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子求你別吃我!(上)

楔子

精怪。

這是宋于歸第一次見到陶陶時腦中的想法。

儘管那個女孩子再三的強調自己是仙,宋于歸也笑著說,是,是仙。

可他私心裡,還是覺得她不像個仙,你看她那雙桃花眼裡不自覺流露出的媚氣。

嘴角勾起的那攝人心魄的弧度,這樣一個人,她怎麼能是個仙。

合該是個不知世事的精怪才對。

01

四月,寒山寺下,微雨。

這個時候,桃花多數都已經謝了。

宋于歸白皙俊秀的臉上閃過一絲羞赫,因為他發現自己迷路了。

雨愈發的大了起來。宋于歸沿著小溪走了許久。

有一桃花瓣飄落在他的肩上,再抬頭時便望見了這緋紅無絕的桃花林。

桃豔似霞,濃濃的層層相疊。

“好漂亮啊。”

宋于歸呆怔了會,隨後感嘆道。

桃花捲著細雨,和著微風,朦朧了視線。

在朦朦朧朧的視線裡,宋于歸看見了桃花化成的桃花妖。

紅衣白裳,依著桃樹,赤足而立,額間銀鈿熠熠生輝。

她斜著眼瞧他,似在打量,嘴角勾起了清淺的弧度,連著眼眸也帶了笑。

宋于歸聽見她說:“你是如何進來的?”

宋于歸想,自己定是遇見了這桃花林裡不世出的精怪了罷。

以花為容,秉月為神,持玉為骨,不過如是。

宋于歸漲紅了臉,結結巴巴道:“對....對不起,我也不知是怎麼進來的,打....打擾到您了。”

後來宋于歸才知道,這桃林里布下了法陣,若非他尋著法門避開了,怕是要在這桃林裡走上一輩子。

沒想到這精怪的脾氣竟出人意外的好,她歪了歪頭,看著宋于歸漲紅的臉,搖著摺扇輕笑道:“你是啃胭脂了麼?”

“啊?”宋于歸又是一呆,過了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忙解釋道自己沒有啃胭脂。

精怪笑了起來,笑得肩膀都有些抖動。

“小呆子。”

她是這麼喚他的。

宋于歸低下頭應了聲,青色髮帶垂落下來,遮住了眉眼。

雨快要停了,宋于歸要回去了。

他有些低落道:“下次.....下次我可還能來找您?”

桃花妖聽了,輕輕的笑著。

很難想象,這世上,竟真會有人將清雅與嫵媚結合在一張臉上,這麼一笑,風華絕代便顯了出來。

她捻起手指,掐了個訣,天上憑空得就出現了個桃子,她抓住咬了一口,然後舔舔嘴角的汁液:“怎麼?”

宋于歸覺得自己當真是魔怔了,自己無意闖入,本就擾了他人的清靜,怎好再來相擾。

所以,應該是不能再來了罷。

俊秀的臉上是掩也掩不住的失落,宋于歸微微挺直了身子,正色道:“是于歸唐突,擾了您的清靜,方才所說的,當於歸是在說胡話罷。”

桃花妖卻眨眨眼,似惡作劇得逞一般,笑道:“可啊。”

霎時,花如雨,雨如花。

宋于歸不可置信的瞪大眼睛,似乎被那句輕飄飄的“可啊”給砸暈了頭。

呆頭呆腦的,挺好玩兒的一個孩子。

這是宋于歸留給陶陶的第一印象。

樹木化成的神仙,於情之一字,天生便要比旁的人少開一竅。

她素來不喜與人相處,非是不通人情世故,而是他懶得費心費神在這些事上。

只是那天瞧見那小呆子,傻乎乎的,一逗就臉紅,看著也挺樂呵的。

青色髮帶下的眉眼極俊秀,陶陶許久沒見過如此澄澈的眼睛了。

罷,他既有這個氣運過了她的陣法,便也是緣分。

02

等宋于歸第二次來這桃林的時候,已經七月份的時候了。

旁的地方桃子都快熟了,唯有此處,桃花依舊開得灼灼。

陶陶坐在石桌上毫無儀態的啃著桃子,見宋于歸來了便放下手中的桃子,微微笑道:“哎呀,小呆子來了。”

宋于歸抬眼望去,聽著這暱稱,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陶陶白皙漂亮的腳踝之下不著鞋履。

宋于歸低下頭去,有些不自在的挪開了自己的視線。

“請問,該叫您什麼呢?”

