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洛维的征讨之路:法兰克人、天主教与墨洛温王朝

公元四到五世纪,当西罗马帝国的权威在欧洲崩溃时,一波又一波的蛮族部落试图填补这一权力的空白。汪达尔人、西哥特人、东哥特人、勃艮第人都试图从腐朽的罗马帝国的尸体上为自己开拓疆土。这些日耳曼王国大多都是短暂的,崩溃的速度与它们兴起的速度一样快,但有一个民族对西欧的影响更为深远,而且持续的时间更长,那就是法兰克人。

克洛维的征讨之路:法兰克人、天主教与墨洛温王朝

法兰克人,更确切地说,是法兰克人的墨洛温王朝(约公元440年- 751年),在罗马帝国灭亡之后,给高卢带来了稳定和秩序,并最终给这片土地取了一个现代的名字。但是墨洛温王朝的国王们所做的不仅仅是重命名高卢:他们赋予了它的文化身份,这种身份甚至从中世纪一直延续到现代西方。墨洛温人建立了古代法国的边界,确保法国成为一个天主教国家,并为后来更强大的加洛林王朝铺平了道路。

法兰克人的早期历史

法兰克人的确切起源多少有些神秘,因为他们最初只是生活在莱茵河以东、罗马帝国边界上的众多日耳曼部落之一。现代西方历史学家只能从考古学、罗马晚期文献以及图尔主教格里高里的著作中(他的著作除了以当代观察为基础,还提到了如今失落晚期的作品)对其早期的历史进行研究。

克洛维的征讨之路:法兰克人、天主教与墨洛温王朝

人们普遍认为,早期法兰克人的文化认同在很大程度上是在与罗马人的冲突中形成,当时法兰克人有两个著名的亚部落——萨利安人和里普利安人。萨利安人在两个部落中占主导地位,被认为是法兰克战士的精英阶层。

格里高里在其著作中声称:

据信,法兰克人最初来自潘诺尼亚(就是今天的匈牙利,罗马尼亚和塞尔维亚),并在莱茵河两岸建立了殖民地。然后,他们渡过了河,穿过图林根,在每个国家的地区和城市里都立起了长发国王,他们都是从他们种族中最高贵的人中选出来的。

在358年,法兰克人越过莱茵河,开始居住在现在被称为弗兰德斯的地方(尼德兰南部地区),并在莱茵河两岸建立了长期的殖民地。当时欧洲的莱茵河代表的是一种蛮族与罗马的政治边界,而不是文化边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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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法兰克人来到高卢,就与罗马人建立了一种复杂的联合关系,这种关系依赖于双方的现实需要。北高卢的法兰克人基于生存需要,愿意与罗马人合作。到了公元四世纪,当北高卢成为罗马帝国剩余领土与西、北不断扩张的莱姆之间的新缓冲区时,这里的法兰克人对罗马人来说变得越来越重要,因为他们控制着罗马一部分日益减少的军队,保护着边境。罗马人把在高卢北部战争中俘获的法兰克人安置在缓冲区,为军队提供稳定的新兵来源,以供其他地方使用。此时北高卢的法兰克人从罗马帝国手中获得了相当大的自治权,这使得他们能够在五世纪中叶建立了一个稳定的王朝,就在西罗马帝国崩溃之前。

墨洛温王朝的建立

墨洛温王朝第一任国王的身份仍有一些学者争论不休。有人认为是最早出现在神话和古籍中的法拉蒙德,但大多数人认为第一位墨洛温王朝的国王是一个名叫克洛迪奥的萨里安法兰克人,他在公元431年掌权。克洛蒂奥之后则是墨洛维,墨洛温王朝就是从他那里命名的。我们对墨洛维的统治知之甚少,尽管我们知道他的身后是希尔德里克一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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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尔德里克一世被认为是真正的墨洛温王朝之父,因为在他的统治下,法兰克人开始在欧洲事务中扮演更重要的角色。在希尔德里克一世的领导下,法兰克人成功成为罗马帝国的联邦,并在与西哥特人的奥尔良战役中与罗马人并肩作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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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尔德里克一世还领导他的人民反对在高卢的撒克逊人。所有这些战争和人民运动都发生在西罗马帝国即将崩溃的时候。到了最后的公元476年,西罗马帝国最后一个皇帝被废黜,剩下的残余西罗马军队与法兰克人、西哥特人和其他日耳曼部落战斗。一位名叫格里乌斯的罗马将军声称他对高卢的霸权,这在希尔德里克一世死后一段时间内都没有受到质疑。

