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念我的老家——丰县王沟镇赵集村

图:蒋思锋


吾家乡凤城座落于徐州的西北方向,乃苏鲁豫皖四省交界之处,虽为徐州地区经济相对落后的一个县城,但却有着悠久而长远的历史,先不追溯他的古老与由来,也不探究他的历史有多久远,重点还是要回到我生长的那个村庄——赵集村。


怀念我的老家——丰县王沟镇赵集村

赵集村从先祖建村至今,一直是十里八乡有名的村寨,名不只在于它的古老,更在于它面积的庞大。古时,它有东西南北四个寨门,内有寨墙外有寨河,寨河至今还部分可见。村有几千人口皆为赵氏后裔,更因每隔时日便有闹市成集,故名赵集。


每逢集市,各方商贾聚集于此,通贯南北与东西的大街上,便是往来赶集的各方亲邻。我家就在街边上,还隐约记得小时候那热热闹闹的赶集场面,一出家门便呼朋唤友的与小伙伴们穿梭于集市之间,不为买与卖,只为融入家门口的热闹与喧嚣。

儿时的记忆总是美好的,总在于一些好玩的好吃的好看的。

玩—— 80年代的农村电力还不足够让每家每户通上电,即便有了也是隔三差五的停电,更别说有电视可看了,那时的学生作业也是极少的。


每次吃过晚饭,大人小孩们便是聚集在大街上,互相拉呱聊天,天南地北的新鲜事,东家长西家短的在这里就成了广播站,孩子们则是三五成群的躲起了迷藏,有时趁着月光玩到晚上很晚,时间究竟多晚也不知了,只知道劳作一天的大人们都回家睡了,我们还在乐此不疲的吵着闹着,直至被家长训斥着回了家中。


怀念我的老家——丰县王沟镇赵集村


家后的邻居住着两位老人,家门口有根电线杆,邻居家的孩子总喜欢把它作为捉迷藏的道具——“家”,老人喜欢日出而作日落而息,不知多少个晚上被我们吵的难以入睡,出来几次呵斥,轰散,终不能行,那老爷爷便气愤的往电线杆上抹了“屎”,玩童们最终才被驱散。更为可爱的是早晨一觉醒来便要跑到电线杆跟前去看个究竟,然后笑着走开了,那上面却干干净净的。


那个年代没有各种各样的玩具,玩的最多的莫不过于女孩子跳皮筋,掷沙包,男孩打拉子,斗弹珠,砸纸炮,有一种男孩女孩可以一起玩的便是摔胶泥了。


胶泥是一种采自于地下深层胶状的泥土,小叔常用它做成各种样的陶笛,圆的,扁的,小鸡状的,鱼儿状的,树叶状的,晒在墙头上面,我们却常常悄悄的偷走一个,到小伙伴前去炫耀一番。


说起摔胶泥,却有个很有趣的名字“哇呜”,就是把胶泥摔打软和之后做成一个像碗样的形状,把碗底抹的薄薄的,越薄越好,然后用手高高举起,碗口朝下狠狠的摔下去,只听得叭的一声响,底上炸开一个洞,这个洞有多大,对方就要用多大块的胶泥给填补上,技术好的伙伴一场游戏下来,就能把对方的胶泥赢光光。

怀念我的老家——丰县王沟镇赵集村

吃—— 当然没有现在吃得丰富,那时只不过一天三餐是馒头稀饭,只要能吃饱就别有所求,当然做为孩童也是总嘴馋得很,哪里的西瓜熟了,桑椹甜了,苹果红了,花生可以吃了,都逃不过那些整天流着口水的孩子的眼界。


田地里,一年四季总变幻着给孩子们提供可以用来消遣的美味,那种味道也只有在乡间长大的孩子才深有体会,念念不忘。地头边沟渠旁常生长着一种黑黑的像小葡萄的植物,学名龙葵,常被拿来吃,酸酸的,甜甜的带着一种涩味,现在的专家说剧毒,但我们总一把一把的吃下去,却也都安然无恙。


