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源 | 毒眸（微信ID：youhaoxifilm）
3月12日《青春有你》第二季首播，上至當紅導師下至人氣選手聯手承包了熱搜——但登頂的詞條既不是蔡徐坤打籃球，也不是Lisa的可愛表情，而是選手虞書欣的說話方式。該詞條衝上熱搜第一，在榜超過13小時。
虞書欣在《青春有你》中的初登場被指十分做作：她先是迷迷糊糊以為自己進錯了房間，導師蔡徐坤忍不住評價：“（她）是演了一部情景劇嗎”，然後為了坐到導師Lisa旁邊，虞書欣又大膽要求與導師JonyJ交換座位，包括她說話的語氣也被認為刻意“賣萌”，這段出場引發了觀眾強烈的吐槽欲，微博高贊評論寫道：“無語，真的很尷尬……”
沒想到尷尬的虞書欣從此住在了微博熱搜上，虞書欣走紅的第二個梗是她觀看完選手舞臺後，喊出一句抑揚頓挫的“哇哦”，網友評價道：“找到了全世界最浮誇的舞臺reaction（反應）”。這句“哇哦”迅速地開始中毒性傳播，與朱丹的“騷凹瑞”、娜扎的“窮哈”並稱為“看到字就有聲音的幾句話”。
儘管距離《青你》首期播出不到一週，人們對虞書欣的感情已經變得複雜起來：討厭她的人認為她用力過猛、營銷過度；喜歡她的人沉迷於她不按套路出牌的性格，津津有味地模仿虞書欣的說話方式、開始考古她的過往搞笑片段，這些考古又導致虞書欣不斷有新話題誕生——3月16日虞書欣的小號上了熱搜，B站上虞書欣參加綜藝《一年級》的片段也湧入大量新彈幕，評論是一片考古“真香”現場：“一開始覺得做作，後來越來越可愛越來越上頭。”
3月15日晚，頂流主播李佳琦在直播間裡模仿了虞書欣著名的“哇哦”，還說這句話跟自己的“oh my god”一樣有名；也是在這一天，虞書欣的微信熱度指數突破了一百萬，另據艾漫數據，虞書欣以超過12萬活粉成為3月15日藝人活躍粉絲榜第五名，排在肖戰、王一博、蔡徐坤和易烊千璽之後。
於是連初舞臺都還沒播出的虞書欣光速走紅了——這很容易讓觀眾想起同樣不靠舞臺表現走紅的選秀黑馬楊超越。2018年夏天的《創造101》中，樣貌清秀但表情誇張、自稱“我是全村的希望”的楊超越橫空出世。圍繞她有數不清的話題與爭議：喜歡楊超越的人覺得她性格有趣令人開心；討厭楊超越的人指責她譁眾取寵，缺乏實力。
楊超越在《創造101》的初次亮相
評價的兩極分化是虞書欣與楊超越的一大共性：虞書欣同樣被劃入“喜歡的人很喜歡，討厭的人會很討厭”的類型，還出現了“楊超越男粉爬牆虞書欣”的新聞，論壇上不少網友表示，身邊喜歡楊超越的朋友如今喜歡上了虞書欣，虞書欣頻繁被網友評價為“第二個楊超越”。
不過在毒眸（微信ID：youhaoxifilm）看來，虞書欣和楊超越並沒有過多相似之處：楊超越是耿直接地氣的“村花”系偶像，虞書欣則是做作的“公主病”女演員。
並且只要稍加回顧過去兩年的選秀綜藝，便會發現，有意復刻楊超越人設的選手從未成功過。《下一戰傳奇》選手王芷嫣自我介紹時自稱是“全家的希望”，被認為是對“全村的希望”的無趣模仿；《明日之子3》選手陳姝君自稱跳舞時是“划水怪”，但運氣很好總能獲得名次，反而引發觀眾的反感；甚至還有多檔男團選秀節目中出現了冠以“男版楊超越”名號的選手，這些翻版楊超越們隨著節目結束也徹底消失在大眾視野內。
複製楊超越是無法超越楊超越的，如果說楊超越的戲劇性格還算渾然天成，那麼模仿者就是百分之百的譁眾取寵和缺乏創意了，觀眾只能感到審美疲勞。因此如今出圈的虞書欣並不是楊超越的複製版，而是一個“要素過多”的新一代選秀“神獸”：從她身上不僅能看見與楊超越類似的戲劇性，還能看見各種時髦的選秀選手人設。
其一，演員跨界參加選秀。韓國原版首季《PRODUCE 101》便有演員出身的金素慧，這位沒有唱跳基礎的選手走養成路線最終以第五名成功出道。《偶像練習生》中慈文傳媒輸送的練習生董巖磊、《青春有你》第一季中出演過《延禧攻略》的陳宥維也都是此類選手。演員身份首先賦予了他們身份上的辨識度，出演過作品的還會有原始知名度優勢，而且往往可以手握“小白逆襲”劇本，是一類存在感較高的選手。
