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连载(二十九):你能把我咋

你能把我咋


9月3日 星期二 晴

第十七天。

“七爷”的眼罩,让我想起了杨采妮给我用过得那个带加温和按摩功能的眼罩。放风的时候,我对“七爷”表示了感谢,他小声的问我:“想不想逃出去?我可以带上你”。

我告诉他:“不用,我有办法。”

“七爷”脸上掠过一丝疑惑,但很快又平静如水了。

为了表示对他的谢意,下午吃方便面的时候,我特地给他也泡好了一份,多加了蘑菇酱。

晚上睡觉,我要把眼罩还给“七爷”,他说:“送给你了。”


9月4日 星期三 多云

第十八天

驻所检察官巡视到我们号室,强国梁跟黄蓉进来检查,强国梁见到“七爷”,开玩笑地说:“这次,准备怎么溜出去呢?”“七爷”笑答:“现在条件好多了,就不走了。”

他们两个走到我跟前的时候,什么也没说,只是点了点头,就过去了,黄蓉,回头又看了我一眼,欲言又止的样子,被强国梁发现,用眼神制止了。

我能怎么办呢?又能怎么办呢?

中午吃饭,忽然听到噼里啪啦一阵乱响,吓得好几个人抱头蹲在了地上。原来是卫生间墙上的瓷砖脱落,掉了一大片,号长马上喊了报告,成管教极不耐烦的出现了。这个意外事故,显然打扰了他的午休,进到号室,揉着眼睛,打着哈欠,查看完现场,悻悻地走了。

下午,来了两个工人,很快搭了一道格挡,两个用意,一是防止施工时候发生意外,二是隔绝工人与号室犯人的交流,号长组织大家都往前挪了挪,给号室后半部分腾出了一些施工空间。工人开始铲除有脱落风险的旧瓷砖,抹腻子找平,然后就到下班时间了。临走的时候,一直在现场监工的成管教给号长交代,明天才能贴新砖,让大家注意,不要碰到新批腻子的墙面。

也不知道是怎么搞的,可能是晚上稀饭喝多了,睡到晚上四点多,被尿憋醒了,起来上厕所,发现两个值班的站着打盹,这个时候,是人最困得时候,也不好意思打扰他们。卸了眼罩,灯管变得异常刺眼,只好眯着眼,走到洗手间,尿完后,转身去踩冲水阀,忽然,眼前一黑,觉得后脑被什么东西猛敲了一下,身体直接后仰倒了下去,倒下去的时候,下意识当中,告诉自己要保持清醒,不能摔了后脑,并试图调整身姿,还是听到了身体倒在地上时砸出的沉闷的声音,紧接着,感觉到脖子给两只手掐得越来越紧,想喊,已经不能出声了。这个时候,我才看清楚,是关德龙骑在我的身上,死死的掐着我脖子,面目狰狞,他这是要掐死我!我用手去掰他的手,发现根本是徒劳,他的力气真的很大,我的脚和腰一起用力,想把他从我的身上掀掉,他的体重比我要大很多,毫无用处,我的眼前开始出现光晕,光线,开始变得暗淡,身体开始无力,我的双脚拼命地乱蹬,忽然觉得,有了着力点,拼尽全力去最后一搏,忽然听到一声闷响,接着,一堆玻璃颗粒掉了下来,是我蹬碎了卫生间隔断的玻璃,朦胧中,看到有几个人扑上来去勒关德龙的脖子、拉他的胳膊,耳朵里听到喇叭在喊,喊的是什么,我不知道了。号长把我的双腿盘起来,从后面抱我的双臂,贴向大腿,这是要救我。恍惚中,抬着我路过门口的时候,“七爷”看着我,表情很是怪异。管教们围在卫生室的床边,值班的大夫说“应该问题不大,缓缓就好了,我给他打针镇静剂,就让他睡到卫生室吧,再观察一下”。一个管教的声音:“幸亏没事,要不然,今年的奖金就泡汤了”。实际上,我已经恢复了意识,不愿意睁眼,药劲上来后,我又睡了。

等我再睁眼的时候,黄所长正盯着我的脸,“你跟关德龙有什么仇吗?”这可能是所有人都关心的问题,也是我关心的问题。“不知道,这个,得好好问问他!”这是我能给的最恰当的答复。

下午,四五点吧,成管教接我回号室,告诉我,他们审了,关德龙说“就是看不惯我,上次分方便面,故意没给他分”。当时,监控室的值班警察正在盯着过度号的动静,是玻璃爆裂的声音太大,才看到我们号室情况,犯人们已经在控制关德龙了,一个人值班,盯着那么多屏幕,情有可原,别的,没什么了。关德龙口风太紧,也没有别的办法了,又关到小号去了。他到底为什么呢?本来自己的罪并不重,命都不要了,想杀一个素不相识的杀人犯?出于义愤?还是另有它图?这成本也太大了吧!

回到号室,我首先感谢了号长,经号长和值班的人说明,还有几个靠近卫生间的,都帮了忙,我把能送人的吃的东西,都送给他们了。值班的,还原了当时的场景。关德龙,是离卫生间最近的一个铺位,一定是我路过的时候,他已经开始准备行动了,昨天施工搭的格挡,成了他的掩护,两个摄像头都拍不到格挡形成的死角,他又把枕头摆到了毛巾被的里面,伪装了一下。所以说,他是有预谋的。

到底是谁,非要置我于死地呢?难道是因为我向驻所检察官申诉的事,被姓崔的和姓王的警察知道了?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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