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李愛蘭)山川異域,風月同天。山川江河雖有地域分界,但是清風與明月我們可以共同相擁。我知道,此刻,不管你是不是武漢人,不管你與武漢相隔多遙遠,離你心口最近的一定是武漢。
現在雖已立春,但在我們心裡——只要有一座城冰封雪飄,我們就不忍心立春。在空蕩的武漢街頭,我們可以看到一群忙碌的身影,他們有與死神賽跑的醫務人員;他們有火神山、雷神山的建設者;他們中還有我們親愛的同行——殯葬人。
如果說醫生給人們帶來生的希望,那麼,殯葬人則給不幸的家庭帶來最後一絲安慰,為武漢城構築起最後一道防線。
今日,全國因新冠肺炎感染死亡的人數是780位,僅武漢就有608位。每一盞生命之燈的熄滅,都令人肝腸寸斷。幾天前,他們依然期待春天到來,現在卻只能孤身與這個世界道別,身邊一個親人也沒有,沒有哭泣聲,沒有最後送別的溫暖,周圍安靜而冰冷,空蕩的城市寫滿了哀傷。
沒有人敢靠近他們,人世間的最後一程,殯葬人是唯一的同行者。你們給了他們最後的關懷,也把可怕的病毒送給了閻王爺。你們每天執行任務,都是主動進入病毒的“包圍圈”,與之搏殺。你們的工作就像“拆彈部隊”,需要慎之又慎,否則自己也將葬身於此。
一直以來,殯葬是多麼不起眼的一個行業,你們晝伏夜出,很難出現在大眾視線,你們成為城市的“透明人”。殯葬的工作內容,又讓多少人覺得你們自帶晦氣。冷眼與訝異,是你們經常享受到的“待遇”。儘管如此,當城市需要你們,你們依然堅定逆行。
如果有人問你們是否感到害怕?你們一定會說:“害怕”。病毒不長眼,自己也是血肉之軀,家裡上有老下有小,自己是家中的頂樑柱,如果你倒下了,那麼家就毀了。你們是父母眼中的“乖兒女”,是孩子心中的“好爸媽”,如果你們有什麼三差兩短,將給他們帶來一世的傷痛。
如果有人問你們是否還願意堅守到底?你們一定會說:“願意”。因為在疫情面前沒有人可以選擇做逃兵,讓自己活成戰士的樣子,在平凡的崗位中找到不朽的榮光。
如果有人問中國千千萬萬普普通通的殯葬人,是否願意支援武漢?你們一定會像軍人一樣擲地有聲地告訴他們——召必回,回必戰。“不計報酬,不論生死”這是醫者的誓言,也是中國殯葬人共同的心聲。
死又何難,生才不易。如果自己負重前行,能夠給城市帶來生命之光,此生不枉殯葬人。如果一個人,一座城,能夠相依相守,榮辱與共,那麼就算午夜深寒,就算精疲力盡,胸口依然會有一團烈火燃燒。
春回大地,萬物復甦,在這個原本是“忙趁東風放紙鳶”的季節裡,每個人都禁閉在家中。我深信,因為有你們的付出,有千千萬萬為抗擊疫情奮不顧身的人,我們終將勝利。待到城市解封,我們去武大賞花,去戶部巷大快朵頤,去黃鶴樓尋找“煙花三月下揚州”詩意……
在橋畔岸邊,我會採上一大束鮮花,敬獻給我們的白衣天使,感恩他們給了武漢第二次生命。我還會折下一枝春柳,送給可敬可愛的殯葬人,以惜別懷遠,在你們淹沒在人海之前,我要告訴你們——你們微不足道,你們感動蒼生!
—— 殯葬人李愛蘭有感而發
庚子年正月十六
【 PS:作者系盛蘭聯創創始人,中國殯葬協會青年與社會工委常務副主任,謹以此文獻給奮戰在一線的殯葬人,希望他們努力前行,被歲月溫柔以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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