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帥醫生為我治牙疼,碰上女生糾纏他,他攬住我說是他女友


故事:帥醫生為我治牙疼,碰上女生糾纏他,他攬住我說是他女友

1

拋頭露臉這種事,孫希月不喜歡,但,為了錢,她可以很擅長。

此時她正站在舞臺上,右手邊,是23個適婚女郎,一個挨著一個,隔著不過半米遠。耳邊音樂時起時沉,人聲、掌聲時浮時沒,交織如幻。

而她,正在偷偷閉目養神,默默在心裡數著時間。

“十秒......二十秒......三十秒......”

4號男嘉賓牽手失敗,正在離場感言,限時一分鐘,只要5號男嘉賓出場,今天這期錄製也快結束。連續站了五六個小時,她太累太困,只想趕緊回家,四仰八叉躺在溫軟的床上。

“讓我們掌聲歡迎5號男嘉賓!”期待的話終於從男主持人的嘴裡說出,孫希月立馬精神抖擻,男嘉賓慢慢走進主持人,現場逐漸沸騰起來。

“好帥!”有幾個女觀眾喊了起來,掌聲雷動,女嘉賓們也跟著交頭接耳。

離得太遠,孫希月還看不清,比起目睹真容的期待,她心裡更多的是沮喪。

完了完了,帥哥一來,這就沒法速戰速決了呀。

女嘉賓們對帥哥男嘉賓總會多個優待,會從言語、行動撩撥他們,唱句歌誦首詩說土味情話,跳個舞寫個字畫幅畫,互動起來。好像相個親,沒點才藝就爭不過。

這一來一往,時間就翻了一翻。

幸好!這個叫宋修風的男嘉賓是有備而來。

“我專為一人而來。”眼神冷冽有神,聲音低沉堅毅,讓這張好看的臉更加分,現場再次沸騰。

孫希月可太開心了。帥哥,我很欣賞你!趕緊帶她走。

“你們覺得宋修風是為誰而來?大家不妨猜一猜,我們先……”

“24號。”宋修風淡定地打斷了主持人,按照節目流程,得先看個人短片,之後再揭曉,他卻破壞了規則。

孫希月和現場的人一樣,聽到他說24號時,第一反應就是看熱鬧,跟著大家鼓起掌,直到感覺所有目光都往她這邊匯聚,隔壁23號女嘉賓迅速跑過來拍了她一下,她才恍然大悟。

不、是、吧!

孫希月怔怔定在原地,圓溜的大眼睛一動不動,驚訝讓她沒了思考力。

宋修風目光鎖定24號,搶在主持人開口前,又說:“24號,上次看完你的節目,我就喜歡上你,我要帶你走。”言簡意賅。

說完,他邁開步子,想直接走到孫希月身邊,卻被主持人攔了下來:“欸,欸,你別衝動,我們得按流程來。”

宋修風沒聽進去,“不好意思主持人,我現在就想帶她走。”

主持人哭笑不得,竟就放他走了,“我們猜一猜,24號孫希月會不會跟他走。”

這樣一個俊逸清朗的帥哥,用低沉魅惑的聲音,當著眾人,深情表白,行為霸道,試問,誰不會心動,誰不想跟他走?

宋修風一邁一步,緩慢走向孫希月,全場都在高喊:“跟他走!跟他走!跟他走!”越靠近,孫希月將他看得更清:何止是帥,簡直太帥!她能感覺到她的胸膛也隨著他的步伐一動又一動,連帶呼吸也變得侷促起來。

宋修風站在孫希月面前,向她伸出手,她下意識把手緩慢伸了出去,人群開始躁動歡呼,可就在宋修風要拉過她手時,她又立馬把手抽了回來,尷尬羞澀。

她手心出汗了。

觀眾也呆住,突然沒了聲音。宋修風竟直接抱起了孫希月。“欸!”孫希月猝不及防,宋修風就這樣以公主抱的姿勢抱著她徑直走向了出口,歡呼聲迭起。

被強壯的臂膀擁在懷中,她感受得到宋修風平穩的呼吸節奏,俯視角度下的他,面不改色,俊容冷冽,他的喉結動了一下,她也跟著吞了吞口水,心癢癢。

“等等,兩位留步。”如果不是主持人叫住宋修風,他估計會抱著孫希月離開,“男嘉賓似乎很著急啊,我得先問問孫希月願不願。”

“我願意!”孫希月這會兒不尷尬不羞澀,嗓音響亮地喊了出來。

“最後一個問題,男嘉賓,你對孫希月這麼果斷堅定,你覺得你們會結婚嗎?”

