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曾经喜欢的上园沟

我总是那么容易感动,因为大自然中蕴含了无限的生机,时刻牵动着我的情思。万里苍穹,是那么深邃与浩渺;星汉争辉,是那么璀璨与耀眼;微风细雨,是那么缠绵与优美……就连一颗星,一片叶,一滴水也足以激起我的心湖荡漾起一圈圈涟漪。

漫步在家乡的小道上,正是初夏时分。汽车不时鸣笛疾驶而过,农民驾驶着三轮车或电动车突突的来突突的去。偶尔碰到同令人,或许以颜色,或报以微笑,都是行色匆匆,似乎干的都是军国大事,一时一刻都耽误不得。我是个闲人,走走看看,看看停停,不经意间,就伫立在上园沟口,似有所思、所想、所忆。

这就是我儿时的上园沟吗?不够宽敞的沟口,两侧都是高低不等、错落有致的农家院落,怎么没有一丁点儿儿时的印记呢?

儿时的上园沟,给人的回忆是温馨的、愉快的……

我曾经喜欢的上园沟


上园沟是从北边的鹿蹄山南鹿,经过马蹄沟,西马村上沟,龙眼沟,一路逶迤,才到白杨上园沟,又经过白杨东河,东河滩,杜家河沟,大龙台沟,在沿村汇入南留村北的凤阳河,一直向东数十里后,流入伊河,再注入洛河、伊洛河后汇入黄河的。由于上园沟北西马村西的龙眼沟,有一股水桶粗的泉水汨汨常流.,沟里的水才常年不断,造福了沟两岸的大片农田。清雍正、乾隆年间,为解决因水而起的争执,有个叫沈至德的县官,特在龙眼沟、上园沟立碑定制,息诉罢械,分配用水方案,并由白杨人出资,从龙眼沟口东侧,修了一条石渠,直达上园沟数百亩农田,供白杨人常年灌溉使用。

其实上园沟最美的,是满沟的柳树,沟沿上,河滩中,大大小小,密密实实的都是柳树。春日,柳树脱去冬衣,生发新绿,纤细的枝条上,长出嫩芽,像只只毛毛虫。渐渐地,长成了绿叶,一片片叶子吮吸了春天的甘霖,在春阳下欢快地成长着。夏天,柳树披挂着一身绿云,渲染一片诱人的阴凉,为人们遮挡强烈的阳光,鸣唱一首绿色的歌;秋天,柳树的叶儿慢慢变黄,继而掉落,让人感到无限凄凉;冬天,柳树变得光秃秃的,任由风欺雪压,但依然笑傲东风,无所畏惧。柳树的树干是笔直的,颜色是棕褐色的,但枝条一下垂,每根的枝条都光滑,枝条上缀满绿色的树叶,翠绿翠绿的,把整个上园沟似乎都衬成了绿色,变成了一座绿色天然的娱乐花园。

唉,树的一年四季,真的像一个人的人生经历。有乐有悲,有甜有苦,只有这样,才不枉世上走一遭。正因如此,每回到家乡,我总时不时来到上园沟口,静静地想一想,看一看……

那年夏天,我的刘姓同学失足落水,被邻村的黄海军等同学救起后,演绎了一段友爱情话:失足刘同学认海军父母为干爹干妈,学校通报表彰了黄海军同学见义勇为的英雄行为,静养期间,我随其母来到上园沟口,烧上三炷香,摆上供品,其母在跪叩期间,喊:XXX回来了,我大声应到:回来了,回来了,XXX回来了!民俗上说,这是叫魂,是把落水的惊魂喊回来,此其时也,沟外酷热难耐,沟里凉荫匝地。一沟无人,应声嗡嗡,我直觉得瘆的心里慌慌。五十多年过去了,每每想起叫魂,母亲的慈爱之心,时时触动着我的心灵。

