延安必康吃監管“黃牌”:不單是炒概念翻車?

撰文 | 吾十二

上市公司披露利好以期獲得市場正向回饋,本無可厚非,但炒概念翻車就很尷尬了。

上週,延安必康及公司管理層收到深交所監管函及通報批評後,又收到陝西證監局下發的兩張警示函。緣由是新冠肺炎疫情期間,延安必康披露公司將生產口罩等疫控防護品,以及與深圳圖微安創戰略合作開發多肽藥物,涉嫌信披違規。


蹭疫情概念翻車

簡單回溯下事情過程,疫情最嚴重期間,國內企業紛紛捐款捐資,其中醫藥企業更積極承擔社會責任,或加碼生產疫控防護品,或研發抗疫藥物,中醫藥公司延安必康亦發了多則與抗疫有關的公告。

延安必康吃監管“黃牌”:不單是炒概念翻車?

受到監管的公告,一條為生產口罩的公告。2月5日,公司公告稱,收到來自大股東所在地新沂市政府的緊急通知,為應對疫控防護品物資短缺,延安必康應儘快完成生產線改造,完善生產許可等項目手續報批,力爭日生產30萬隻醫護級口罩。

但上述公告中,公司並未提示尚無口罩生產業務,尚未取得口罩產品生產許可資質等風險,亦未披露口罩生產線改造的投資、建設、預期回報、對上市公司影響等詳細信息,在監管部門問詢後,才補充披露詳細信息及提示風險。

另一條是抗疫藥物公告,2月7日,延安必康公告稱,與深圳市圖微安創簽署戰略合作,開發治療組織器官纖維化的多肽藥物。而該藥物在應對當下新冠肺炎患者的治療以及未來出院病人進一步的康復治療具有重要臨床價值。

同樣,該公告未明確說明作出多肽藥物治療新冠肺炎的判斷依據,未對相關藥物研製的時間過程、後續研發、審批程序等重要信息進行披露,也是在被問詢後,才補充披露。

以上密集利好公告的時間點很有意思,緊接著春節+疫情後首開盤(2月3日)不久,公告內容和抗疫有關,而公告期間,公司股價亦有小幅的上揚。2月5日、6日公司股價更是漲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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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此,延安必康的行為很快得到監管部門注意,先是中小板公司管理部出具監管函,後深交所通報批評。3月12號,公司公告披露,收到陝西證監局《關於對延安必康製藥股份有限公司採取出具警示函措施的決定》及《關於對谷曉嘉、香興福、蘇熳採取出具警示函措施的決定》兩張警示函。

我們大概梳理了下,監管部門的處罰原因,均是出在了信披問題。即陝西證監局認為,公司生產口罩及與圖微安創合作的兩則公告,未對生產項目和合作做詳細充分的披露,且未進行充分的風險提示,存在信息披露不完整、不準確的情形。

遭罰背後,金融棒棒糖感興趣的是背後動機,表面來看,我們可以判斷,此明顯是上市公司借疫情,釋放利好消息,蹭口罩概念和抗疫藥物概念,意在給股價和公司業務預期加分,未料到的是翻車了。


為兄弟公司輸血紓困?

熟悉資本市場的人,想必對延安必康這家借殼上市的公司,多少有所耳聞,一度負面新聞很多。因此作為專業財經觀察者,我們也不滿足看到的表象,金融棒棒糖發現,更深層的是,上市公司亦在借疫情給大股東旗下公司紓困輸血。

根據補充公告,我們發現,投資生產口罩等防疫物資的主體為延安必康的全資孫公司,該孫公司則是租用上市公司大股東的全資子公司江蘇嘉萱智慧健康品有限公司生產線改造後來生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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捋一下關係,就是說上市公司租用兄弟公司,即大股東旗下子公司的車間和設備來實際生產,然後出錢把車間和設備改造成口罩生產線。為此,上市公司付出投資3800萬元,資金自籌。

