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忆中的五老太奶奶


记忆中的五老太奶奶

光阴如梭,转眼间五老太奶奶,离开我们已有四十多年了。她若还健在的话,也有110多岁了。她是标准小脚女人(裹脚),她哪成天骂骂咧咧,风风火火的火辣个性,不时在我脑海里浮现。

我们那里是山区农村,村子依山而建,房子都是用石头堆积盖起来得,错落有致的分布在一个很朝阳的斜坡上。村子冬暖夏凉。

记忆中的五老太奶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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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忆中的五老太奶奶

我家住在她家上方,出入来回,她家是必经之路。她家住的是东屋,院子里搭建了个大棚子(当厨房用)经常看到五老太奶奶在棚子里摊煎饼,做米饭。五太奶奶性格火辣,干活利索勤快,摊得一手好煎饼,做得一手好针线。她人虽然是小脚,但走起路来一阵风,人称小旋风。

记忆中的五老太奶奶


我们村子姓谭的是大姓,按辈分五太奶奶家是我们谭姓的祖师,她家的辈分最高,从我这辈算起,她高我四辈子,在当时五老太奶奶的的丈夫年龄不算太大,但是辈分摆在那里,所以,她家就是谭家家族的最长辈。 五太奶奶一生又有太多的苦难史,还有太多的故事,据上了年纪的人说,她在抗日战争时期曾被鬼子糟蹋过,当过童养媳,被人贩子来回贩卖过,五老太爷爷是她的第四任丈夫,也是她最后的一位丈夫。因她辈分在哪里,所以村子里的人,大都还算尊重她。她人也实在,就是她的嘴巴有时把关不太到位,她经常去东家串西家,到了饭点就在谁家吃,谁家也不在乎那几个煎饼和凹凹头。五老太奶家底殷实,在村子里是首富。她的上边有三个大辈哥,都干过土匪,干着杀人(不一定是杀过人)越货,掠夺他人财富的营生,在一次土匪火拼中三人命丧黄泉,她的三个妯娌亡命而逃,给五老太奶奶遗留下不少财产。我们叔辈几个兄弟经常去她家玩耍,看到她家里有很多兽皮子,刀具,银元,布匹还有不少古董那时我们小,不懂什么是古董玩意,五老太奶还带着手镯,手镯很亮,价格不菲,应该是玉镯吧。她们家吃的用的看起来都很富有的样子。五老太奶还有一个大辈哥叫谭四,是光棍和五老太奶家一块生活,后来谭四和同村的一位土改时被政府镇压伏法后的遗孀结了婚,独立门户。

一天五老太爷爷不知得了什么爆病而亡(估计不是心梗,就是脑猝死)。出殡的那天我们小孩们还去看热闹呢,那天五老太奶哭得浑天浑地,自此,不知是她突然失去丈夫精神受到刺激,还是精神空虚寂寞,或是她经历的磨难太多,她失去对生活的信心。五老太奶从此不在太好好过日子了,今天去张家,明天去李家,夜不归宿,食不规律,他有个儿子在家,她也不管不问,她干脆当起媒婆,媒来说去,大概没有成功成全一家婚姻家庭。说白了就是到处混吃混喝,自己不愿做饭吧了,有点自暴自弃的样子。

五老太奶最大的特长和优势是拨弄是非,这也是她的拿手好戏,她走东串西,得到的消息自然就会很多,那个时代,不发达,既没有电话,有没有智能手机,所有的信息主要靠捎话和言传,俗话说得好,话越捎越多,钱越捎越少。文革时期公社到是有广播站,家家都有小喇叭,早晚播天气预报,那时没有烦人的广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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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部分时间广播的是毛主席语录,革命形势,一片大好,放的曲子是东方红,太阳升,大海航行靠舵手,万物生长靠太阳等。但是,五老太奶奶哪里的消息绝对不逊于小喇叭里播报的消息。所有的消息汇聚在她哪里,她就是大数据处理中心,信息发布中心,那个村子里有谁和谁胡乱搞了,谁有和谁去偷生产队里的东西等,她一旦发布消息,就是重磅新闻,有时会爆款炸锅。搞得当事,很狼狈,有时弄得人的家庭鸡飞狗跳,威信扫地。我们村子的人都了解她,她又是高辈分,不太好意思找她麻烦,外村子的就不一样了,经常有人找上门来揍她找她麻烦,大部分是我母亲和我婶婶出来给她打圆场,母亲和婶婶虽然不是大家闺秀,但都是小资家庭出身,说话处理问题冷静理性,晓之以理,动之以情,和人家做好解释工作,给她打掩护,说她精神有点小问题,不要在乎她说得话等。人家看在母亲和婶婶的面子上也就放弃了对她追责。