上世纪六十年代初,上园沟上游西马村建了一座水库,白杨镇五区凭借泄洪道侧的崖坡地形,建了一架水车磨坊,利用水的冲击力量驱动石磨,来磨麦磨豆,以满足群众的生活需求。父亲在上园沟的水车磨房干活挣工分,自然我也成了那里的常客。水车磨坊有引水道,水轮,磨盘和磨轴等部分组成,它日夜旋转,磨面千斤,不但节约能源,而且是无污染的环保磨面工具。北宋文学家有描写水车磨面的诗句:“但却心中正,无愁眼下迟”。成为田园诗中流传千年的主题。那时来磨面的人也不多,来闲聊深夜不走的人却不少,为啥,生活艰苦呗。夜深人静时,磨坊内人已走的差不多了,父亲把磨面每次扫下的屑面粉集在一起,要么吃面,要不炸饼,若人多,实在抹不开面子撵不走时,就做一大锅咸菜糊涂汤喝。而我除贪吃外,还迷恋那吱吱呀呀的水轮声,喜欢看溅起的水花腾起的圈圈涟漪。丝丝飘来的细雨,不断旋转的大水车轮,展示着一种力量,一种阴柔、妩媚的美。这种美的情景,还有那略显原始的高架小屋,恒久的定格在我的记忆深处。在家当民办教师期间,我每次来到上园沟的水车磨坊旧址寻觅,却不见昔日模样,唯有荒草凄凄,杂树零落,乃即兴做了一首言志的顺口溜,以记昔日的水车磨坊:吱吱呀呀一首歌,日夜不息埋头磨。问我梦想何所在,但愿丰收人快活。

我曾经喜欢的上园沟


上园沟建了水库后,流下来的水就相对少了很多,而这对于我和伙伴而言,确是捉虾摸螃蟹的好机会。溪流弯弯,流水潺潺,清澈见底。汨汨流淌的溪水不紧不慢地流着,大大小小的石头横卧其中,摸上去圆润光滑,也不知在这里沉睡了多少年。掬一捧微凉的水洗一把脸,然后再轻啜一口,惬意清爽,舒服极了。我和发小英武、玉栓、桃立雀跃着,欢闹着,顾不得脱鞋,就跳进溪水中,就开始了捉虾摸螃蟹。捉虾很简单,就是用网捞水面上俗称的邦邦鱼,没斤没两,也不好吃。而螃蟹才是重头大戏。摸螃蟹方法有两种,翻石头,摸洞穴。白天螃蟹都藏在河中的石头下,或沟沿边的洞穴中。大的石头下藏得大而多。翻石头时速度要快,下手要快。而掏洞穴的螃蟹是需要勇气的,掏时注意力要集中,不小心会夹了手,更有坏的,会摸到长虫和癞蛤蟆。我害怕蛇和癞蛤蟆,所以总是紧张兮兮地看同伴们去掏洞穴,我去翻石头。发小中,英武、玉栓心细手快,翻的石头多,摸得也多,桃立是最敢摸洞穴螃蟹的能手,不过,也摸住过蛤蟆,也被螃蟹夹住过手,我呢?则光掀石头,叫他们摸,基本不咋动手去捉。一个夏天,秋天,隔三差五,总要利用午后大人们休息的时间,去捉虾摸螃蟹,收获最多时,能摸多半桶回来。在家制作烹炸的,则是我光六叔和父亲,炸的焦黄,吃的蹦蹦脆响,那滋味,回忆起来都流口水。

弹指一瞬间,昔日的上园沟风景不在,岁月已成过眼云烟。往事悠悠,或成审美,或成借鉴,或为饭后余资笑料,或许这就是人生。人生,愿那些许瞬间就能温暖那整个岁月的曾经……

上园沟,就是令我念念不忘的那个曾经!谢谢你一一我曾经喜欢的上园沟,我也很喜欢那个当年的自己,谢谢我们曾经在一起的那孩提时光,那是我童年里美丽、愉快、无忧无虑的温馨回忆。

我曾经喜欢的上园沟


蔡宁武,男,1953年生,中共党员,退休干部。早年从亊教育和新闻报道工作。曾在河南日报、洛阳日报,河南电视台.电台、洛阳电视台丶电台等报纸、期刊、杂志发表报告文学、通讯丶新闻故事、新闻等,著有《昨夜星辰昨夜风》。随和常带笑,偶尔也发飚。散漫无所亊,为文忽众佬。此乃笔者也。

我曾经喜欢的上园沟

来源 灵秀师苑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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