宋修風聽到這個問題,明顯怔了一下,隨即目光找到了紅點亮起的攝像機,對著攝像機,一字一句,鏗鏘有力:“會!我一定會和她結婚。”

2

被人堅定的選擇,對孫希月來說還是頭一回,她感覺在做夢,很不真實。

一語成讖,真的是假的!

一下場,宋修風就把孫希月放了下來,孫希月羞澀地低頭看著自己的兩隻手,兩根食指互相繞圈圈,等著宋修風先開口。

結果,宋修風卻轉身走了。

孫希月一頭霧水,趕緊跟了上去:“喂,你不是來帶我走的嗎?”除“喂”字是喊出來的,聲音稍顯粗獷,後面那句幾乎溫柔得有點矯揉造作,一聽就是刻意為之。

宋修風站住,側過身稍微往孫希月那邊傾斜,冷冽的氣場逼近,聲音低沉:“節目組導演會告訴你怎麼回事。”孫希月看著那張眉目俊朗的臉再次在她眼前放大,全身血液直往心臟湧,撲通撲通,乖乖答道:“好的。”

她的目光緊緊追隨離去的背影,笑意悄至嘴角,直至宋修風離開她的視線,她才突然驚呼起來:“忘了要微信!”

“孫小姐,實在是不好意思啊。”導演一見到孫希月,立馬來了句道歉,解釋道:“是這樣的,宋先生是我們安排的男嘉賓,今天這一出,主要就是為了提高收視率,沒有提前通知您,是想得到您最真實的反應,這樣效果更好。沒想到,場上觀眾反響特別好,遠遠超出預期,我估計啊,到時候收視率肯定高!”

這位男導演眉飛色舞地說著,壓抑不住的興奮,孫希月每聽一句,心便往下沉了一沉,原來真是空歡喜。

她早該想到的,怪不得他看她的眼神一點愛意也沒有,怪不得別人都是喊著女嘉賓的名字,長篇大論地告白,他只叫她24號,怪不得主持人也由著他破壞規則。

並且,她自己來參加節目也是目的不純,她只是為了兩期出場費,尋找如意郎君想都沒想。

當初節目組找上她,她簡直難以置信。同她溝通的工作人員仔細說著:“我們有同事看過您畫的特效妝,感覺特別棒!覺得您加入女嘉賓隊伍,能豐富女嘉賓特色,增加節目亮點。”

她尋思著,她當up主也一年了,發過幾個特效妝視頻,觀看廖廖,粉絲不過一千幾,獲得的平臺獎金加起來也只夠兩杯奶茶錢,竟然有人將她當成明珠,不可思議。

儘管得到欣賞認可,她內心有點小驕傲,但還是拒絕了:“我雖然單身,但我沒有找男朋友的需求,不好意思。”

“沒關係,您只管參加,站在臺上一言不發也行,而且我們還會給您出場費。”

出場費,有錢!孫希月兩眼發光,儘管她不喜歡拋頭露面,可她從來不會跟錢過不去。

她需要錢,她要攢錢,買房。

當up主發特效妝視頻,也是因為她職業是一名化妝師,本身有化妝技能,在美妝博主遍地開花的平臺,她另闢蹊徑,想到了畫特效妝,由此開展副業,增加收入。

可惜,還是學藝不精。

最後,她答應參加兩期節目。

第一期在上個星期播出,她全程幾乎沒實話,像個隱形人。

節目播出後確實掀起了豆大的水花,她增加了幾十個粉絲,然後就沒有然後了。

她本來還想著,這出場費原來這麼容易掙,再站一期,一筆頂她半月工資的出場費就輕鬆到賬,沒想到竟然上演了這麼一出感人的空歡喜。

“雞賊!真雞賊!節目組怎麼可能傻到白白送錢,原來第二期才是重頭戲呢!如意算盤早就打好了。”她當著導演的面,臉上笑笑地說“沒關係,明白明白”,踏出了大門,嘴裡便碎碎念。