總不可能喚人家桃花精罷。

陶陶想了想,這小孩跟他差了千百來歲,本該尊敬的喚她一聲仙君的,不過她向來不在乎這些個虛的,便說道:“喚我陶陶即可”

陶陶....陶陶,宋于歸低唸了兩遍。

“今天是乞巧節呢,陶陶想出去看看麼?”宋于歸期待的說,話剛出口,又覺輕浮,白淨的麵皮上便開始發熱。

“乞巧節?”陶陶記得好像兩百來年前去過,覺得也沒什麼可玩的。

許是宋于歸期待的眼神太過熱切,拒絕的話到了嘴邊還是嚥了下去。

“走吧。”

03

街道極熱鬧,到了晚上也分毫不減。

街上男女老少的臉上皆覆著面具,像陶陶那般絕色女子屬實難得,火辣的目光紛紛從陶陶臉上掃過。

宋于歸看著這些直接而熱切的目光,心裡有些不舒服。

“陶陶,我們也去買個面具罷?”

陶陶聽了有些好奇,看著宋于歸有些彆扭的神色,更是納悶。

“我許久不曾出過桃林了,不大懂得這裡的審美,莫不是,在你看來我很醜麼?”

“不是的!”宋于歸連忙擺手說道,陶陶很美,比他見過的任何人都要美,但這份美,他並不想要旁的人也看到。

然這些話是不能同她講的。

陶陶見宋于歸支支吾吾的,便以為是自己猜中了。

“沒幹系的,便去買一個罷。”

於是一副製作粗糙的崑崙奴面具便掛在了陶陶絕色的面容上,陶陶覺得有些好玩,自己竟然也會戴著那些粗鄙崑崙奴的面具行走於市。

遠處有清越的鈴聲傳來,聞之腦清神定,宋于歸好奇的看了過去,發現竟是一幫身著玄衣的道士。

下意識看向了身旁的陶陶,發現她以手扶額,好像有些痛苦的樣子。

04

宋于歸突然抓起了陶陶的手,衝開重重的人群,陶陶被這一抓給抓懵了,不由得也跟著宋于歸跑了起來。

“陶陶莫怕,于歸會護著你的!”跑得急切,語氣卻是不容喙置的。

陶陶顯然還不大明白,為何宋于歸要突然跑起來,要同她說這句話。

雖說這小孩兒說話沒頭沒腦的,但聽著還是很受用的。

面具大了些,原本就不怎麼戴得穩,這麼一跑,面具便滑了下來。

陶陶終於忍不住問道:“我們為何要跑?”

宋于歸回頭望了望,確保看不到那幫道士了,也聽不見鈴聲了,才停下來說道:“您不是妖麼?

萬一他們把您給收了可怎麼好,您聽了他們那鈴聲覺得不舒服,可見他們是有真本事的,如若打起來,我是無妨,可您該怎麼辦呢?”

陶陶詫異了,為何宋于歸覺得他竟是個妖,她什麼時候又不舒服了?

回想了好一會兒,陶陶方才遲疑道:“或許我只是扶了一下面具?”

