莲花山的雨

□范晓莲

岩城莲花山秀美,心向往之。值此学习间隙,偷得半日闲,独自冒雨前往。

莲花山,又叫莲花岩,因山中岩石形似莲花瓣而得名。《龙岩州志·莲花岩记》载:“环岩皆山也……其阳谓临漳孔道,河流绕之,其阴则莲花招提,在怪石丛薄中有若莲瓣焉,故名之。”莲花山虽地处城中,却林木繁茂。山上有条环山栈道,全长3.8公里。游走其间,可览岩城美景,是市民休闲锻炼的好去处。

来到山脚,蓦地被眼前的绿融化了:蕨苔的青绿、灌木的葱绿、松竹的苍绿,新叶的嫩绿……这清新的绿色仿佛在雨中流动。雨点打在枝叶上,又滴落下来,如同檐下的风铃,发出悦耳的乐音,每一个音符都带着幻想的色彩。山风徐徐,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鲜甜。置身此间,呼吸着纯净的负氧离子,感受着山林的幽静,心境也变得格外明净。

沿山道上行,但见草木葳蕤,长枝接攀。成片的阔叶林遮天蔽日,它们或粗壮挺拔,或亭亭玉立,或旁逸斜出,或相依相偎……石阶边的芭蕉叶硕大如伞,青得逼眼。丛丛苔蕨从岩缝间挤出,显得格外水润。一朵粉色的小花,矮矮的,从灌木丛里探出头来,望着我羞涩地笑,像个矜持的小姑娘。一株三角梅,正是绿盛红肥时。地上有零星的落红,是因了这场雨?还是确乎到了凋零的时刻?轻拾一朵,托于掌中,我看到了它隐约的心事。忽然忆起席慕蓉的那句诗:“繁花落尽,我心中仍留花落的声音,一朵,两朵,在无人的山间轻轻飘落。”

栈道位于山腰,在绿树掩映中忽隐忽现。地面铺着美国红松,弹性很好,便于行走锻炼,难怪深受市民欢迎。拐弯处,往往“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笔直处,犹如一柄长剑,将深深浅浅的绿浪向两边劈开。行走其间,仿佛在碧波涌浪中悠游,于无声的欢唱中滑行。护栏外,偶有雾气飘起,并非常见的白,却是淡淡的紫,霎时心醉神迷!欲待伸手去捉,它却顽皮地从指缝间钻过,撇下一个痴痴的我,兀自飘去。雨渐渐小了,一只不知名的鸟儿开始啼啭,是在吟唱浴后的欢怡吗?抬眼望,果然可见岩城风光,高楼幢幢,鳞次栉比。

“雨过云烟幕,天成水墨屏。”此刻,天地间的一切都变得朦朦胧胧。远处的城,近处的景,仿佛都披上了一层薄薄的轻纱,好似一幅水墨氤氲的丹青,又如传说中的蓬莱仙岛,充满画意诗情。我被莲花山的秀色催眠了,如同误闯仙境的凡人,一别数百载,恍然不知今夕是何夕。

下山时,忍不住发了几张照片在朋友圈。友人微信告知,再往上走,还有诸多风景。有座净慈寺,植有好些桃花,如今正值花期,若继续攀登,定可得见芳容;山顶有块巨石,里面嵌有亿万年前的贝壳……哦——遗憾!不过,“天下物无全美”。这次能欣赏半山的风景,感受“雨过青山翠欲流”的独特韵味,足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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