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桑》:東方妓女與白人嫖客,這可能是個愛情故事

“你以為海以它的洶湧在主宰流沙,那是錯的。沙是本體,它盛著無論多麼無垠、暴虐的海。儘管它無形,它被淹沒。”

——嚴歌苓《扶桑》

十九世紀強勢崛起的黃金海岸——聖弗朗西斯科,夾雜著血腥的資本和被無限放大的“獸慾”,使人類積攢千年的文明黯然失色。

最廉價的勞工與最低賤的妓女,組成了血色歷史中的第一代華人移民。

其中,有因為過度忍耐激怒施暴者被打死的老人,有被無端攻擊卻忍耐著自行點算損失的唐人街,而將忍耐本能發揮到極致的便是被拐賣為妓的少女扶桑。

在這個用順受與寬恕對抗苦難的故事中,古老東方文明中的“聽天命”變得鮮活飽滿,冷靜的告訴你,沒有勇氣去死,便鼓足勇氣活著。

《扶桑》:東方妓女與白人嫖客,這可能是個愛情故事

扶桑是茶農家的四女兒,富裕莊戶定下的兒媳,成長只是從在孃家勞作變成到夫家勞作。

直到為見素未謀面的丈夫被騙上販奴的輪船,她最後擔心的是婆家的活計。

在聖弗朗西斯科,她成了華人區的低等娼妓,最惡劣的環境,最低賤的飲食,只需洋人男孩一天的糖果錢就可以完全擁有她,而她軟綿的身體只能選擇承載慾望或者接受毒打。

她守著柔順的本分,對命運不自知般的微笑,自然而然的用跪著的姿態寬恕一切,將天然的母性融入絕望的生活,難得在苦難中偷到片刻歡愉。

在充滿肉慾和汙穢的世界,愛情是老天的禮物還是對女人的另類折磨,沒人知道。

在當事人不自知時,愛情就已吹皺一池春水。

扶桑隱晦香豔的紅色衣衫、金蓮小腳、順從的接納姿態,在“小白鬼”克里斯眼中無不帶著東方古國的神秘魅力。

十二歲的白人少年克里斯與二十歲的東方妓女扶桑間氣氛旖旎,是明知微甜的愛情下充斥著玻璃渣子,也難以拒絕的致命吸引。

跨越國度、種族、階級,還是小小少年的克里斯無力面對,他混在強盜中兇悍的強行佔有她,不發出聲響卻留下一顆紐扣,從此遠走他鄉。

一切暴力和兇殘都被扶桑與生俱來的母性包容、寬恕,她含笑寬恕一切,寬恕肉體與心靈的傷痕,寬恕守著一顆紐扣等待的兩年時光。

她拒絕被“拯救”,拒絕世人眼中的正常生活,拒絕失去光彩的自己,她用自己的方式發現著自由保存著自由。

那個流淌著德意志血脈的白人少爺終於選擇面對,牽過她的手,細細謀劃結婚事宜時,她卻剪斷了那一縷青絲,鳳冠霞帔的嫁給另一個瀕死的男人。

“她和即將被處死的大勇結婚便是把自己永遠的保護起來了,她沒有愛過大勇,無論活的,還是死的。她從此有了一個死去的,不能再幹涉她的大勇來保護,以免她再被愛情侵擾和傷害。”

一縷青絲一顆紐扣,愛情來過,即使沒有結果。

掙脫了愛情桎梏的扶桑,不再有什麼能限制她的自由,世俗意義的“拯救”不能,克里斯不能,大勇也不能。

末了,年老的克里斯與扶桑,是想見不敢見,是相見不相認,還是無比蹩腳的錯過,無人可知,不過見與不見他們都將是彼此人生中濃墨重彩的一筆。

《扶桑》:東方妓女與白人嫖客,這可能是個愛情故事

扶桑,嶺南之花,終年不絕,以此為名豔極美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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