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轼的伟大都蕴藏在这一句词中:一蓑烟雨任平生

在中国古代,苏轼是经历磨难最多、生活起伏最大的作家之一。

在多次的宦海浮沉中,饱受痛苦折磨的苏轼不屈服于命运摆布,从自己生活经历出发对人生社会进行了深入思索,并通过对儒道释等传统哲学的吸收融合,逐渐形成了一套独特的人生哲学,这种人生哲学使得苏轼能以一种超然的审美态度对待人生,在处境最艰难的时候,也能写出最达观,最至情的诗文。

苏轼的伟大都蕴藏在这一句词中:一蓑烟雨任平生

究竟该如何概括这种哲学态度呢?用苏轼的一句词来概括最为恰当:一蓑烟雨任平生。

这句词出自苏轼的《定风波·莫听穿林打叶声》:

莫听穿林打叶声,何妨吟啸且徐行。竹杖芒鞋轻胜马,谁怕?一蓑烟雨任平生。

料峭春风吹酒醒,微冷,山头斜照却相迎。回首向来萧瑟处,归去,也无风雨也无晴。

苏轼的伟大都蕴藏在这一句词中:一蓑烟雨任平生

在词前的小序中,苏轼交代了这首词的写作缘由:三月七日,在沙湖道上赶上了下雨,拿着雨具的仆人先前离开了,同行的人都觉得很狼狈,只有我不这么觉得。过了一会儿天晴了,就做了这首词。

这首词作于宋神宗元丰五年春,当时是苏轼因“乌台诗案”被贬为黄州团练副使的第三个春天。

神宗元丰二年的“乌台诗案”使苏轼遭受了第一次重大打击。元丰二年八月,刚到任不久的苏轼正想为湖州百姓办些实事,以继续实现他经世济民的理想抱负时,监察御史李定从苏轼近年来所写的诗作中摘出与新法有关的诗名,说是讽刺新法,“鼓惑民心”,弹劾他“愚弄朝廷,妄自尊大”,对他大加讨伐,定下“多条可废之罪”。

这样苏轼便于神宗元丰二年八月从湖州任上以“谤讪新政”的罪名被御史台逮捕入狱。经过近5个月的审讯,受尽屈辱的苏轼才被释放,贬为黄州团练副使,不得签署公事。这就是宋代最大的文字狱,历史上著名的“乌台诗案”。

苏轼的伟大都蕴藏在这一句词中:一蓑烟雨任平生

在黄州的三年,苏轼的思想经历了一次极大的变化,苏轼从自身经历出发,通过对人生诸问题的深入思索,通过对儒、道、释多种哲学思想的吸收整合,终于从理论哲学的高度找到了一种理想的处世方式和人生追求,做到思想上的豁然洞达。

《定风波·莫听穿林打叶声》所体现的便是作者超越之后的旷达胸怀和任天而动、倔强自信的精神风貌,也可说是词人获得精神新生之后人生态度的一次艺术表白:

不用注意那穿林打叶的雨声,何妨放开喉咙吟唱从容而行。竹杖和草鞋轻捷得胜过骑马,有什么可怕的?一身蓑衣任凭风吹雨打,照样过我的一生。
春风微凉吹醒我的酒意,微微有些冷,山头初晴的斜阳却应时相迎。回头望一眼走过来的风雨萧瑟的地方,我信步归去,不管它是风雨还是放晴。

苏轼的伟大都蕴藏在这一句词中:一蓑烟雨任平生

这位手拄竹杖,脚蹬草鞋,任风雨而行,旁若无人,神态自若的吟啸徐行者不正是作者后半生生活的写照吗?人的一生不知要经过多少风吹雨打,在风雨面前,有的失魂落魄,有的人却昂然前行,脚步更加矫健。对作者来说,“风雨”也好,“斜阳”也罢,一切过后就“也无风雨也无晴”,这是一种顿悟,一种超脱,一种醒醉不分、忧乐两忘的无差别境界。

黄州五年的贬谪生活,不但没有压垮苏轼,反而把他锻炼成为一个性格顽强、胸怀旷达的伟大作家,正如清赵翼所言“国家不幸诗家幸,赋到沧桑始到工。”

苏轼的伟大都蕴藏在这一句词中:一蓑烟雨任平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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