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工不停學——讀曹文軒《草房子》,和解是最終的幸福

花幾天時間看完了《草房子》(什麼神書,居然然能夠霸佔一個媽媽追劇的時間?!),一個小學生在油麻地生活的幾年發生的一切,牽引著我的思緒,我自認為那個年代離我已經很遠,水鄉的故事也不能引起我這個在陸地長大人的共鳴,但沒想到,就像作者在最後寫的那樣“

感動人的那些東西是千古不變的”,我一拿起書,就被故事中人物交織的命運深深地吸引:

“釘子戶中的鐵釘子”

秦大奶奶是“釘子戶中的鐵釘子”,她總說離油麻地小學佔了她的地,說什麼也不願搬進政府給她安置的的大房,硬是蝸居在油麻地小學西北角的小屋裡。

除了對抗搬遷,還各種給油麻地小學的師生添亂:踩校園的菜地、摘菜地的菜扔進河裡、把自己養的雞鴨鵝趕進菜地裡拱菜、孩子們來她屋子周圍的艾地裡玩,她把柺杖敲得咚咚響……

在大人眼裡,秦大奶奶是個很可惡的老婆子。

於是,學校把菜地圍上、拔掉秦大奶奶為了多佔地種的艾草,然後種上欐樹、在秦大奶奶屋後靠河邊的地方也種上柳樹;

秦大奶奶的對策就是在欐樹苗圃上打滾、把“戰友”雞鴨鵝趕進校園裡拉屎亂叫,擾亂學校的教學……

停工不停學——讀曹文軒《草房子》,和解是最終的幸福

學校不能讓她得逞啊,於是花錢買了幾十捆蘆葦圍成長長的籬笆,把秦大奶奶和她的雞鴨鵝完全阻隔開來……

文教幹部來學校檢查的那天,秦大奶奶瞄準了籬笆的一個小洞,把雞鴨鵝趕進校園,雞鴨鵝毀了文教幹部正在聽的課,令校長十分尷尬……文教幹部集合地方領導一商量,立刻實施拔掉“釘子戶”的方案,三天給秦大奶奶建了新房,然後強行把她放在門板上扛走!油麻地小學的師生七手八腳就把秦大奶奶的家當抱的抱、捧的捧,雞鴨鵝也一窩搬走了……

停工不停學——讀曹文軒《草房子》,和解是最終的幸福

雙方的對抗火花四濺,達到了頂峰!

為什麼我會對這段這麼有感悟?因為我在這些對抗中我看到了自己。

在工作中,在家庭中,曾經有那麼一段時間,我慣性地認為:他怎麼會這麼想?他為什麼總要和我對著幹?於是我開始用自己的方法去做一些事,總希望對方能夠屈服,並按照我的想法來做事。就如摘菜踩樹苗放雞鴨鵝的秦大奶奶。

但結果是什麼呢?這樣做不但不能讓對方不屈服,還會讓對方反抗的手段和方法升級,就如從圍菜園到拔艾草最後攔上長長的籬笆的學校。

不滿產生抱怨,而且我們的意識雷達總能捕捉到對方不符合我們意願的地方,所以我們隨時揹著軍火庫,怒火總是在很小的火花中就被點得劈啪作響。天天都是“職場火拼”、“婆媳撕逼戰”、“夫妻抬槓戰”的主角,生活啊,你能不能再“精彩”點?

當晚,校長的兒子桑桑發現了躺在艾地裡的秦大奶奶,大家把她扛回去,第二天她又會在艾地裡被發現;她老了,大聲叫喊已經無力,於是換成了無聲的對抗。再後來,她乾脆像螞蟻一樣撿來各種爛席子破布,在原來的小屋處搭一個破窩棚。她這邊搭著,那邊人拆,她不罵人也不哭,只是繼續撿棍子搭。

停工不停學——讀曹文軒《草房子》,和解是最終的幸福

冬天快到了,校長看到秦大奶奶的身影,嘆了口氣:“算了,緩緩吧。”還派人給她搭了個過冬的臨時窩棚。

看到這裡,我突然覺得緊繃、壓抑的胸腔擠進來一絲溫暖的空氣。

油麻地小學的親人

果然,很長一段時間,大家相安無事。

第二年春天一到,被寒冷箍了一個冬天的孩子們開始到處撒歡,有個小女孩為了撿河裡的一枝月季花,居然掉進了河裡!