“拿人錢財,替人辦事,也是理所應當,只是我這心,就是悶,不開心。”她接過小賣部老闆遞過來的一瓶冰礦泉水,準備喝點冰水,消消煩悶,“咕咚”一口下去,整張臉瞬間像張被揉皺的紙巾,牙齒酸到讓她動彈不得,定在原地。

3

她忘了她的牙齒不能喝冰的酸的,一喝就疼,拖了好久也沒騰出空去看一下。

閨蜜譚譚之前聽她提過牙疼,推薦了一家自己去過的牙科診所給她。

“這家診所的服務態度特別好,裡面還有個大帥哥醫生哦,而且你報上我的名字,算是我推薦過去的,還能給你打九折。”

孫希月是看上了能打九折,她捂著臉坐上了出租車,事實證明,她的決定是正確的。

她一眼就看到了醫生名單上的“宋修風”,當看到戴著口罩的宋修風時,她難以自持,本來還在為忘記問導演要聯繫方式懊惱,這會兒卻差點高興哭了。

“好巧啊!”她的眼角眉梢都是笑,侷促地打招呼。這時她才想起自我介紹時宋修風說過是一名牙醫。

“沒想到,又見面了。”宋修風看著她,眼神依舊冷冽,語調平淡,“現在你清楚到底怎麼回事了?”

“嗯,清楚了。”刻意的甜膩聲又出現了。

天哪,看見他自己就變得很緊張,聲音都變得不自然了。

他示意她躺在檢查床上,她也聽話地躺好,幾束暖黃的光束照下來,她條件反射地閉緊雙眼。

“放輕鬆,來,張開嘴,啊……”

等等!這聲音怎麼忽然變得溫柔起來!孫希月閉著眼睛,大腦皮層瘋狂吸收這低迷的溫柔聲,她嘴巴張了一半,又閉上了。

“怎麼了?”溫柔的聲音又在耳邊響起,撓得她酥麻了半邊身子。

“我……嘴巴張太大,臉會扭曲得很醜。”她剛剛是忽然想起來,把自己張大嘴巴,面目猙獰的模樣放在他面前,影響不好。

宋修風輕笑了一聲,“得把嘴巴張開,才能檢查牙齒不是?”

是是是!可是我不想第二次見面就讓你看到這樣的我啊!

孫希月此時已經有點後悔了,接下來發生的一切更讓她想切腹,懸樑,跳河,自盡算了。

檢查時,工具碰到她疼痛的牙齒時,她瞬間感覺像被電擊一樣,疼得她發出痛苦的聲音。

並且!嘴裡積攢的一大口哈喇子,在她起身想吐掉時,部分“脫口而出”,垂成歪扭傾斜的形狀,在空氣推力下,就這麼輕飄飄落在了宋修風那剛好沒有遮蔽的手腕上!

糟了,形象全毀了。

當宋修風和她說明病因和治療方案時,她的心中只有無盡的悲愴,捂著臉低頭盯著鞋,不敢看他。

“你這是牙髓炎,需要根管治療。得先拔除裡面的牙髓,清除後才可以做根管預備,最後才是根管填充。”

“這種方法能夠保住你那顆牙齒,療程也會比較長,需要你多跑幾趟。”

她聽著,乖乖點頭。宋修風又很溫柔地問了一句:“現在還疼嗎?”她搖了搖頭,又點了點頭,宋修風又輕笑了。

當她和宋修風並肩走出檢查室時,就聽見外面傳來高聲尖銳的女人聲。

“宋修風在哪裡,這個忘恩負義的小白臉。”