宋于歸眨了眨眼,拉著陶陶的手一僵,面上閃過一絲尷尬。

“且,本仙君是仙不是妖。”陶陶又補充了句。

宋于歸有些不太理解,為何仙是這個模樣的?仙不都應該是高高在上,看上去冷漠又難以接近的麼。

陶陶就看著宋于歸的臉色變了又變,嘆了口氣,心道莫不是把這孩子給嚇傻了罷。

本想摸摸宋于歸的頭來以示安慰,結果發現宋于歸要比自己高很多。

“好啦,知道你是為我好,過去坐坐?”陶陶機智的將行為安慰轉變成了語言安慰。

不遠處有個荒廢的亭子,朱漆被雨水沖刷得斑駁,亭子旁邊有株已經枯死已久的的桃樹,上面懸了好些祈願的殷紅帶子,想來此處之前也熱鬧過。

陶陶走了過去,如同嫩蔥般的手指在那桃樹黝黑的枝幹上點了一點,靈螢光火自指間流出。

瞬間,花苞滿樹,枝理也豐潤了起來。

再一點,便桃夭灼灼,綻於枝頭。

宋于歸順著看了過去,那人紅衣白裳一如初見,是無邊的風華。

宋于歸微微瞪大了眼,想看得仔細,再仔細些

“楞著作什麼?過來啊。”陶陶的額間紋路又漸漸顯了出來,連著眼眸也似銀華流轉。

瞧著本是最無情的仙,在豔樹下笑意淺淺的喚他過去,宋于歸便憨憨的笑了。

05

夜風吹過桃樹,拂過靜湖,落英曳在湖面,激起了細小的一圈水紋。

水中之月也彎折起來,映著一對壁人清影。

陶陶半靠在廊椅上,笑道:“可還入得眼?”

“以前無聊的時候,我常這樣發呆,你不知道吧,我原本是株桃樹,諦聽寺中梵音百年開了智,又分得香火半縷,這才修成的仙。”

“那陶陶何故喜歡待在凡間呢?”

“可能是因為天上太過孤寂了吧。”

“孤寂?天上的神仙都不愛搭理人麼?”

“只是更喜歡凡間的煙火味吧,我本就是凡物,喜歡凡味倒也沒甚麼好奇怪的,俗世的情,似乎很複雜,你說,人怎麼可以愛著一個人的時候,又恨著那個人呢。”

“我不大弄得懂這些,所以也不愛去沾染這些東西,可我喜歡那點子生氣,于歸,你知這是為何麼?”

宋于歸低垂下眉眼,濃密鴉睫蓋住了眸中神色,他道:“陶陶聽佛音百年,知佛家所言七苦,諸苦皆痛,然最痛者不過求不得,由愛生恨,也大約就是因為這個了吧。”

謂世間一切事物,心所愛樂者,求之而不能得,是名求不得苦。

欲求長生不得。

欲求康健不得。

欲求不遇怨敵不得。

欲求.......愛侶不分不得。

06

宋于歸去了桃林告辭。

陶陶知宋于歸是要科考去的,但在這之前,她不曾與凡人有過深的交情,因此也從不會有人在臨走會特意告知他一聲,並告訴她,會盡早回來的。

宋于歸是第一個。

那天自己起得略晚了些,估摸著今日的小呆子該來了,便揉著惺忪的眼往那株老桃下走去。

不想那小呆子來得特別早,面色嚴肅的正襟跪坐在桃樹下。

那樣俊挺的一個人,這樣看著居然會有種莫名的乖巧感,青色髮帶秀如修竹,鴉睫低垂,不時微風掠過,將花瓣吹在宋于歸清瘦的肩頭上。

陶陶有片刻的楞怔。

隨即笑道:“今天怎麼來得這麼早。”

宋于歸抬起了頭,看著陶陶道:“我就要去京中考試了,可能會有好一陣子不過來。”