虞書欣運氣很好地在《青》2開播前接連播出兩部劇，分別是大熱上星劇《下一站是幸福》和網劇《少主且慢行》，前者讓不少觀眾記住了虞書欣的角色“蔡敏敏”，後者豆瓣評分6.8口碑尚可。這種知名度加成一方面可能會讓虞書欣獲得更多鏡頭傾斜，另一方面不少網友因為對“蔡敏敏”的角色濾鏡而對虞書欣抱有一定的好感。
《下一站幸福》中的蔡敏敏
其二，背景神秘富二代。選秀節目中能夠引發話題的家庭背景分為兩種，要麼特別窮，要麼特別富，為2000塊酬勞被“騙”去做女團的楊超越屬於前者，名牌滿身的虞書欣屬於後者。選秀節目中的富二代一直是熱門話題，《偶像練習生》中朱正廷外號“人間Gucci”，《創造101》時吳宣儀得名“海南富婆”，由於選秀節目中富二代密度過高還誕生過一句玩笑話，“他們如果不能出道，就只能回去繼承家業了。”
公眾號 “深夜發媸”分析彙總了虞書欣的私服，發現她在《青春有你》選手自我介紹視頻裡拎了一隻22萬的香奈兒包，虞書欣私服中出現過的香奈兒包多到數不過來，此外她還常戴一支全球限量30枚的寶格麗腕錶。據網友爆料，虞書欣父親名叫虞丕傑，控股三家公司並擔任多家企業的總經理和董事。
第三，“小作精”。這一人設的近期代表人物是風口浪尖上的飛輪海成員炎亞綸，“小作精”的要義不只是“作”，還得敢“作”敢當，遇到矛盾絕不忍氣吞聲，親身上陣手撕對家。虞書欣被考古到拍攝網劇《少主且慢行》期間，作為女主角的她在微博開撕男主角劉奕暢不背劇本，而對方也在微博回嗆虞書欣不背臺詞打小抄。神奇的後續是，二人吵完架還可以冰釋前嫌，劉奕暢甚至還為虞書欣錄了參加選秀的應援VCR。
豆瓣網友考古虞書欣手撕合作男演員
第四，“反轉魅力”。反轉是小說裡經久不衰的經典套路，因為欲揚先抑帶來的刺激遠高於平鋪直敘。“反轉魅力”也是不少粉絲被偶像圈粉的關鍵節點：例如看上去英俊高冷的帥哥其實也有搞笑的一面、看上去仙氣飄飄的冰山美人實際上害羞又好相處，這些萌點令追星群體十分受用。
而虞書欣在短短几天內對自己的形象進行了多重反轉：演員跨界參加選秀的虞書欣被很多觀眾想當然地認為毫無業務能力，結果網友翻出虞書欣的舞蹈練習室視頻，發現她跳得居然還不錯；“富二代小作精”看上去似乎很難相處，而在《青春有你》放出的宿舍花絮中，室友一致表示虞書欣乍看之下很“作”，實際上卻很好相處，她是全宿舍第一個主動打掃衛生的人，大方將自己的私服借給其他選手拍照。
有網友還扒出虞書欣把自己的衣服分享給舍友
而最大的反轉莫過於，觀眾一開始抱著“虞書欣裝出瘋瘋癲癲的樣子譁眾取寵”的預設，結果一路看下來，發現她確實是個如假包換的“神經病”。合作過的演員張雨劍評價虞書欣“瘋瘋癲癲”上了熱搜，劉奕暢說“虞書欣就跟個神經病一樣，我每每拍夜戲很累的時候，都希望虞書欣也在，有她在的時候還挺輕鬆。”
虞書欣人設形象裡的一個個關鍵詞並不與楊超越相似，但內核似乎異曲同工：一個真實的異質性存在，她們看上去與節目裡的“正常人”不太一樣，但這種異質性追究起來又是無害的，她們並沒有不可饒恕的道德汙點或者實錘黑歷史。隨著真人秀的不斷髮展，觀眾對人設包裝的識別能力已經越來越強，他們反感粉飾出來的虛假人設，又對真正的“神經病”愛不釋手。
這類極大地撬動了真人秀話題度的“綜藝神獸”包括：《花兒與少年》中無法與人好好相處的許晴、總是把情況弄糟糕又拒絕承擔責任的鄭爽、《創造101》裡恐懼舞臺又不斷被推上舞臺的楊超越。當觀眾發現她們真的就是如此，就開始試圖理解，有觀眾共鳴到了許晴的不想曲意逢迎，有觀眾共鳴到了鄭爽的自卑，有觀眾共鳴到了楊超越被迫做不擅長的事時的恐懼。她們被巨大的爭議席捲的同時，也成為經久不衰的真人秀形象，永遠引發觀眾討論的熱情。
這樣的綜藝神獸是可複製的嗎？某種程度上可以，因為如今的虞書欣身上或多或少可以看到前代“神獸”的影子，但同時虞書欣是一個更復雜的爭議要素集合，這或許是因為觀眾的審美會疲勞，永遠需要更強的刺激——正像虞書欣相關微博下一條熱評說的那樣：“這個世界需要神經病。”
三個網紅的十年
肖戰的危局
閱讀更多 老韭菜講故事 的文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