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埋伏》:馮鞏江珊張嘉譯23年前的這部佳作,不該被埋沒

船廠某職工一家四口被殺,警方讓船廠保衛科長老田和幹事葉民主,埋伏於一個廢棄水塔,監視一座嫌犯可能出沒的空房子。埋伏期間,老田因肝癌去世,只剩下小葉一個人日夜堅守。不久,殺人案告破,埋伏點全撤,但陰差陽錯,竟忘記了通知小葉。毫不知情的小葉繼續孤身一人埋伏於水塔,認真負責地執行監視任務。

又過了一段時間,犯罪集團大boss智者落網,交代是因為有人一直埋伏於水塔,致使自己不能取出藏匿在空房子裡的鉅款而出逃。震驚的警方衝進水塔,發現小葉幾乎水盡糧絕、奄奄一息……

《埋伏》:馮鞏江珊張嘉譯23年前的這部佳作,不該被埋沒

如上是1997年上映的國產影片《埋伏》的故事梗概,改編於武漢作家方方的同名小說,黃建新、楊亞洲執導。

今天再審視影片的演員陣容,簡直驚為“超強卡司”:馮鞏、江珊主演,配角有張嘉譯、滕汝俊、陳好、牛振華、郭冬臨等。

優秀的電影作品,必然經得起歷史的砥礪。23年過去了,這部影片依然散發著獨特的魅力。

《埋伏》:馮鞏江珊張嘉譯23年前的這部佳作,不該被埋沒

小人物的執著與堅韌

男主小葉只是普普通通的保衛科幹事,平時還有點貧裡貧氣。女朋友百林開著一家音像店,生意很不景氣。二人要結婚了,房子都沒有。

兩人很缺錢,百林甚至打起了把上門賣黃盤的扭送公安局領取獎金的主意。賣黃盤的被嚇跑了,面對丟下的黃盤,小葉表示“要帶著批判的眼光”看一看,結果黃盤根本就是騙人的。

面對埋伏任務,小葉首先想到的是“有獎金有補貼”。他還在打賭時耍小聰明,騙老實人老田的錢。他也想升官,對老田說“下輩子不一定誰當誰的科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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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就是路人甲一樣的小人物,有著普通人一樣的喜怒哀樂。

但小葉身上有著強烈的責任感和敬業心。工作紀律不允許向任何人透露埋伏任務,他連百林都不告訴,以至於造成百林的誤解,差點讓百林離開了他。

小葉重情重義,對朋友仗義。得知老田患上了肝癌,他讓老田去住院,自己一人承擔起24小時連軸轉的埋伏任務。

小葉也動搖過,但想到萬一自己的監視任務出了紕漏,罪犯再作案,那就對不起自己的良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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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事得對得起自己良心”,這是小葉的信條。就是這樣樸素的信念,支撐著小葉一直堅持著埋伏下去,還差點把命搭上。

這部影片最震撼人心之處,便是小葉身上的忠誠、堅韌與執著——一種稀缺的優秀品質。陷入絕境、接近崩潰的小葉,被警方從水塔救出的那一幕,著實催人淚下。

犯罪片外衣下的世相百態

影片開端是一家四口被殺兇案。如果僅看開頭,很多人可能會認為,這將是一部智勇雙全的警方全力抓獲窮兇極惡歹徒的犯罪片。如此想當然的話,就實在低估了第五代導演黃建新的功力。看完全片,方能理解到導演的用心:這是一部披著犯罪片外衣,致力於反映世相百態、挖掘人性的影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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賣假冒黃盤的小販、不會煮粥的高中生、上班時間打牌卻耽誤了通知小葉撤離的船廠幹部、出國淘金的百林前男友……從片中這些配角、甚至是隻有一兩個鏡頭的小人物身上,傳遞出的是大千世界裡的各色人生。就是今天看來,這些人物仍毫無違和感。

作為破案英雄的小葉,並沒有被編導塑造成高大全式的人物。參加完老田的追悼會,立下破案一等功被表彰後,他依然憤怒地將沒有及時通知自己撤離的同事暴揍一頓,以致於進了拘留所。小葉的不完美,更顯得這一人物有血有肉,可親可信。

小葉的女友百林,也不是一個完美人物,愛情上猶豫不決,差點背叛小葉。

片中的犯罪集團大boss智者,並非兇狠殘暴的臉譜化形象,相反倒顯得文質彬彬,喜歡看電影。在影院被捕時,正被電影《英雄兒女》感動得熱淚盈眶。

《埋伏》:馮鞏江珊張嘉譯23年前的這部佳作,不該被埋沒

優秀的現實題材電影,總是直麵人生,注重開掘、揭示覆雜的人性。23年前的這部電影,在這方面可以讓今天很多不接地氣的“懸浮劇”汗顏。

片中還設置一條充滿了懸念的暗線。

小葉打錯了一個電話,結果電話那頭說的話富有哲理,吸引了小葉。埋伏期間,小葉無聊時就打這個電話,每次都能得到“人生導師”的指導。片尾,這一懸念揭開。那隻不過是一個聾子老人,接到來電後隨口唸上的一條而已。

這一情節,會讓人聯想到黃建新成名作《黑炮事件》中的荒誕意味。但荒誕並不意味不合理,現實生活中,不也充滿了很多看似不合理甚至荒誕的巧合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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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有滋味在心頭

光陰似白駒過隙。今天在影片中看到眾多著名演員23年前的模樣,也讓人別有一番滋味。

馮鞏和牛振華都是相聲圈的跨界影帝。馮鞏在片中的表現十分出彩,對小葉這個小人物心理狀態拿捏得極其到位。牛振華當時已是東京電影節影帝,在片中飾演的智者鏡頭不多,甘心跑龍套。令人痛心的是,牛振華在2004年的一場車禍中不幸離世。

江珊當時正當紅,顏值和演技齊飛。塑造的百林善良可親,有點小虛榮,有點小霸道,非常切合這個底層女孩人設。

《埋伏》:馮鞏江珊張嘉譯23年前的這部佳作,不該被埋沒

滕汝俊在該片之後的《那山那人那狗》中擔任主演,並奪得當年金雞獎。《那山那人那狗》至今仍被很多影迷津津樂道。

張嘉譯當時的名字還叫張小童,飾演的重案組長楊高年輕帥氣,腰板板正,遠不是今天彎腰駝背的走姿。多年的打拼努力,張嘉譯終於苦盡甘來,躋身一線行列。

陳好當年才17歲,在片中飾演老田的女兒,一個普通人家的高中女生,一副青澀模樣。如果不是對照演員表,簡直不敢相信這就是後來的萬人迷。

《埋伏》:馮鞏江珊張嘉譯23年前的這部佳作,不該被埋沒

本片曾獲第47屆柏林國際電影節最佳影片提名,以及第17屆中國電影金雞獎最佳故事片、最佳男演員兩項提名,但最終都鎩羽而歸,只收獲當屆金雞獎評委會特別獎。和2012年同樣改編於方方小說的《萬箭穿心》相比,可能是該片成片年代過於久遠、淡化了武漢這一地域元素(本片主要在青島拍攝)等原因,知名度也不如後者更高。

影片豆瓣評分7.7,個人認為有點低估了。中國影壇太需要這樣直抵人心的現實主義作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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