孫希月心裡一驚,歪頭瞥了一眼宋修風,只見他眉頭緊皺,表情嚴肅,加快腳步,她也緊跟了上去。

一個約莫50歲,穿著靚麗,燙著一頭黑色齊肩捲髮,身材發福的中年婦女,正坐在門口的沙發上,挺直身板,兩腿交叉,雙手交疊放在膝蓋上。

見到宋修風,她立馬站起來,指著他,對著圍觀的醫生護士患者說:“就是他,從我手裡騙走了十幾萬,現在翻臉不認人,還把我刪了。”

所有人唰地看向宋修風,孫希月一臉不可置信,宋修風又恢復了冷淡低沉的聲音,只說了四個字:“清者自清。”

圍觀者抱著看熱鬧的想法。只有孫希月看著宋修風的側臉,眼神裡流露出篤信的神情。

“別以為你讀過幾年書,就是個文化人,說話文鄒鄒的,背地裡卻幹著卑鄙事。”

什麼!你這個歐巴桑,我的宋修風是能讓你這樣說的嗎?!

沒等宋修風做下一步動作,孫希月就急著向前走了幾步,跳出來,提高嗓門:“這位阿姨,哦,不對,這位看起來年紀蠻大,小孩子都喊奶奶的女士,請你說話放尊重點,別以為你年紀大,腦袋糊塗,說出顛倒黑白的事,我們會念在你這裡,”孫希月指了指自己的腦袋,“有點問題,拎不清,就寬容地原諒你,不追究過責。”

捲髮女士氣得頭頂都“冒煙”了,指著孫希月手顫著:“你是從哪裡冒出來的死丫頭,關你屁事!”

“這些字眼聽著真膈應,孫希月也不甘示弱:“就關我的事!我是他的……”她突然反應不過來,卡詞了,要怎麼說才真的關她事呢?

眼看氣勢要弱了下來,宋修風及時出手:“她是我女朋友。”他走到孫希月旁邊,伸出手攬過她的肩,看了她一眼,對她點了點頭。帥醫生為我治牙疼,碰上女生糾纏他,他攬住我說是他女友。

“沒錯,我就是他的女朋友,你罵我男人,怎麼不關我事了。”孫希月中氣十足地喊了出來,像個威風的女俠,聲音也不做作了,比平時還要宏亮幾分。

這兩句話似乎給了捲髮女士重重兩擊,她竟然就直接一屁股坐到了地上,開始撒潑哭嚎:“騙子啊,你這個感情的騙子啊,原來是談了女朋友,才不要我。”她雙手左右晃動,兩隻腳在地上撲騰,不斷哭喊著。

這已經嚴重影響到診所的正常營業,和繼續她談下去,只會越攪越渾,只好報警了。

4

原來宋修風給捲髮女士治過牙,捲髮女士看上了年輕帥氣的宋牙醫,仗著自己死了老公繼承遺產,兜裡有錢,是巨有錢,竟想讓宋修風當她小男友,還提出不菲的條件。

供他吃供他穿,他想要房,給,想要車,給,只要他好好跟著她,他在物質上有什麼需求,都可以和她開口要。

宋修風一而再再而三地拒絕,捲髮富婆步步緊逼,糾纏不斷。

本來宋修風念及她是診所顧客,才沒有刪她,實在忍無可忍,便將她拉黑刪了,這就激怒了捲髮。

得不到,那就親手摧毀。執念一旦生根發芽,隱藏在人性黑暗面的暗流也會悄然浮現。

她想誣陷抹黑他,鬧上一場,就算不能讓他身敗名裂,也能讓診所生意受影響,老闆或許會辭退他。

“是不是有的人一旦有錢就會變傻?她難道忘了這個世界還有英明神武,破案雷速的警察嗎?”從警察局出來,孫希月像在自言自語,但也被宋修風聽了去。

“其實,我可以理解她,人的執念,力量窮大。”宋修風抬頭看了一眼天空,藍天白雲悄入眼底,可眼神卻是黯然神傷。

孫希月接話:“你這麼一說,我好像有點明白,我也有執念。”

“你有什麼執念?”

