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藝復興運動影響下的詩歌,淺析約翰·鄧恩的詩歌特色

導語:

約翰·鄧恩生活在著名的文藝復興時期,他是的一個著名的詩人。而且極具詩歌天賦,甚至開創了一個新的詩歌學派——"

玄學派",從此掀起了一股新的詩歌浪潮。他的作品主題新穎,內容深刻。他那讓人意想不到的比喻在令人吃驚之餘又讓人深深的歎服。他詩歌之中那變化萬千的格律,近乎口語化的詩歌內容使人耳目一新。在詩歌創作之中,約翰·鄧恩形成了一系列屬於他自己的詩歌特色。

在文藝復興時期,英國文學界出現了很多以讓人意想不到的奇特比喻,口語化詩歌內容,富於變化的格律等為主要特徵的詩人,也就是我們熟知的"玄學派詩人"(Metaphysicalpoets)。其主要成員包括約翰·鄧恩、喬治·赫伯特、安德魯·馬維爾等。

玄學派詩歌不同於傳統的詩歌,它喜歡用一種新穎的意象加上奇特比喻來豐富自己的內容,也就是我們通常所說的"奇思妙喻"(conceits)。這些玄學派詩歌的語言近乎口語,在詩歌的韻律和格式之上有很大的靈活性,主題多樣且複雜,充滿了作者那過人的智慧與創造力。而其中的那些奇異而新穎的意象尤其讓人印象深刻,在玄學派詩人之中要數

約翰·鄧恩最具代表性。他的詩不同於當時流行的大多數詩體,他摒棄了過去人們在詩歌中所應用的傳統的意象,選取了一些非常奇特的意象來表達情感,形成自己獨特的詩歌特色。

一、約翰·鄧恩與玄學派詩歌

十七世紀時,由於資本主義的發展,新的思想衝擊著那個時代的學者。許多的學者在這場資本主義浪潮之中接受了思想的洗禮,他們開始接受這種有資本主義發展帶來的新思想,同時由於新思想並不是只有唯一的一個,所以一時間許多不同的思想出現了。

這對於學者來說簡直是一個前所未有的學術與思想大爆發的時期,也正是因為這樣,越多學者在這個時期創作了及其賦有意義的作品。這些作品在當時甚至是後世都造成巨大的影響,成為文學史上的經典。

約翰·鄧恩就是其中具有代表性的一個,他本人出生在一個天主教家庭,從小就受到來自宗教的影響。但是他並非是一位迂腐的舊教派人士,相反,他更喜歡但是被稱為異端的新教。英國新教確立之後,他便成為了一名牧師,也正是這樣的經歷讓得他在今後的創作之中帶有非常濃郁的玄學氣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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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約翰·鄧恩)

同時因為他身處於時代變更時期,所以在他的時代有著非常的矛盾與衝突。文學界更是這樣,新舊文學的競爭與博弈,一些人選擇了舊文學,他們成為了許多先進人士眼中的迂腐之徒,有些人這站在了新文學這邊,他們成為了革新的主力軍。然而約翰·鄧恩這樣特殊的創作風格很難被定性,所以他沒有被劃分到兩者的陣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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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藝復興時期的作品)

但是他的這種風格迥異、意境深遠而又直指現實的詩歌風格很快就受到一些學者的關注,他們發現在約翰·鄧恩的詩歌之中似乎有著一種不知名的魔力,讓人閱讀之後忍不住想要再閱讀下去,所以他們也開始模仿約翰·鄧恩的這種寫作風格。隨著越來越多的人模仿,這種玄學風格的詩歌創作方式漸漸形成了一個流派。

玄學派詩歌就是這樣興起的,可以說約翰·鄧恩就是這個詩歌流派的創始人。雖然玄學派詩歌在後來已經屢見不鮮,但是在十七世紀,約翰·鄧恩首次創作這樣的詩歌時,無疑是給人非常大的震撼的,很多人第一次見這種想象力豐富、奇喻遍佈作品的時候,就好像唐朝人見李白《蜀道難》那樣感慨萬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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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蜀道難》)

約翰·鄧恩的詩歌不僅僅對於當時社會帶來非常大的震撼,而且在後世,除了促進了玄學派詩歌的形成之外,還讓得那些希望擺脫浪漫主義腐朽招牌的詩人們看見了創作的新方向。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他的影響力在後世要更為巨大。

二、約翰·鄧恩的詩歌意象

約翰·鄧恩的詩歌最顯著的一個特色毫無疑問是他的奇思妙喻(conceit)。他總是在他的詩歌添加許多的奇喻來表達他的情感,這些奇喻總是出人意料之外,深深體味卻又合情合理,恰到好處。在約翰·鄧恩的詩歌中,最具此特色的要數TheRea(《跳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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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實之中的跳蚤)

