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 明––––––20200319

又到了一年一次的清明祭祖時節,往常都是父親提醒我,你哪天值班,我們提前一點去祭祖,父親總是提前將祭祖的柳條、剪紙、紙錢準備好,等我有時間準備好了,再一次催促,你到哪了,我們就等你來了,我們去祖墳上墳,就這樣年復一年,我輩,帶著孫輩,帶著虔誠,帶著敬畏,來到祖輩的墳前,寄託著哀思。

隨著時間的流逝,時間來到2015年的清明,祭奠的祖墳裡多了母親大人的靈位,此後的每一次祭奠,無盡的哀思無不充徹著我悲痛的心靈。曾經多少個日夜,勞苦的母親時刻牽掛著我的冷暖,從此再也沒有人像母親一樣叨唸著我的日常。斗轉星移,那時那景再也無法重現,唯有思念。

2019年,對於我和老父親來說註定是個不尋常的一年,這年初秋,父親的生活日常依然照舊,每天很早起床,走路鍛鍊,上街買早點買菜,古稀之年依然辛苦幫我拉扯牙牙學語的二寶,不知怎的,二寶和老父親心有靈犀,什麼都是那麼的聽從爺爺的安排,每每看到爺孫交流的畫面,幸福的熱淚流淌在心間,就像冥冥中註定。

然而,就像所有故事裡面描述的一樣,美好的日子總是那麼的短暫,過的特別快,不幸的事情還是來了。一天父親告訴我自己肚子上長了一個硬包,我頓時心裡咯噔一下,不祥的感覺充徹著腦海,兩年前的手術還是沒能讓父親遠離病魔,接下來的兩個多月的時光就是老父親人生最後痛苦的經歷,也是我此生難以忘懷的酸楚。南京蕪湖多少次的往返,多少次的尋醫問藥,一次次無奈的答案,不斷擊碎我期望奇蹟的憧憬,每天看著父親消瘦的身影,只能在夜深人靜的時候默默流淚。

2020年1月3日,雖是數九寒天,但是這天並不太冷,和往常一樣,我依然重複著上班的兩點一線規律節奏,唯有不一樣的就是父親病危的身體。傍晚,單位兄弟喜事,我稍作停留便回到久蹋病床的父親身邊,這晚舅父和幾位叔父也守護在父親身旁,是夜子時,忽聞舅父呼喊,頓時感覺不對,急忙起身和姐妹來到父親身邊,此時父親已經沒有了氣息。此時的我凝望著安詳的父親竟然語塞,一剎那再一次感受著生離死別的痛楚,心痛,還有就是茫然,整個人一片空白,不知怎的,失去了思想,就像斷了線的風箏,沒有了方向。

今天,父親已經離開我七十多個日夜,時常在夜深人靜的時候,回想往日父親勞作的畫面,傷感父親痛苦的人生經歷,自幼失去母愛,青年勞動致殘,中年為了這個家險些喪命,追憶如是,無不讓我思念父親的日常,思念父親的音容笑貌,有時感覺父親並沒有離我遠去,彷彿還在我身邊鞭策著我,催我奮進。

又是春暖花開,父親已經無法看見,又是清明時節,習慣了父親的催促,習慣了電話那頭父親的囑咐,如今再也回不到從前,有父親的老房子是家,而現在僅僅是老家而已。

2020年3月19日深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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