“買房!”孫希月擲地有聲,“我5歲,就有這個想法,如今依舊在為湊夠錢買房努力。”

當年5歲的小希月第一次萌生出買房的想法,小小的人兒什麼都不懂,只知道買房需要很多很多錢,藉著一瓶紅色指甲油第一次做起了小小生意,還捱了兩頓揍。

當時指甲油還是稀罕物,她招呼幼兒園的小朋友到她家,拿起家裡僅有的兩張矮凳子,擺在門口,她坐一張,小朋友坐一張,每人收取2角錢,就這樣也湊夠了將近2元。

結果送給她指甲油的堂姐眼紅了,要她把錢交出來,要不然就和家裡人說指甲油是她偷的。

小希月昂起頭看著堂姐,堅定地說:“明明就是你送給我的。”

結果她就被打屁股,後來有好幾個小朋友手指過敏,家長找上門,她才知道,堂姐送給她的指甲油是過期的,又捱了一頓打。

現在的她,工作之餘還做起了各種兼職,連幫小孩子把尿這種兼職都做過!

宋修風若有所思,他很少聽到女生想要自己買房,更多的是等到談婚論嫁,要求男方買房,自然就有了房。

他問道:“你難道不想像別人一樣,找個金龜婿,讓自己不那麼辛苦嗎?”

金龜婿?有錢人除了個別可能真是人傻錢多,大都精明得很,不傻。你圖他什麼,對方也要加倍圖你點什麼兒,你以為自己賺到了沾沾自喜,實際上對方早就把你的條件在腦子裡,迅速估量好了價值。

她之前在婚戀網站上相過好幾個親,條件大都不錯,可見面交談下來,好像在做買賣。

她是想找愛情的,不是來做買賣,她想要的房子,實際上是一個家。

況且,她從很小就明白,“靠山山會倒,靠人人會跑,”她看了宋修風一眼,又說:“靠自己才最可靠。”

她說這話時,在明媚的春光裡,整個人看起來似乎在發光。宋修風看向她,心裡也多了難以名狀的複雜情愫。

5

第二次治療的時間,孫希月已經提前跟宋修風約好了,卻好巧不巧,與她的一個兼職撞上了。

她在電話裡向宋修風懺悔:“不好意思啊,我能不能和你改個時間,我有個兼職得去做做。”

宋修風聽到她那麼一說,心裡竟然有點……失落,還是希望她能來。

“什麼兼職?”聲音是熟悉的低沉冷淡,但隱隱透著關切。

“有人想租個女友回家,見見父母,吃吃飯,然後各回各家,我想還是挺簡單的,並且酬金很高!一萬呢!”電話那頭的孫希月明顯很激動。

宋修風聽完卻皺了皺眉,問:“你大概幾點結束,或者等你結束了再過來,5點前都可以。”

12點吃飯,再陪對方演演戲,和老人家聊聊天,3點前完全能搞定。

於是孫希月便開開心心做她的兼職去了,宋修風今天工作時卻總會出神,時不時就去看手機,而且,隱隱不安。

好不容易到了3點,他發微信問她,要過來了嗎?許久沒得到回覆,他便打了個電話過去。

一聽見孫希月的聲音,好像他的直覺應驗了,“我……我現在過去。”孫希月的聲音像失了魂般,很反常。

宋修風趕緊追問:“你沒事吧?!”

電話那頭沒了聲音,一秒兩秒三秒,宋修風著急起來:“你在哪裡?我過去找你,你等著別動。”

彼時天陰陰,下過雨的路面溼漉漉,每走一步,就會濺起些許泥垢水珠。

宋修風在公車站找到了孫希月,她頭髮有點凌亂,衣服上也粘上了塵土汙垢,呆呆地坐在長凳上。

一件男士夾克衫披在她身上,她回頭,對上宋修風的目光,這時他已經猜到可能是怎麼回事了。

他之前就在擔憂,僱她的人會不會來者不善,不懷好意。

“你沒事吧?”他壓低聲音,語氣溫柔了許多。

“我……還好。”孫希月情緒不佳,低沉地說著。

“我沒想到會發生這種事。”孫希月繼續開口,宋修風安慰道:“我知道,你別想太多,沒事就好。要不要報警?”

