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现主义和新表现主义的艺术
表现主义概论
表现主义（Expressionism）指艺术中强调艺术家的主观精神和强烈的感情表现，而忽视对描写对象形式的摹写，而导致对客观现实形态的夸张、变形扭曲乃至怪诞的抽象化处理的一种思潮。多用来表达苦闷、恐惧的情感，很少主题欢快的作品。表现派的基本特征是：使用鲜艳大胆跳跃的颜色、狂乱的线条、扭曲的形式、平面化而缺乏透视。表现主义强调，艺术的目的不是为了给人以教化，而是传达内在的信息，是情感的宣泄释放。
埃贡·席勒《爱德华·科斯马克肖像》
它是20世纪初期绘画领域中特别流行于北欧诸国的艺术潮流。北欧各国的传统艺术中，很就存在着表现主义的因素。例如早期日耳曼人的蛮族艺术、中世纪的哥特式艺术中，就有着许多巧妙变幻的艺术作品。文艺复兴艺术的一部分作品中，可以看到矫饰的构图、变形的形象、夸张得近乎荒诞的画面。这些，都表露出强烈的表现主义倾向。19世纪末的象征主义和德国浪漫主义艺术家——弗里德里希、勃克林、克林格尔等人，更是通向现代表现主义艺术的直接的桥梁。
《独立战争》
20世纪表现主义的主要基地是德国。这是由德国从统一后到发动第一次世界大战整个急剧膨胀的备战体制所带来的文化和精神危机所决定的。“在这个意义上说来，表现主义艺术的道路，同时也最强烈、最典型地标志着德国艺术的命运。在1914年前强大的保守力量和寻求变革的力量之间发生矛盾的时代，在1914年和1918年的战争年代，在1918至1923年的革命和通货膨胀的年代，在1924年1929年的繁荣和压制的时代，这条艺术道路一直在与这些时代并行地发展着。”“德国表现主义者反对把军队、学校、家长制家庭和皇帝当作确认的权威，公开表示站在劳苦大众一边，站在贫穷者、受压迫者、妓女、疯子和受苦青年一边。表现主义运动赋予艺术创造者以崇高的地位，期望他们带头建立新秩序，尤其是培育一代新人。”他们强调反传统，不满于社会现状，要求改革，要求“革命”，这是积极的一面。
马克斯·佩希施泰因
他们大都受康德哲学、柏格森的直觉主义、尼采的主观唯心主义哲学、弗洛伊德的精神分析学说和斯泰纳的神秘主义影响。表现主义艺术家往往从自身的小资产阶级局限性出发，丑化和扭曲一般人的精神世界，追求一种怪诞的、畸形的表现，因而脱离了广大人民群众的审美要求。这不能不说是它的消极的一面。总之，它反映了资本主义社会中的资产阶级知识分子的孤独、失魂落魄和恐惧心理。
爱德华·蒙克《呐喊》1893年
19世纪末，欧洲艺术是由印象主义和象征主义两大阵营的对立形成的。在象征主义画家群中，有五位属于不同国籍的画家，把自己的艺术又从象征主义引向了表现主义。他们的实践提出了表现主义的某些原则，因而通常认为他们是表现主义的先驱者。这就是奥地利画家古斯塔夫·克里姆特、埃贡·席尔、瑞士画家费尔南德·霍德勒、比利时画家詹姆斯·恩索尔和挪威画家爱德华·蒙克。他们有较长时间在德国居留和生活，因此，对德国表现主义的产生，有着重大的影响。
马克斯·佩希施泰因《卧姿裸女》1911年
德国表现主义主要由两个集团组成：德累斯顿的“桥社”(Die Brucke)和慕尼黑的“青骑士”(Der Blaue Reiter)。它们的美学目标和艺术追求与法国的野兽主义相似，只是带有浓厚的北欧色彩与德意志民族传统的特色。表现主义受工业科技的影响，表现物体静态的美。
《多莱多风景》
德累斯顿的“桥社”成立于1905年，差不多与巴黎的野兽主义同时，它的创始者是在德累斯顿技术学院学习建筑的四名学生——恩斯特·路德维希·基尔希纳（1880－1938）、埃利希·赫克尔（黑克尔1883－1970）、弗里茨·布列依尔（布莱尔 1880－？），和为这个组织起名桥社的卡尔·施密特·罗特鲁夫（施米特·罗特卢夫 1884－1976）。“桥社”一词的含义是团结所有德国艺术家，共同起来反对腐败的学院派绘画和雕塑，建立一种新的同日耳曼传统有联系的而又充满现代情感和形式的美学，从而在艺术家和生活精神之间建立一座“桥梁”。