“這樣啊,沒事的。”陶陶微微睜大了眼睛,還是像剛才那樣笑著說道。

只是語調了帶了絲自己都尚未察覺的不自然。

“不過,等我考完試,就回來看你。”宋于歸這樣說道。

陶陶點了點頭。

然後等宋于歸出來桃林的時候,陶陶就隱了身跟去宋于歸家裡。

說是家其實不太恰當,因為整個屋子就宋于歸一個人,行囊什麼的還得自己來收拾,陶陶突然生出一種惆悵的感覺來。

去那麼久,回來還記不記得她啊,陶陶酸不溜丟的想道。

想了想,陶陶決定給宋于歸留點兒什麼東西,不要叫他忘了她才好。

於是宋于歸收拾得整整潔潔的行囊上就多一個桃子和一朵枯萎不了的小桃花。

07

九月科舉,宋于歸前往京城。

途未過半,遇一眾應天山的道士。

為首道士約莫不惑年,很是道骨仙風的模樣,而現在卻是做著與他模樣十分違和的動作。

桃木劍性鈍,本傷不了人,但若是有了足夠的靈力加持,當可誅神滅鬼。

這道士靈力雖沒到那種境界,不過到底修了這麼些年,桃木劍上已有六粒銅珠,劍體被淡青的靈力圍繞,誅神可能有點難度,不過殺個普通人還是很容易的。

“說!你和那妖孽是什麼關係,她現在在哪?”應天山為首的那個道士一開口,宋于歸就知道他們所指的是什麼事了。

他們便是乞巧節遇上的那幫道士。

宋于歸瞧著就是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那道士見他臉都被嚇白了,也不由得放緩的口氣。

畢竟他們要的是除魔衛道,沒必要和一個普通百姓過不去。

“別怕,只要你說了那妖孽在哪,我們自會放你離去。”

宋于歸似是不敢與他對視,目光移向了別處:“只要我說了,你們就會放過我?”

“自然。”

宋于歸鬆了口氣般:“那好,我帶你們去。”

那道士眸中閃過一絲詫異,隨即大笑道:“是了,小子還算是明事理,人妖本就殊途,何必為了一個妖孽而誤了自己。”

劍從宋于歸脖子上移了開:“請。”

許是宋于歸樣子太文弱,也或是這幫道士過於自信了,他們根本沒想到宋于歸會騙他們。

宋于歸不但沒有帶他們去桃林,反而向桃林對立的一個山谷走了去。

等他們反應過來,再去尋探那絲本就微弱的妖氣的時候,已經是石沉大海,毫無音訊了。

應天山道士憤怒的轉過頭來,想質問這書生。

這書生一改先前唯唯諾諾的姿態,變得隨意安然起來。

“豎子!膽敢欺瞞我們,你可知我是——”

“是應天山玉衡子的弟子?”道士的話沒有說完,被宋于歸接了過去,那幾個道士一拔劍,宋于歸就認出了他們的身份。

宋于歸負手而立,秀逸青衫無風自動,分明還是那張臉,現在卻給人一種絕對的壓迫感。

“玉衡子何時收了你這麼個不成器的弟子。”

宋于歸輕笑一聲,手中結起法印,整個山谷中的靈氣似都匯聚在了他的手中,逐漸凝成了把實劍。

老道瞪大眼睛,不可置信的看著宋于歸手上那把憑空幻來的那把劍。

“你到底是什麼人!”道士喝問。

宋於不置可否,將靈劍握在了手中,斂了笑意。

似是回憶道:“十年前我同玉衡子論道,他敗,亂了道心後決定閉關,若是他知道自己弟子這般在外胡作非為,妖仙不分,挾持凡人,不曉得會不會氣得再次走火入魔。”