“報警?不要吧。我那一萬塊已經沒了,要是進了警察局,好幾天出不來,上不了班,賺不了錢,更虧。”

“做筆錄而已,用不了多長時間,要是能把人抓住,你心裡可能會好受點。”

“我……不能報警抓自己吧?!”孫希月語氣裡滿含羞愧,看向宋修風。宋修風不明所以,帥氣的臉龐有大大的疑惑。

孫希月按照僱主的要求,自覺扮演好女朋友的角色,儘管演技生澀拙略,但頭一回見父母,緊張也是難免,到底還是矇混過關了,僱主甚是滿意,大大方方給她打了一萬塊。

臨走時,還不忘誇讚她幾句:“你表現得很好,下次有需要,我再找你,表現更好的話,酬金可能就不止1萬了。”

孫希月自然滿心歡喜,踏著歡快的步伐走向公車站,但總感覺有人在尾隨她。她轉身回頭,看到一個男子立即停了腳步,眼睛假裝往別處瞟。

那個男子有點熟悉,剛剛她在和僱主說話的時候,就看到他了,一直鬼鬼祟祟盯著她,她心裡有了不好的聯想:搶錢還是搶人?

不由得害怕起來,剛好這條路又沒什麼人,她要是發生點什麼,恐怕喊破嗓子也沒人來救她。

她加快腳步,身後的腳步也跟著加快。索性一不做二不休,豁出去,發揮主觀能動性,和對方拼個你死我活。

於是她轉身向後快速走去,氣勢洶洶,拿起揹包往那男子身上狠命地砸,還對他拳打腳踢。

男子卻只管用手擋著,邊擋邊喊:“你神經病吧!快住手!啊~啊~”

孫希月下手實在太重了,直接把他湊到了地上,“我只是看你長得好看,但又不敢過來和你打招呼,我不是。”

但,晚了,他剛說完,孫希月來不及“剎車”,一腳踢到了男子的腿,自己一不留神也摔在了地上,凌亂了頭髮,衣服也粘上了泥垢。

男子雙手捂住小腿,躺在地上,面色煞白,表情猙獰,疼得說不出話。

孫希月一時不知道怎麼辦才好,只盼他能緩過來。好一會兒,男子才能發出哼哼的聲音,她向前湊近他,問:“要不我送你去醫院吧?!實在不好意思。”

男子儘管還很痛苦,但察覺到孫希月靠近,還是從牙縫裡艱難地擠出幾個字:“別……靠……近……我……”

要是把人家踢殘了,斷了人家香火,那罪過可就大了,孫希月越想越愧疚,又說:“實在不好意思,醫藥費我來,我轉給你。”

她瞧見被她打落在一旁的揹包,周邊散落了十幾張名片,幾份合同書露了出來,她撿起來看,男子是賣保險的,於是掃了他名片,說:“我已經把1萬塊打進去了。”

她又叫了輛車,送他去醫院,男子就捂著上車了。

孫希月坐在長凳上,心裡是又恨又痛,1萬塊就這麼沒了,心情低落到極點。要知道,錢就是她的魂她的魄,她的命啊。

6

宋修風聽完來龍去脈,如釋重負,看著她,嘴角露出了笑意,甚至有點哭笑不得。

幸好,他的擔憂是多餘的。

他看著孫希月,想起孫希月為他挺身而出時的果敢和雷厲,這次碰到這種事,別的女生可能嚇得半死,她卻迎難而上,活生生把一男生打得落花流水。

他對她越發好奇了:“所以,你的買房執念為什麼這麼深?”這次,他很想深入瞭解。

“房子可以讓我有安全感,而且,我想要一個固定的家。”

“你知道嗎?我小時候是和爸媽住在樓梯下的儲藏間,6平方,睡了三個人。”

孫希月家本來是有自己的房子,雖然窄小破。後來房子拆遷,拆遷款全被大伯佔了去,她們家一分沒得。

父母都天性老實,老實到懦弱,不敢怒不敢言,實在沒地方住,還巴巴求著大伯,看在孩子小的份上,騰點地讓他們住。

“由於拆遷款還沒下來,大伯家也買不了房子,在我5歲那年,我就開始和父母搬進了大伯家……的樓梯間生活。”

