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翠鳥資本
曾經的影視一哥華誼兄弟（300027.SZ）風光早已不在，日子不好過。
近日，華誼兄弟發佈2019年度業績快報，報告期內，公司實現營業總收入23.12億元，比上年同期下降40.59%，歸屬於上市公司股東淨利潤為-39.63億元，比上年同期下降262.56%。
華誼兄弟表示，造成公司2019年度大額虧損的主要原因是主投主控的電影項目缺失，以及計提商譽減值準備、長期股權投資和其他資產減值準備。
這樣的業績在資本市場上也得到了反映。截至3月9日，華誼兄弟收盤價3.92元/股，距離2015年時最高價32.13元/股，已下跌88%。
主投主控作品缺失
成立於1994年的華誼兄弟，因為馮小剛的系列賀歲電影在業界聲名鵲起。
1998年，華誼兄弟投資了馮小剛的影片《沒完沒了》，以此正式進入電影行業。《沒完沒了》、《一聲嘆息》、《大腕》等一大批作品成為春節賀歲檔的期待。
此後的二十多年，華誼兄弟累計出品、製作、發行了100多部影視作品，總票房超過200億元，並於2009年登陸創業板，成為“中國影視第一股。”
登陸資本市場之後，華誼兄弟迎來了快速發展期。
從2009年至2017年，其營業收入從6.04億元，增長到35.03億元，歸母淨利潤也從0.85億元，增長到8.28億元。2015年度，其市值一度高達近900億元，成為當時的名符其實的大白馬。
如今的華誼兄弟，無論從股票市值，還是業績來看，相比四、五年前的光景，早已黯淡不少，不可同日而語。
2018年，華誼兄弟歸母淨利潤虧損10.93億元，2019年，預計歸母淨利潤虧損39.63億元。目前，華誼兄弟的市值也僅剩下110億元。
由業績連續兩年大額虧損，顯然，今年將是華誼兄弟的關鍵之年。
另一方面，華誼兄弟在影視作品上的影響力已經大不如從前。
曾經，華誼兄弟推出了一大批深受觀眾喜愛的電影作品：《手機》、《天下無賊》、《寶貝計劃》、《集結號》、《非誠勿擾》系列、《功夫之王》、《風聲》、《唐山大地震》、《狄仁傑之通天帝國》、《畫皮2》、《十二生肖》、《西遊降魔篇》、《狄仁傑之神都龍王》、《私人訂製》等。
特別是2016年賀歲檔，華誼兄弟憑藉投資影片鬼吹燈之《尋龍訣》、出品影片《老炮兒》兩部作品，收穫近26億元票房，成為當時賀歲檔最大贏家。
但是，2016年之後，影視作品衝勁不足有所顯現。
2016年，華誼兄弟叫座的影片只有《老炮兒》，電影《紐約紐約》、《靈偶契約》、《奔愛》票房均沒有突破5000萬元，參與出品的兩部電影《搖滾藏獒》和《陸垚知馬俐》票房僅為3926萬元和1.92億。
2018年，《狄仁傑之四大天王》、《找到你》、《胖子行動隊》、《雲南蟲谷》、《江湖兒女》、《遇見你真好》均市場反應平淡。憑藉《芳華》14.23億的票房和《前任3：再見前任》的19.42億票房，讓華誼兄弟的電影成績並不太難看。
2019年，華誼兄弟主投主控的電影卻是一片空白，表現黯淡。
“作為一家以內容生產為核心競爭力的傳媒公司，這樣的失誤堪稱致命”， 華誼兄弟副董事長王中磊在2019年底致全體員工的信中如此說道。
《八佰》和《手機2》因故沒有上映，造成春節檔和暑假檔缺席。
2019年其上映影片包括《雲南蟲谷》、《把哥哥退貨可以嗎》、《小小的願望》、《我和我的祖國》、《攀登者》、《只有芸知道》等。除了《我和我的祖國》憑藉建國七十週年的情懷成功收穫31.46億元票房，其餘電影票房均未達預期。《雲南蟲谷》收穫1.49億元票房。馮小剛新片《只有芸知道》票房表現欠佳，僅為1.56億元。
王中磊認為，華誼兄弟的電影團隊已經連續第四年交出遠遠低於預期的成績單，不僅常態化優質內容生產力不強的問題沒有得到解決，甚至還出現了“斷貨”的現象，從最初缺席一個檔期，變成了現在只上映一個檔期，人才的儲備與培養也乏善可陳。
相比之下，反而是2018年華誼兄弟的日子要好過一些，《芳華》斬獲了14.23億票房，《前任3：再見前任》的票房達到了19.42億，兩部影片共計33.65億票房，給華誼兄弟帶來豐厚收益。
併購和高商譽風險猶在
2018年，華誼兄弟出現上市之後的首次虧損。公司實現歸屬於上市公司股東的淨利潤-10.93億元。報告期內，外延式併購的風險逐步顯現，華誼兄弟計提了9.73億元商譽減值，仍有高達20.96億的商譽。
王中軍曾經反思：“我們從2009年上市，從6800萬利潤衝到2015年的時候，已經連續三年都是近10億利潤。所以自己也是盲目樂觀吧，盲目樂觀的時候對花錢控制得沒那麼好。”
