秋雨黃更豔》描繪了秋日的山水小景。畫面以黃葉紛紛的樹木為主體,以秀澤溫潤的山丘為背景。畫家大膽借用現代繪畫透視、色彩等多種表現技法,把水、墨、彩有機地融合起來,使畫面渾然一體。從此作中可以明顯看到,畫家是在傳承與創新中尋找著自己的創作方向和藝術定位。他的山水畫既有傳統筆墨符號的元素,也受到了黎雄才等現代嶺南畫派畫家的影響。當然,這幅作品展現得更多的是他對時代審美的自我追求與探索。

《羊城晚報》藝論:山水畫審美的“當代傳統”

在這樣的山水家園裡,山川、流水、煙雲、樹叢已不再是古典山水畫中的中規中矩的物象,也看不到古代文人畫的蕭疏荒寒、高古虛渺,取而代之的是一派生機與活力,是現代人能感受到的自然山水與可觀、可遊、可居之境。他的畫或層巒疊嶂、幽澗深谷,或飛瀑奔流、萬木競秀,或深山人家、竹籬茅舍,或人勤春早、秋色迷人,無不讓人感受到中國畫特有的那種淋漓與率意,體現了空靈、明豔而質樸的意境。他把前人之精華、時代之風采沉澱於筆墨,揮寫於畫中,在“似與不似之間”展山水之風貌、顯樹木之靈性、抒時代之情懷。

文/莊魯〖原載羊城晚報 2018年07月29日〗


分享到:


相關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