征服者——克洛维

希尔德里克一世死后,墨洛温王朝继续存在,但它被降级为一个地方权力。但希尔德里克一世的儿子克洛维,通过外交和残暴的结合,重新复兴了墨洛温王朝,成为当时法兰克最伟大的国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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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洛维继承了墨洛温王朝的王位,到486年,他开始挑战格里乌斯统治高卢的权利。尽管罗马不再真正控制高卢,罗马权威的残余仍然存在,东罗马皇帝芝诺承认格里乌斯为罗马的代表。但克洛维认为法兰克人应该统治高卢,他更能代表芝诺的利益,所以他在486年与格里乌斯开战。在索瓦森附近输给法兰克人之后,格里乌斯逃到南方的阿拉里克二世和西哥特人那里,由于西哥特人不想和克洛维开战,所以很快就把这位罗马将军交了出来。克洛维处死格里乌斯,然后要求收回从莱茵河到塞纳河的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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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洛维的下一个扩张墨洛温王朝的机会是当邻近的日耳曼部落阿勒曼尼人越过莱茵河进入里普里亚法兰克领土时。虽然这场运动并没有直接威胁到克洛维,但它给了野心勃勃的国王一个宣战的理由去攻击阿勒曼尼人。根据图尔主教格里高里的说法,克洛维在战争中有过一次宗教顿悟,与近200年前君士坦丁大帝的经历类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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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终,针对阿拉曼尼人的战争爆发了,在这场冲突中,他被迫接受了他自愿拒绝的东西。结果,当两支军队在战场上厮杀时,克洛维的军队很快就被歼灭了。当他看到这一切,举目望天,心中充满了愧疚,感动得流下了眼泪。“耶稣基督,”他说,“你,你这永活之神的儿子,你这屈尊施与劳苦之人的……如果你能让我战胜我的敌人…我要奉你的名受洗。我已经召唤了我自己的众神,但是,我看得太清楚了,他们没有帮助我的意图。”就在他说这些的时候,阿勒曼尼人转过身去开始逃跑。随后,他们一看到他们的国王被杀,就向克洛维屈服了。

克洛维与高卢的天主教化

根据格里高里的记载,现实情况是实际情况是,克洛维皈依基督教的时间比格列高利的描述更早,到克洛维成为国王的时候,早期法兰克人信奉的古老的武士宗教很快就被成熟的基督教取代了。罗马教会在公元五世纪后期迅速发展壮大。据历史记载,克洛维的两个姐妹是基督徒,而他的妻子科尔蒂尔达则是罗马天主教徒。也许部分是由于他妻子的影响,但同时也是为了安抚高卢的罗马化人民,克洛维在公元496年选择受洗成为罗马天主教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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据历史传说,克洛维可能在图尔的圣马丁大教堂受洗。洗礼标志着欧洲历史上一个真正的转折点:高卢人不再是异教徒,从那时起,墨洛温人将成为罗马天主教会的积极捍卫者,克洛维不只是名义上的天主教徒,他愿意通过他的剑来做上帝和教皇的工作。

公元507年,克洛维向西哥特人宣战,西哥特人当时还占领着南高卢。阿拉里克二世与西哥特人、克洛维人和法兰克人之间的最后一场战斗发生在普瓦提埃附近。

格雷戈里记录了阿拉里克在与克洛维战斗中被杀的情况:

克洛维杀死了阿拉里克,当哥特人逃跑时,两个统治者突然冲了上去,一个在那一边,另一个在那一边,阿拉里克用长矛袭击了法兰克国王。但是他的皮革腰带挽救了克洛维的生命,并挽救了克洛维的马。随后阿拉里克的死导致了西哥特人的一败涂地。

除了塞蒂马尼亚、勃艮第、普罗旺斯、布雷顿和阿莫里卡等边远地区外,这场胜利几乎把整个高卢都统一到了克洛维的统治之下。

基督教会完全接受克洛维和墨洛温王朝,因为西哥特人是阿里乌派基督徒。虽然克洛维可能从增加他的土地和财富的实际角度来看待战争和胜利,但教会领袖们则把它看作是精神上的胜利。

克洛维的征讨之路:法兰克人、天主教与墨洛温王朝

拜占庭皇帝阿纳斯塔修斯一世狄克鲁斯为了表彰高卢和罗马天主教会为扩大基督教影响所做的一切努力,授予克洛维“罗马执政官”的头衔。虽然这个头衔纯粹是礼仪性的,因为当时的西罗马实际上已经停止运作了,但它仍然带有一定的庄严。罗马化的头衔后来也被卡洛林法兰克国王查理曼所使用。当克洛维在公元511年去世时,他给后世的墨洛温王朝统治者留下了一个强大而富有的王朝,统治着今天法国的大部分地区。

结论

虽然,墨洛温王朝的光芒经常被后来的加洛林王朝所掩盖,但是墨洛温王朝在西方的历史上显得同样重要:墨洛温王朝帮助高卢实现了从罗马到法兰克的无缝过渡,并由此建立了许多至今仍存在的欧洲政治边界。最伟大的墨洛温王朝国王克洛维也确保了法国成为一个罗马天主教国家,并在此过程中帮助建立了许多法国的文化特征,为后来的加洛林王朝扩展扫清了道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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