由於拆款還沒下來,大伯買不了新房子,本來就小的房子多了三口人更窄了,大伯母每天對他們怨聲載道,連大她兩歲的堂姐也欺負她。

大伯對堂姐很疼愛,她想要什麼他都會滿足她。指甲油這種女孩子喜歡的東西,也是大伯專門拖朋友買的,以及後來的口紅,眼影,腮紅等等化妝品。

看堂姐玩弄那些化妝品,小希月也很羨慕。沒想到有次堂姐竟然就送給她一瓶指甲油,她歡喜了好久。

她知道沒有房子,過著寄人籬下,慘遭白眼的生活很不好受,所以她就想著通過給幼兒園的小朋友塗指甲,湊錢買房,把她捨不得用的指甲油拿了出來。

沒想到,因為這件事竟然捱了兩次打。

“堂姐還冤枉我偷錢,偷項鍊,因為堂姐,我沒少捱揍。”

她知道被冤枉的滋味,當宋修風說出“清者自清”時,她就毫不猶豫跳出來幫助他。

“可能是因為童年的要而不得,我心裡一直很迷戀各種化妝品,於是順從心意當起了一名化妝師。”

“後來大伯一家搬去新房子,老房子也不肯給我們住,租了出去。我們一家三口依舊只能住在樓梯樓間。直到我上初中,越長越高,6平米實在擠不下去,父母才帶著我出去外面租房子,一直過著居無定所的生活。

“在我高一高二,爸媽相繼因病去世。那段時間不都知道自己是怎麼熬過來的。實在困難,我去找大伯求助,他們家可以算已經衣食無憂了,但我卻被掃地出門。”孫希月說到這,似乎有點哽咽,宋修風的心像被什麼狠狠拽了一把,忽地生疼。

一切只能靠自己。

她打工賺來的錢也都用於生活費,工作後才開始有點積蓄,但也遠遠不夠買房,只能多做點兼職。

還好她完全不像她爸媽,她就像她爸媽基因突變生下來的,越挫越勇。也是因為這些經歷,她反而看得更開,以前那麼慘都過來了,她相信自己肯定會觸底反彈,變得越來越好。

“房子,是我現在的生活動力和目標,我對房子的執念能夠支撐我堅強樂觀活下去。”

“好像和你說完這些,我心裡好受了很多耶!”孫希月站起來,伸了伸懶腰,眯起眼睛,嘴角上揚。

天空已經從陰慢慢轉晴,陽光透過厚厚的雲層,努力掙扎著穿了過來,散落在樹葉上,雨珠投射出七彩光芒。

宋修風也學著她伸伸懶腰,看著她,心裡也跟著明媚起來。

7

孫希月還是會去診所找他治牙,面對他時,也更自然,兩個人有說有笑。她發現現在的宋修風和她剛認識的他很不一樣。

“之前我還以為你是冰山,總覺得你很冷,但……也蠻酷的,後來看牙時我發現你聲音忽然變溫柔,可是不看牙又變冷,我一直很疑惑。但現在,你已經不善變了,還是很平易近人嘛!”孫希月笑著撞了撞宋修風的肩膀。

宋修風怔了一下:“是嗎?”

“周圍的朋友都說我長得帥但是面癱,很冷,而我的患者卻總說我很溫柔,你知道為什麼嗎?”

“為什麼?”孫希月搖搖頭。

“因為這份工作讓我面對患者必須得溫柔。 雖然是憑技術掙活,但態度稍微不好,就隨時會被投訴。”


孫希月張大了嘴巴,覺得自己的手也跟著疼了起來:“唉,太不容易了。”

至於為什麼他在孫希月面前,私下裡沒有恢復冷若冰霜的面孔,可能他覺得面對孫希月總是能很放鬆吧。

私下裡,宋修風還幫她去找了房產中介的朋友,瞭解購房信息,推薦合適的房源給她先看看,遇上有折扣的房子,也會試著幫她分析。

兩人的關係漸漸親密,診所裡的同事因為捲髮女士事件,一直把他們當成情侶。但他們真正在一起,還得歸功於那檔相親節目。(作品名:《留在我身邊:心動女生,我想給你一個家》,作者:蚊米君 。來自:每天讀點故事APP,看更多精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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