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乳四虺銅鏡

四乳四虺銅鏡

四乳四虺銅鏡


漢代是我國青銅鏡鑄造史上的第一個高峰。這一高峰不僅表現在銅鏡鑄造數量上有了大幅增加和在全國範圍內的廣泛應用,更表現在銅鏡的種類和紋飾在繼承戰國和秦代的基礎上,出現了許多新的紋飾和鏡種。西漢中晚期出現了一個經典的鏡種:四乳四虺鏡,此類鏡流行於西漢昭宣時期到東漢早期,主題紋飾均為四枚分區乳丁與四虺紋飾的搭配,並採用線雕的表現技法,雙勾陽線勾勒鏡背的主題紋飾,鑄造精巧,具有很高的藝術性和裝飾性。

四乳四虺銅鏡

四乳四虺鏡出現於西漢昭、宣以後,沿用到東漢初。均圓形、圓鈕、圓鈕座延伸出的還有柿蒂紋鈕座、並蒂連珠紋鈕座。座外四虺紋及四個帶圓座的乳釘紋(部分帶連珠紋鈕座)。四虺成鉤形軀體,兩端同形,虺的腹背兩側多有禽鳥及其它動物紋,以禽鳥居多。我們先來看這面鏡子上的紋飾,我們會發現每條虺的身邊都配置著一隻或兩隻鳥。那麼,在中國古代藝術中,曾經創造出許多龍—鳥共生關係為母題的作品。其起源之古老,似乎可以一直遠到新石器時代,及至我國傳統藝術中“龍―鳳”配合的出現。雉入大水為蜃。(《禮記?月令》)蛇與雉交,而生子曰梟,似蛇,四足,能害人。(本草綱目)引《類書》[李時珍引陸說:“梟音臬,即蛟龍也,或曰蜃也”。]由這些關於蛟龍(蜃)與燕、雉關係的傳說看來,在古人眼中,鱷類與鳥類似乎屬於一類。從形態學和解剖學觀點看,鱷類與鳥類確實有大量相似之點(如卵生、營巢居等)。那麼這種鳥―鱷轉化的傳說,是否即本於古人類對於鳥、鱷生態與習性的這種深刻觀察呢?《莊子?逍遙遊》中說:北海有魚,其名為鯤—何新先生據文獻研究表明,鯤也是鱷的古名。他在《談龍說鳳》中對此作了如下分析:山蕭,一名山臊,《神異經》作。《永嘉郡記》作同魅,一名山駱,一名蛟,一名濯肉,一名熱血,一名暉,一名飛龍。如青色。亦曰治鳥。巢大如五斗器,飾以土堊。赤白相間,狀如射侯,犯者能役虎害人,燒人廬舍,俗言山魅。以上這段文字裡明確提出了“山蕭”就是“蛟”,就是“飛龍”。又所謂“暉”,音通於“渾”;又記作“玃”,實際就是《山海經?北山經》中所謂“山玃”:“有獸焉,其狀如犬而人面,善投。見人則笑,其名如風,見則天下大風”。更值得注意的是,暉,其實也就是鯀:鯀,大魚。又曰:魚子也。(案:魚子即魚卵)(《爾雅》)案,鯀字又記作鯤,鰥。錕,魚子,或作鰥。(《爾雅》)鯤胡昆切,大魚,鰥。又讀姑顧切。《說文》:魚也。一曰丈夫六十無妻曰鰥。又古本切,鯀或作鰥。(《類篇》)案,鯀、鯤、鰥皆音同義通之字,可確認為是一組同源字族。它們之所以可訓為“魚子”(卵),顯然是因為其音通於“渾”、“滾”,音中寓有環圓、渾圓、渾沌之義,但這幾個字均為魚名,並訓作大魚。凡魚之大者皆可稱鯤,故鱷魚也可稱鯤。何新先生分析說:“鯤據說能為大鳥,‘化而飛,其名為鵬,其翼若垂天之雲’。案,鵬、鳳古同音同字,鵬就是鳳鳥的異名。但鵬又通彭,是與龍亦為同名。由此看來,在古人眼中,龍鳳不僅同源之物,並且可以互相轉化。更耐人尋味的一點是,在商周銅器紋飾中,可以看到許多古代圖紋,其形象往往龍—鳥(鳳)難分”。同時,《鱷魚也有朋友》一書中講述了希羅多德在他的著作中記述了鱷與鳥類有一種奇特的關係。他寫道:“所有的鳥獸都避開兇殘的鱷魚。但是有一種小鳥卻能和鱷魚友好相處。鱷魚從不傷害這種小鳥,這是因為鱷魚需要這種小鳥的幫助。鱷魚離水上岸後,張開大嘴,讓這種小鳥飛到它的嘴裡去吃水蛭等小生物,這一定使得鱷魚感到很舒服,這種灰色的鳥叫燕千鳥,也叫鱷魚鳥或剔牙鳥”。鳥類與鱷類這種奇特的伴侶關係,在生物學上叫作異類間的“共生關係”。這種奇妙的鳥鱷共生關係,筆者以為正是解釋中國古代那些奇特的鳥蜃(龍)轉化神話的又一證據。在某種意義上,鳥—鱷這種共生和伴侶的關係,豈非正是“龍—鳳”配合的傳說來源嗎?再回過頭來,審視一下我們先前所介紹牟四乳四虺鏡,是否會感覺到此類鏡中的龍—鳥共生於鏡的圖案似乎就是後代表現“龍鳳呈祥”觀念的雛形呢?但為什麼我們在開頭提出將此類鏡劃為龍紋鏡範疇確有牽強附會的意思呢?首先,我們先前提到蜃或梟(即龍)出生前必要“蛇與雉交”。我們再來看以下二則文獻:正月蛇與雉交,生卵,遇雷即入土,[體]數丈為蛇形。經二三百年,乃能升騰。卵不入土,但為雉爾。蛇,雉遺卵於地,千年而為蛟。其出殼之日,害於一方。洪水飄蕩,吳人謂之發洪。這就說明古人同時也認為蛇與鳥也存在伴侶關係。雖然蛇—鳥伴侶關係未能夠得到生物學上的論斷,但這卻是古人的一種意識,他們將這種蛇雉交媾的意識形態反映到銅鏡這一器物層面上也是絕有可能的。其次,我們再來細看此類鏡上的虺紋:四虺成鉤形軀體,兩端同形,絕不同於我們所說的呈C,S型線條的蟠虺紋中的虺紋,而更趨向於蛇蜿蜒的軀體。這也許正是現今有些人將蟠虺紋解釋為盤曲的小蛇的另一謬證吧。 (轉載)


分享到:


相關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