當時大家都在上課,沒有人能夠發現她。就在她即將永遠地沉沒於水中的時候,她看到了一個人影,像一件黑色的布褂被大風吹起,從高處向她飄落下來……

是的,是秦大奶奶將她救了上來。

孩子上岸了,秦大奶奶卻看不到了。等大人們循著孩子的哭聲把秦大奶奶從河裡撈起來的時候,她似乎已經沒有氣了。

大家牽來牛,把軟手軟腳的秦大奶奶放在牛背上(農村救助於溺水者的方法),大家焦急地看著牛一圈圈走著,小女孩跺著腳大聲叫著“奶奶——奶奶——”,這聲音,撕裂了春天的空氣。校長把學校的孩子們都喊來,讓他們一起喊,孩子們的聲音排山倒海……

停工不停學——讀曹文軒《草房子》,和解是最終的幸福

在眾人的期盼中,秦大奶奶神奇般地醒了過來!

接下來的事情,讓我的胸腔變得開放,裡面似乎有花兒飄出來:

孩子們此後見她都一聲接一聲地喊:“奶奶~”(再不是“秦大奶奶”);

油麻地小學的女老師以及村裡的一些婦女,都輪流來照料她;

學校的孩子們沒過多久就再也沒聽到雞鴨鵝的叫聲;

去艾地的孩子們越來越多,女孩子們鑽進奶奶的窩棚,等著奶奶給扎小辮,用鳳仙花染指甲;

半夜颳風下雨,老師們想起有些窗戶沒關,等他們起來去關的時候,看見秦大奶奶正用柺棍夠那些她關不著的窗子;

讓大家怎麼都沒想到的是,秦大奶奶竟然主動搬家,油麻地的師生攔都攔不住……

停工不停學——讀曹文軒《草房子》,和解是最終的幸福

最終,秦大奶奶和油麻地的人們永遠地分開了,這次僅僅是因為幫助學校撿一個長到水裡的南瓜,掉到水裡,再沒醒來過。

無兒無女的秦大奶奶在封棺時,得到了校長夫人親手從兒子桑桑頭上取下來的一縷頭髮(按當地風俗,給老人封棺,要取一縷兒孫的頭髮,放在老人身旁),更讓人感動的是,給秦大奶奶送葬的隊伍之壯觀,是油麻地有史以來所沒有的,大概也是油麻地以後的歷史裡不可能有的。

一個被大家都厭惡的“惡婆婆”,最終怎麼能得到如此的禮遇?

這一切都源自於她的選擇。

看到掉進水裡的小女孩,她完全可以以“我年紀大了”為由去找人來救人,但她卻選擇了自己跳進冰冷的水裡救人——差點搭上自己的性命。

也許她本來真的會搭上自己的命。但是這個老人卻得到了孩子們的挽留,那一聲聲童稚的“奶奶——”像一種力量把她拉回到人世。

她苦了一輩子了, 不能不得到回報就離開。老天雖然沒有給她留下兒女,卻在她人生的盡頭讓她嚐盡兒孫繞膝的天倫之樂,並且在死後得到即使有兒女的人也得不到的尊重。

老天爺是公平的,當我們選擇去愛別人時,別人也會回報我們無盡的愛。

停工不停學——讀曹文軒《草房子》,和解是最終的幸福

油麻地的柵欄、秦大奶奶的雞鴨鵝,都是我們在心裡豎起的牆,我們看似是在對抗那些不聽我們話的人,其實一直以來,對抗的都是我們自己——如果秦大奶奶撒手不管這個小女孩,她的餘生還會在所有人的鄙夷中度過。就因為她打開了自己的心門,用愛去對待這個她並不滿的世界,結果,得到了這個世界最美好的回報。

所以,我們看不慣別人,其實就是在對抗自己,是過火花四濺緊繃對抗的人生,還是打開心門,放出自己內心的愛,就在我們自己的選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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