曾經風光無限的經紀人業務陷入危機是華誼走下坡路的一個因素。
公司旗下曾經同時擁有李冰冰、周迅、范冰冰、黃曉明、鄧超等70多位明星。經紀人業務是華誼除了電影之外的重要收入部分，最高時業務收入佔比高達31%。但是，隨著金牌經紀人王京花的離開，帶走了眾多明星藝人，章子怡、范冰冰、李冰冰、周迅等人又紛紛自立門戶，使得華誼原本豐富的明星資源變得異常緊張。
2016年，華誼兄弟以10.5億元收購了馮小剛旗下東陽美拉傳媒公司70%股權。之後，又以7.56億元拿下鄭愷、李晨、陳赫、楊穎等明星共同持股的平臺東陽浩翰。這兩筆交易受到了外界的質疑，也就此埋下了高商譽的隱患。
截止2019年三季度末，華誼兄弟商譽餘額19.47億元，其中包括收購浙江東陽浩瀚影視娛樂有限公司形成商譽餘額7.49億元，收購浙江東陽美拉傳媒有限公司形成商譽餘額7.44億元。
在2019年業績的大幅虧損預告中，華誼兄弟擬對包括商譽，長期股權投資在內的部分資產計提減值準備共計約26.8億元。
“去電影單一化”未見起色
另一個拐點是多元化。
2014年，華誼兄弟提出了“去電影單一化”的口號，並將旗下的業務整合為四大版塊。即：影視娛樂、互聯網娛樂、品牌授權和實景娛樂，並且向遊戲、新媒體、粉絲社區等領域延伸。
影視業務下滑、經紀人業務陷入危機，投資驅動成了增長的驅動力。
2015年，華誼兄弟參股或控股公司87家，2017年是110家，2018年達到117家。2016年，華誼兄弟減持掌趣科技股票套現12.76億，確認投資收入7.45億元。截至2019年上半年，華誼兄弟旗下納入合併範圍的子公司共129家。
2013年至今，華誼兄弟累計獲得34.82億元的投資收益，佔利潤總額的72.1%，七成以上的利潤並非來自主營業務。相比之下，其 2019年主營業務虧損約為12.87億元。
另一方面，政府補助也為業績起到提升作用。2016年-2018年，公司獲得的補助分別為9327.82萬元、1.27億元、1.39億元，2019年前三季度則為6927.57萬元。
值得注意的是，“去電影化”的戰略並沒有帶來起色。
2019年上半年，公司品牌授權及實景娛樂板塊營業收入2918.35萬元，同比下降79.43%，毛利率46.44%，同比下降了45.85%；互聯網娛樂板塊營業收入1764.83萬元，同比下降45.66%，毛利率19.76%，同比下降22.22%。
當初被寄於厚望的實景娛樂產業計劃並非一帆風順。按照設想，在實景娛樂板塊中，華誼兄弟只負責IP輸出，重資產的建設工作則交給合作方。通過品牌授權、電影公社、文化城、主題樂園和實景演出五類業務，構成最終三大產品形態，分別是華誼兄弟電影小鎮、華誼兄弟電影世界和華誼兄弟文化城。
2019年報預告中，實景板塊收入下滑也是全年預虧損的原因之一，原因是業務重點從項目開拓轉向深耕運營的發展階段。
目前已落地的項目中，海口馮小剛電影公社屬於第一種產品形態，意在滿足遊客的電影攝影與電影旅遊目的；蘇州華誼兄弟電影世界屬於第二種產品形態，類似於迪士尼主題樂園；長沙華誼兄弟電影小鎮與鄭州建業·華誼兄弟電影小鎮則屬於第三種產品形態，將華誼IP融入特色建築、輔之以活動表演等項目，側重於一種代入式的體驗。
據悉，實景娛樂項目累計簽約數量已達到18個，2020年，華誼兄弟還會有1-2個實景項目開業，距離20個實景項目的目標並不遠了。不過從項目收入上來看，卻並不盡如人意。
在項目上，華誼兄弟採取與當地合資成立業主公司的形式，不過，其持股比例過低，一般僅佔到10%。下圖為部分實景娛樂項目公司華誼兄弟的持股比例。
據2019年半年報顯示，2019年上半年，海口馮小剛電影公社虧損0.7億元。蘇州電影城虧損0.73億元，長沙電影小鎮未披露具體業績。
北京大學文化產業研究中心副主任陳少峰認為，從產業鏈佈局來講，華誼兄弟做實景娛樂是一件合理的事情，但缺乏強有力的IP支撐是其一大短板，實景娛樂對資金要求高、回報期長，未能帶來穩定收入，反而會造成現金流的進一步緊張。“華誼小鎮裡的內容只是影視作品的延伸，拉動性明顯不足，只能不斷投入高成本造建築、街景”。
2020年1月，王中軍在接受媒體採訪時表示，2020年是公司的生死存亡時刻，扭虧是肯定的。華誼兄弟已經提出 聚焦“電影+實景”，持續鞏固並提升公司核心競爭力。如今看來，無論是影視還是實景，對於華誼兄弟而言，今年的任務都不輕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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