上市公司的回報為一:增加新業務。二:新業務的收入。估算為口罩生產線改建項目,投產後年均可實現年營收8216萬元,稅後淨利潤1337.68萬元。

但是為什麼要租用兄弟公司江蘇嘉萱的車間和設備?這裡面大有文章。江蘇嘉萱2011年成立,成立最初是賣水和飲料的,2015年被必康收購,2017年7月才改名並變更經營範圍,主業為紙尿褲和女性護理用品等健康用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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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江蘇嘉萱的健康用品項目,是必康在江蘇新沂投建的“必康新醫藥產業綜合體”項目的一部分,健康用品項目全部投產後,公司將成為國內單體最大的衛生護理用品生產銷售企業之一。新沂政府官網披露,該項目最新進展是,截至去年7月項目部分投產。

從時間線來看,江蘇嘉萱的健康用品項目投產時間並不長,尚不清楚是否全部投產,我們的疑問在於,為什麼要著急租給上市公司?沒有口罩生產業務和資質的延安必康,僅從公眾公司經營而言,為什麼要花錢花時間做與主業不相關且存在一定風險的業務?

江蘇嘉萱的“資金困境”或許能給出答案,天眼查數據顯示,公司從2019年到現在,因為買賣合同糾紛遭到密集訴訟,梳理訴訟內容多為江蘇嘉萱的上游原材料供應商。比如無錫優佳無紡科技公司向江蘇嘉萱供應全諾爾高分子複合芯體產品,被拖欠貨款480.33萬。蘭溪一家提供透氣膜、無紡布產品的公司,被江蘇嘉萱拖欠貨款17.5萬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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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時,江蘇嘉萱2019年11月以來已連續兩次被法院列入被執行人,涉案金額250.1萬元。也是從去年開始,在人民網的領導留言板板塊,可以看到數起員工在線討薪,並爆料公司拖欠130人工資。

據延安必康公告,其租用江蘇嘉萱生產車間及配套設備,租用費用合計1303.31萬元,這筆資金對江蘇嘉萱而言,無疑能解燃眉之急。


何時能反哺地方產業?

事實上,延安必康已不是第一次受到監管處罰措施。2019年5月,因大股東、持股5%以上的股東上海萃竹股權投資管理中心(有限合夥)和周新基(公司董事)平倉減持,被陝西證監局採取出具警示函的監管措施。

緊接著,因延安必康在2018年業績預告中披露的淨利潤與年報實際淨利潤數據差異較大,且未在2019年1月底前修正業績預告,未能及時、準確地履行相關信息披露義務,收到監管函。

我們都知道,延安必康是陝西必康作價70.2億元,於2015年底成功借殼“九九久”上市,後延安國資入股,在2018年遷址註冊到延安,李宗松為上市公司實際控制人。

借殼後,延安必康可謂負面纏身,被指業績變臉下滑,財務狀況惡化;李宗松在資本市場運作,用上市公司大股東質押上市公司股票的錢,來認購東方日升,結果深陷被動減持“泥沼”;多次遭監管部門監管問詢。

延安必康吃監管“黃牌”:不單是炒概念翻車?

我們無意深究延安必康在資本市場的種種運作,也不去分析公司財務數據可能暗含的雷區,作為地方財經觀察者,因延安必康被監管的契機,我們關注的是,作為公眾上市公司,也是延安第一家上市企業,公司對當地的反哺到底在哪?

延安國資最初入股併力促必康遷址背後,肯定是希望上市公司能支撐當地產業,支撐就業,為實體經濟有所貢獻。在必康遷入的當年12月,當地政府部門就組織了必康藥業項目協調會,推進延安必康落地建設。

我們綜合查詢獲悉,延安和必康計劃合作的項目為現代醫藥智慧健康綜合體項目,2019年3月,延安官方披露的項目動態為,加強與企業協調對接,督促企業儘快落實建設資金,力爭上半年開工建設。

關於這個項目最新的進展,金融棒棒糖並未查詢到它是否已落地建設。而在上市公司的公告中,我們也沒有發現這個項目任何信息。

我們注意到,延安必康在醫藥產業鏈上下游的佈局動作,目前與延安關聯亦不大。上游佈局中藥材種植和修建國家中藥材儲備庫,如河南山陽的必康國家中藥材儲備庫暨大數據交易平臺。在中成藥製造環節,有江蘇新沂的“製藥生產線技改搬遷項目”和“必康醫藥數字工廠”。下游則連續併購藥企。

當然,上市公司的業務佈局自有其考量,但我們更希望,吃了地方政府紅利的延安必康,也能更多的為當地做貢獻,利用上市公司的平臺,反哺當地的中藥產業,進而為實體經濟做貢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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