五老太奶对穿着也别有风格,冬天她穿的棉裤棉袄只有外表没有里子,她针线活好,她能把衣服表和棉花用线缝制好,省去里子,有钱人就这么任性。因为棉裤内,没有里子衬托,时间一长,磨来磨去,线就被磨断了,贴敷在表子上面棉花就脱落下来,她经常走路,她走一路,裤筒子里的棉花球,就随着星星点点的散落一路,这在我们村子哪里绝对还是一道风景线。

五老太奶家里还养了一大群黑山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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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放养管理得当话,也是一笔不菲的收入,但是,她家养得羊只既不宰杀也不买卖,有的老羊羊龄高达10多年,羊大部分是老死的,羊死了既不处理埋掉,也不扒皮,就直接把死羊挂在自家房檐下晾干,有时会长满蛆虫,臭气哄哄。从她家来回走有一股难闻恶臭的味道。

五老太奶的辈分高,每逢过大年村子里的人都会去她家给她磕头拜年,我们老家过年风俗是在初一的凌晨后,大致是凌晨二三点左右起床吃年夜饭,我母亲大概是整夜不休息,洗洗刷刷,还得上贡,烧香,拾掇拾掇屋子里的卫生。拜年是必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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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其是谭姓家族基本上都来给她家拜年,已示尊重高辈分的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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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吝啬都会给糖块吃,有年我和叔辈二弟,三弟一块去给太奶磕头拜年,一进屋看到她守着一大堆木柴烤火,堆头很大,烟雾缭绕的,很呛人,我们小孩子吗和太奶唠叨了一会,三弟兜里揣着着很多鞭炮,在我们要离开太奶家时,三弟偷着把鞭炮投进火堆里,还没等我们兄弟走到她家院子中间时,听到鞭炮的炸响声,她屋子里也狼烟四起,火星烟灰满屋子里都是,三弟感到还不过瘾,又在她家的石磨放上一捆两响,点燃后径直冲进她屋内,只听太奶破口大骂,太奶和他儿子连骂带爵得追赶我们三人,我们是男孩子腿脚利索,瞬间就溜之大吉了。太奶和她儿子去了我大爷家,哭诉了我们兄弟去她家磕头拜年干调皮捣蛋的捣拾的馊事。中午我们三个回家,只看到大爷和大娘不太高兴,但也没有说什么。我们兄弟三人暗喜,这次惹事并没有受到惩罚。大爷准备初六下午回公社上班,大爷是公社干部,办事冷静认真扎实,是公认的好干部,初六上午大爷把我们兄弟三人叫到跟前,让我们三个排成一行,大爷已改过去和蔼可亲的样子,抬手就朝三弟扇了三个耳光,接着就是老二待遇和老三一样,我算幸运,大爷只狠狠的踢了我一脚(其实主某是我和老二,老三小,是执行者),大爷让我们三人站着,大声呵斥道,你们好大胆子,大过年的去作贱人家,谁给你三人的胆子,让我们三人记住了,她是祖师,要尊重长辈,不得无理,学会做人,大爷和大娘带着我们三个去了太奶家给太奶磕头并赔情道歉,大爷说,我没有教育好孩子。对不起了,太奶说算了,孩子吗,不知好歹,我大爷现还健在99岁了,下图就是大爷的现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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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爷的话影响了我的一生,就是做个尊老敬老,懂得礼数的人。

五太奶奶有个儿子叫谭山良,他是老太爷爷兄弟五个唯一的继承人,因其行为古怪,终身未娶,现仍然健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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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去的人影就是小太爷爷!

在去年九月我们村子勇子辈分聚会时还特意邀请了小太爷爷和我们团聚吃团圆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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