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厚甜:以當代立場建立書法的技術體系

書法學習中,每個人會因為他自己的狀況、層次不一樣,而選擇相應的方法和手段。我們學習書法的整個體系是建立在大小篆技術基礎上,來實現對線條的書寫和表現。也就是說你不管臨什麼帖表現出來的線條,不是大篆就是小篆,或者在小篆裡面增加或減少大篆的技術元素,總之線形必須是小篆到大篆之間,或者是小篆,或者是大篆,來表現線條的。

教學中,我沒有講過中鋒和偏鋒,我也沒有給你們講過圓筆和方筆,連我們寫魏碑都沒有講圓筆、方筆。我們寫出來的不是魏碑嗎?我們追求的是地地道道的,鮮活、自由、自然的魏碑,而不是矯揉造作,那種描摹畫形的魏碑。

洪厚甜:以當代立場建立書法的技術體系

我們的篆書也是這樣,要明白只要我這個線形進入到篆書的體系之中,它就是篆書,我進入到隸書的體系之中,它就是隸書。你今天戴個帽子你還是老張,明天穿個背心還是老張,不要被一般人的這種表象所迷惑。技術越純粹,它打通的越透徹,你表現的信息量就越大,你反映的東西就越深刻,你調動的資源就越充分,涵蓋面越大。

有個現象很普遍,寫楷書的寫碑的就寫不了行書。尤其是寫魏碑的寫行書就很難,為什麼呢?當你是畫點畫外在形態的魏碑,隨時受到形的制約。而我們所追求的這個是骨子裡的元素的魏碑,你那個壞蛋是穿了一個壞蛋的衣服,脫掉外衣就不是了,但我這個壞蛋,骨子裡面就是壞蛋,不穿外衣也是,你怎麼玩呢?當碑的元素成為線條的基本元素後,以什麼書體的形態呈現都不會受到形的制約而自然存在。

但是現在有很多人,他說隸書出現的時候還沒有行草,寫篆書的時候還沒有行草,那個是原始的狀態,我們現在要寫好隸書、要寫好篆書,沒有這一套轉換技術支撐,你寫出來會是殭屍還是鮮活的?我們現在創作的魏碑還是原始的魏碑嗎?我們現在的漢碑還是漢碑嗎?我們現在寫的篆書還是當年的篆書嗎?當代書法的各種書體的學習和創作,都應該是在深刻研究該書體原始狀態的基礎上的書體間相互形響滲透和互補,一句話融匯貫通。

洪厚甜:以當代立場建立書法的技術體系

我有一篇《沒有唐楷的積累,肯定做不到魏碑的高端》文章,有人看了就說,洪老師說必須要寫唐楷才能寫好魏碑,那《張猛龍碑》又是怎麼寫出來的呢?

表象上一聽,這個問題多睿智、多靈敏,一下就知道魏碑在前唐楷在後,他就不想想我寫了四十年楷書我還不知道哪個在前哪個在後?我為什麼還要提出這個,你現在做的魏碑是當年的魏碑嗎?是張猛龍的魏碑嗎?張猛龍知道有沒有唐楷?不知道,但是我們現在僅僅做個張猛龍有意思嗎?你看到張猛龍的真實形態了嗎?你所有的都沒看到,你看到的是一個虛假的、虛幻的《張猛龍碑》,這個《張猛龍碑》是寫在碑上,又刻了,又經過風化,要麼你直接去寫它,只有簡單畫個形態,你那個是張猛龍嗎?

我們給你說的是一個學術層面上的魏碑,《張猛龍碑》在我這兒只是一個元素,參照系統而已,你是要建立你的有學科意義的、專業的技術系統,而不是去簡單寫個碑的樣子。你要打個噴嚏都是魏碑的時候你這個魏碑就OK了,我們是要你通過唐楷來深刻的認識魏碑,然後以唐楷為基礎回溯、生髮出魏碑的這個體式,讓你從骨子裡面使你的魏碑既包容了唐楷、唐人的智慧,又充分的進入了北魏的智慧,還通過北魏進入到秦漢的智慧裡面去,那麼你寫的還是簡單的《張猛龍碑》嗎?還是簡單的《張玄墓誌》嗎?

洪厚甜:以當代立場建立書法的技術體系

大家聽了我這麼多課,你就要知道我所表達的意思,你們看我今天上午臨的《曹全碑》,很多社會上臨《曹全碑》的一看我他就要吃驚,怎麼臨的那麼粗糙,臨的那麼不像《曹全碑》呢?《曹全碑》那麼光滑的線條洪老師寫的那麼粗糙,《曹全碑》哪裡有摩擦?

當把《曹全碑》寫成報頭體,就是報紙上那個標題的美術體,那還是漢碑嗎?那就不是漢碑了,所以說我就要給你們寫終極狀態,我們理解《曹全碑》最後應該是什麼樣子,怎麼從碑帖上刻的圓滾滾的寫到一種深、拙、樸、厚,同時又具有《曹全碑》的審美品質的藝術。

當別人還在描摹點畫的時候,你是在寫線質,寫意趣,寫品質,寫品味,寫品格。我們力求示範的是一個終極的狀態,不是說我一示範,你們一寫全是我。我們教學就是給你一個結果,然後你要知道生成這個結果的過程,你要從字帖的學習認識到我的這個狀態就是生成的過程,要把你們以前我們教學過程中訓練篆書的手段、訓練行書的手段、訓練楷書所有的手段都要調動起來,一步一步向這裡靠近和融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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