怀念我的老家——丰县王沟镇赵集村


可能农村的孩子肠胃比较皮实吧,哈哈!每每桑椹成熟的季节,嘴馋的孩子们再也按耐不住了,站在树下,抬头紧盯着树上那一个个红的紫的发出淡淡香气的果实,喉咙里咕咚咕咚的咽着口水,终禁不了诱惑的爬上树干。我也是很会上树的,总会攀上枝头寻找最大最好吃的果子先入口来,直吃得全嘴里外,衣服上下尽是块块紫色。更有一种乡间美味-生小麦,唯乡下独有的吧。


每年的五六月份的时候,是小麦灌浆期,那时的麦子不老不嫩正是可口的时候,掐一两支麦穗放入在两掌之中,搓揉 ,揉搓,反复复返后吹掉麦糠,青青的麦粒颗颗饱满,入口咀嚼,质绵味甜,一刻间带着浓浓麦香的甜浆迅速在舌齿间迸发绵延。


怀念我的老家——丰县王沟镇赵集村

看——每逢过年,村里的赵家庙堂前更是热闹非凡,放电影,唱大戏,祭祖宗,赶庙会,门庭若市,车水马龙的一股繁荣景象。


唱大戏都在家庙的前院,庙墙高高的耸着,只留有南门与西门,观戏要买票才能进入。每逢演出前几天村里都有人到各家分派门票。自然门票是要拿物质去置换的。也有人家不要的,毕竟看一场戏是要拿出一瓢粮食。没票的时候总有孩子会在开场前偷偷溜进院子,藏起来,只为看一眼那台上花花绿绿的装扮,在铿锵的锣鼓声中欢喜跳跃。


怀念我的老家——丰县王沟镇赵集村

平常时分最好看的还只是电影了,每隔一段时间大队部就放些好看的电影。天还是亮时白色荧幕就已拉好,机器摆好,只等着夜色降临。这时最忙碌的却是那些孩童们,他们争相奔走相告,约好伙伴拿着小板凳一路小跑,只为能占个好的位置。

那时的家庙正屋还没有祖先的塑像,只记得正厅有着一顶大红花轿,火红火红的,方方正正的摆放在门口。还记得院子中间有棵硕大的梧桐树,树枝大的能遮盖整个院子。那时的东西厢房住着一群来自江西又或者是湖南的手艺人,他们用竹蔑编织种家具,有椅子,茶几,躺椅等等引来四里八邻争相观看购买。


怀念我的老家——丰县王沟镇赵集村

村民称家庙那里叫大队,沿袭至今还是如此,大队门口的代销店开了几十年,一个承载着村里几代人的记忆的店铺,却因老板的逝去,而换了主人,只记得那个代销店内无所不有,最喜欢进门的右侧摆放着各种花色布料,布料前面的柜台里总有着形形状状的异彩纷呈的纽扣,直惹得村里爱美的大姑娘小媳妇们看花了眼。


店门口总有位老奶奶推着个平车卖零食,瓜子,花生,麦牙糖的。如果从父母那里得来了一毛钱总会马不停蹄的跑过去换上一把花生,一把瓜子,然后塞满衣服口袋,心满意足的走了。


老奶奶的摊位对面总也有个弯腰驼背守着两个桌子的爷爷,一张桌是打弹珠的,给上一毛钱可以玩上几把,弹珠掉到哪个孔里便可得到画面相对应的奖品;一个则是糖画,用糖稀作画,绘出各种形色的图案来。


那里总会吸引着嘴馋的孩子们围观,久久不愿离去。总有位白发银须的老爷爷,瘦瘦的高高的,背微倾,秃顶,头发只长在四周散着, 小时候总把他与阿凡提联系到一起。


他总是牵着辆旧自行车,走村窜户的叫卖那最拿手的粉丝丸子;还有着推辆车子的很远就能吸引孩子们怀揣空酒瓶飞奔而出的货郎爷爷;还有,还有,很多很多!

怀念我的老家——丰县王沟镇赵集村


时光荏苒,转瞬间孩童们都已为人父为人母,日子总是像从指尖流过的细沙,在不经意间悄悄滑落。那些童年的趣事在似水流年的荡涤下随波逝去,而留下的欢乐与笑靥就在记忆深处历久弥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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