約翰·鄧恩選取的意向新穎別緻,他從來不採用那些在當時被大眾所熟知,甚至是被很多人寫的意象來構思他的詩句。在我們中國人的審美觀念裡,美好的事物應該是與美好的事物相關聯的,即使是讚美美好的事物也應該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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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們心中嚮往的婚姻)

相形之下,約翰·鄧恩對於愛情與婚姻這一美好的事物卻用"

跳蚤"來比喻,用這種讓人厭惡的蟲子比喻美好的事物,在心理上很難讓人們接受。可以說即使是最為當時浪漫的詩人也無法將"跳蚤"這種討厭的蟲子與我們心中那神聖的愛情與婚姻聯繫起來,然而作者就這樣做了。

跳蚤》一詩這樣寫道:

看這個小跳蚤

你就明白你對我的否定是多麼渺小

它先吮吸我的血液,然後是你

我們的血液在它體內蔽合在一起

你知道這不能向人握及

這種罪惡和恥辱足以令少女失掉首級

然而它在求愛前盡椅享樂

身體因兩種血液組成的血液而膨脹

這遠比我們要做的勇敢無數

請停手,赦免這個跳蚤中的三條性命

在它體內我們已有婚姻的約定

這個跳蚤就是你與我的代替

就是我們的婚床和舉行婚禮的聖地

儘管父母相互仇恨,我們依然相遇

在這黑色的城牆內隱居

雖然世俗讓你有殺死我的意圖

別再增加自我謀殺和對神聖的褻瀆

及謀殺三條性命的三份罪數

突然而殘忍地,你的指甲染上無辜的紫色血液

而你卻對此毫無知覺

這個跳蚤霓競犯了什麼罪章

無非是從你那吸取的一滴血液

跳蚤》可以說是一首讓人過目不忘的玄學派詩歌,特別是對於像我們這樣偏愛美好事物的人來說,跳蚤這種令人厭惡的蟲子,作為詩歌意象實很難讓人喜歡起來,相信在文藝復興時期這樣的意象也是有些另類的。跳蚤本就令人厭惡,而這種效果正是多恩所希望的。

在這首詩歌之中,詩人把跳蚤作為意象,比喻我們心中美好的愛情,年輕男女雙方通過一種特殊的方式結合在一起,"

它先吮吸你的血液,然後是你,我們的血液在它體內融合在一起。"這樣跳蚤的體內就成為情侶秘密舉行婚禮的場所。用跳蚤的這些行為描寫愛情與婚姻,顯然讓得人們非常不願意接受。

詩歌之中的男女因為種種原因不敢公佈自己的愛情,而看似渺小的跳蚤面對愛情卻要勇敢和主動的多,它"在求愛前盡情享樂",而且敢於將自己"膨脹"的身體顯露在人們面前,即使它最終慘死在"染上紫色血液"的指甲下。相比之下,渺小的跳蚤瞬間顯得比自詡為強者卻又畏首畏尾的人類強大了許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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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輕時的約翰·鄧恩)

從這首詩歌之中我們可以看見,作者約翰·鄧恩想象力是多麼的豐富。即便是一隻小小的跳蚤依然能夠成為他詩歌之中的意象,而且所比喻的竟然是我們一直讚頌和嚮往的愛情。由此可見,約翰·鄧恩之所以能夠成為玄學派詩歌的開創者並不是沒有原因的。

三、約翰·鄧恩詩歌中對"愛情"的表達

恩愛的夫妻最痛苦的事莫過於分離,但只要想到夫妻即使分別的時間再久,彼此相隔的距離再長,他們依然是心意相連,在茫茫人海之中相互牽掛,夫隨妻動,妻隨夫動,那麼人們就不需過分為這份別離而悲傷。為了說明這一點,約翰·鄧恩在贈給妻子的詩《別離辭:節哀》中,使用"圓規"的意象來表達情侶之間的愛情,從而使該意象成為玄學派詩人最著名的"奇思妙喻"這對於一貫以鴛鴦、蝴蝶等意象來歌頌愛情的中國文學來說,無疑是十分新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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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離辭:節哀》節選)

詩人把一對夫妻比作成圓規的兩腳,想想看,圓規的兩腳是由一個固定軸固定的,這就象徵了夫妻之間的結合點,也就是共同點。當要畫圓時,必須有一腳固定住,另一腳圍著固定的一隻旋轉。這就表明了夫妻的一方都是隨另一方而動的,是以另一方為中心的。二者的密切相連完成了一個完美的圓,夫妻雙方走過了一個完美的人生。