《桥社四人组》基希纳
随后加入的画家还有埃米尔·诺尔德（1867－1956）、马克斯·佩息斯太因（佩希施泰因 1881－1955年）、奥托·米勒（1874－1930）和瑞士画家古诺·阿米埃（1868－？）、芬兰画家阿克赛·加伦－卡列拉（1865－1931）。还有在巴黎参加野兽主义运动的吉斯·凡·童根，在回到德国后也成为桥社的一员。基尔希纳在一份宣言中声称：“每一个人，每一个属于我们的人，直接地、毫不虚伪地表现出驱使他们进行创作的东西。”
埃米尔·诺尔德《围着金牛犊的舞蹈》
他们赞赏凡高和高更的作品，对蒙克那充满强烈悲剧情感的艺术持肯定态度，而且对原始艺术怀有虔诚的崇拜。桥社画家对于社会问题极为关注，描写自然和城市中变化多端的世态百相，总带着一股愁闷的、空虚的、木偶般的神态。这也许是由于这个德国历史上最动荡、最不安宁的时代所投给德国人民心灵上的阴影所致。和这种对生活不安与绝望焦虑的心态相适应，桥社画家在风格和形式上的探索，也带有强烈的感情色彩。他们在版画艺术上的努力似乎更适合这种心态的体现。因此，这个时期的德国版画，也取得了极大的突破。就形式语言而论，1905－1906年间，他们多采用流畅、松弛、自由、柔和的线条；而1907－1908年间，则变得倾向于紧张、曲折、斜向的线条；到1909－1910年间，又变得短促、坚硬。大部分人喜欢有力的、棱角清楚的轮廓和装饰性的主观色彩。
埃米尔·诺尔德《圣灵降临节》1909年
另外一个表现主义画家集团“青骑士”（蓝色骑士）集团在德国南部的慕尼黑。1909年成立，取名“青骑士”是借用1912年5月在慕尼黑出版的一本美术年鉴的名称。年鉴的编辑者是瓦西里·康定斯基（1866－1944）和弗朗兹（弗兰茨）·马尔克（1880－1916）二人。1911年12日，他们组织了一次展览，展出范围十分广泛，除了法国先锋艺术家的作品之外，德国表现主义画家也参加了展览。除桥社成员外，还有“青骑士”相关的奥古斯特·马凯（麦克 1887－1914）、阿历克赛·冯·亚夫伦斯基（1864－1941）、保罗·克里（克利 1879－1940）、加布里埃·明特（1877－1962）和马利安娜·冯·维勒夫金（1870－1938）、海因里希·康彭东克（1889－1957）等人。
弗兰茨·马尔克《林中鹿》
他们组成了“首届《青骑士》展览”俱乐部，形成了南部德国表现主义画家的核心。法国奥弗斯主义画家德劳内的作品对这一群画家有重要的影响。他在立体主义基础上的松散的几何形结构、那大胆吸收色彩光学原理而创造的色彩技法，都给“青骑士”集团的青年画家以很大的启示。
康定斯基《第一幅水彩抽象画》
只出版了一期的《青骑士艺术年鉴》是他们思想和理论的阵地。这份年鉴实际上是一本资料集成。它们不仅包括有关现代文明和“美的艺术”的介绍，而且也包括他们认为必要的有关原始艺术、工艺设计、宗教艺术等方面的资料；不仅有欧洲古典文明体系的艺术，而且也包括作为“人类希望和忧虑的传达者的艺术”；不仅有德国艺术，而且也包括俄国、法国、意大利、西班牙等国的艺术。它的作用，显然是希望成为表现主义的一本百科全书，或者是垂手可得的工作手册。因而，可以说，它贯穿了青骑士画家们的主要原则：希望发现和创造新的表现手段，以传达人性内在本质的骚动与抗争。在这一点上来说，与桥社的宗旨是一致的。与桥社不同的是：青骑士集团的表现主义采用抒情的抽象语言。他们对不可见的内在精神比对于可见的外部世界更感兴趣，希望给这种内在精神以一种可见的形和色，从而把艺术和深刻的精神内容融为一体。这些纲领集中地表现在康定斯基的艺术实践中。
《蓝骑士》
表现主义的画家介绍，详见本公众号其他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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