多恩採用的"圓規"意象,雖然表面看起來奇異,不合常理,本質上卻極為妥當貼切的。讓世人覺得""正是多恩想要達到的效果,因為他不喜歡當時流行的辭藻華麗的詩風,而他的感情也不是通常的甜美詩體所能表達出來的,因此他選擇走一條異於常人的新路,給文藝復興時期的英國詩壇帶來一股清新的風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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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實生活中的圓規)

約翰·鄧恩對愛情的讚美可以說達到了極至的程度,但他又生活在一個變動頻仍,舊信仰與新學說新信仰相互鬥爭,且逐漸被新信仰所代替的時期。因此他不相信"永遠忠誠"之類的說法。他對整個人生和社會都產生了懷疑,尤其是對男女雙方之間能否從一而終極為懷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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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ongTo》節選)

這就符合了多恩愛情詩歌的另一題材:對愛情的否定。這方面的典型代表作要算《SongTo》,詩歌通篇都是赤裸裸的對女性的不忠進行批判,毫無一絲遮掩。字裡行間無不透露出他對女性不忠的諷刺和不屑。除此之外也在語言上經常採用口頭談話方式,顯得活潑輕鬆、戲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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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七世紀的英國)

面對"愛情"這個對人類來說"永恆的主題",約翰·鄧恩的詩歌之中有著對淳樸愛情的讚美與嚮往,他渴望愛情,但同時又害怕愛情。因為身處與那個特殊的時代,約翰·鄧恩對於愛情產生了深深的懷疑,這一點從他詩歌之中對於愛情的否定就能夠很好的看出來,他對於愛情的這種矛盾心理也就反應出了當時人們所面臨的一些問題。

四、約翰·鄧恩詩歌的特點

約翰·鄧恩在詩中還慣常與人爭辯。因此不少詩中他都採用了辯論的口氣。像《神聖十四行詩》第10首,《日出》,《宣佈成聖》等等都是以這種口吻寫作的。在格律上他也是一反往常平實,甜美的樂調,總是給人一種很突然的感覺,顯得突兀,不和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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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聖十四行詩》節選)

就拿他的詩歌開篇來說吧,它們往往是以一個命令開篇的,如"請站一下,聽我給你講一課"(《影子的一課》);"看上帝面上請住嘴,讓我愛"(《宣佈成聖》)。又或者是以一個疑問開篇,如"我真不明白;你我相愛之前在幹什麼?"(《早安》);"是您把我創造,您的作品也會衰敗?"(《神聖十四行詩》第1首)。

甚至是一個質問,如"忙碌的老傻瓜,任性的太陽,為什麼你要穿過窗極,透過窗簾前來招呼我們?難道情人的季節也得有你一樣的轉向?"(《日出》)。還有一個招呼,如"死神,你莫驕傲

"(《神聖十四行詩》第10首);"去吧,快去抓一顆流星"(《》)等等。然而儘管這些開篇突然,卻起到一種與眾不同的效果。它能一下吸引讀者的目光,抓住讀者的心,使讀者很快投入到詩歌當中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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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影子的一課》節選)

約翰·鄧恩詩歌的這些特點往往給每一位讀者帶來的是之中新奇的感覺,每個人在讀他的作品的時候都會不由自主的想要了解接下來作者該要寫出何等的內容。因約翰·鄧恩的作品形式不拘泥於當時很多人詩歌創作的形式,讀者們也就不能夠猜出作者寫作將會出現怎樣的內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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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藝復興時期的代表人物)

而且,作為生活在文藝復興時期的約翰·鄧恩來說,

他所面對的是新文化與舊文化的碰撞,是完全顛覆傳統的一種文化革新,所謂的復興古希臘羅馬文化,只不過是為了更好的將利劍插入舊文化的心臟,從而徹底毀滅它。這對於約翰·鄧恩來說無疑是一種冒險,是一次戰爭,所以他一反舊文學創作的思路,以自己豐富的想象力創造出了自己的詩歌特色。

結語:

通過了解約翰·鄧恩詩歌創作的內容、形式和風格,我們看見了在當時那個思想大爆發的時代,學者們發揮自己的創造力與想象力,創造一個又一個不朽作品的過程。同時也正是像約翰·鄧恩這種不拘泥於傳統的學者,在文藝復興時期,西方的學界才會呈現出欣欣向榮的景象。

約翰·鄧恩在詩散界是一朵奇葩,他作為玄學派的代表人物,他的作品帶著濃濃的玄學派詩歌的特點。在他的詩歌之中我們能夠看見那天馬行空的想象力,也可以看見作品對於當時殘酷現實的批判。他的創造性寫作為詩歌開闢了一條新的道路,影響了後世幾代人。他是值得我們去研究與探索的。




參考文獻:

陳嘉:《英國丈學作品選讀》;

郭群英、毛卓亮:《英國文學救程》;

王佐良、何其莘:《英國文藝夂興時期文學史》;

顧瑩華:《約翰多思的詩歌特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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