那道士瞪大眼睛,像是啞火了一般,張了好半天的嘴,楞是沒發出半個音節來,怎麼會呢,比起他沒分清妖仙,他更關心的是這個年輕人的身份。

十年前,他的師父玉衡子確實與人論過道,那人據說是上清宮不世出的天才,上清宮宮主的關門弟子。

此前從未下過山,未曾想第一戰便一戰成名,更令人想不到的是,宋于歸那時不過十五歲。

後來聽說那人花了三年時間與天下修道者一一論道,結果無一人可勝他,十八歲的時候,那人已經是天下第一了。

那個少年,被他的師父,應天山首座玉衡子、被上清宮一眾前輩稱為百年之中最有可能羽化登仙之人,只是後來聽說他似乎忽然隱遁了,有人說,他覺得修道太無聊,讀書去了……

這個道士也自負天分不低,可如今到了真正的天才面前,方知什麼叫雲泥之別。

“你說......你說她是仙?”這不可能,他分明探到了一絲妖氣,雖然微弱,卻絕不可能有錯,同時,出於一種泛酸的心緒,他迫切的希望是這位傳聞中的天下第一齣了差錯。

宋于歸敲了敲劍柄,並沒有絲毫的不耐。

儼然的出塵謫仙之相:“她本就妖修,而後才得的天道,反倒是你,不認真研習課業,倘若今日換了旁人,真帶你們去了桃林,觸怒了她,就是算她礙於天條不能殺你們,隨便設個法陣,困你們一輩子,也不過是動動手指的事。”

聞言,應天山中年道士的臉一寸一寸的灰敗下來,手中桃木劍脫了力滑落到地上,他似乎是還想說什麼。

但囁嚅半晌,只說出了四個字:“我們走吧”是對著他的師弟們說的。

宋于歸挑眉,笑道:“這樣就走了?不長長記性,下次怕是要再犯。”說罷,手中靈力再次聚起“我觀你銅珠已有六枚,我今日代你師尊滅去三枚,算是給你長個教訓。”

在修道途中,銅珠即代表了修為,九珠為頂,可見此人修為當真算不得弱,如今要被人毀去,他下意識的就凝力去護,可猶如螳臂當車一般,那三枚銅珠仍被宋于歸霸道的靈力破開來,變成了一堆齏粉。

“果真是你,傳說的那位天下第一的道士,只是我不解,你有如此修為,卻為何棄道讀書?”

中年道士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積攢的半生的銅珠被毀去,心間苦澀,卻莫名其妙的問了這前言不搭後語的一句。

這個人完全可以避世修道,最多百年便可羽化登仙,要知道,羽化登仙這是多少人苦求了數百年的夢,可他為何——中年道士是真的不解。

“自然是為了道。”

宋于歸拂袖離去,空留一眾面面相覷的小弟子和一個如喪考妣的中年道士。

神本就是依附於人的意念而生,修道修的也自然是天地間的靈氣,現如今奸臣當道,民不聊生,再這樣下去天地間的靈氣必然會越來越稀薄。

他可以不問世事,最後或許有幸能羽化登仙,可修道的那些後人該怎麼辦,在私慾和大道面前,宋于歸決絕的選擇了後者。

所以他決定讀書然後考取功名,在朝中為官,以渡百姓,以匡社稷,以安天下。

08

小呆子走了後,桃花仙就一個人天天在桃林裡吃桃子,看上去頗為蒼涼,像個留守兒童,在她連續吃了半個月,都快吃吐了的時候,陶陶的小姐妹櫻花仙提著一籃子櫻桃來串門兒了。

櫻花仙看著溫溫柔柔,說話嗲嗲甜甜,其實背地裡吐籽兒比誰都吐得遠。

陶陶一邊抓起把櫻桃往嘴裡塞,一邊含糊不清的說道:“掃完地才準走哈。”

櫻花仙嗤笑一聲:“念個口訣的事兒,話說你那情郎真上京趕考去啦?”

陶陶曾跟她提過宋于歸。

現下聽出了她話語中的三分嘲弄,不明所以的啊了一聲,表示疑問。

“小陶兒,你可聽我句勸,趁早的忘了他才好,自古以來有幾個書生是濃情厚意的,若是撿上了高枝,不得麻溜的往上飛去,哪還顧得上你?”

櫻花仙語氣篤定,最後一句聽著雖為疑問,實則是陳述的表情。

陶陶眨了眨眼,乾巴巴的笑道:“應該也不至於如此吧?”

櫻花仙用她那雙漂亮的含情目,翻了個頂大的白眼,撇嘴道:“你就等著瞧吧,隔壁山頭的蜘蛛精跟兔子妖不就是你的前車之鑑。”

陶陶心裡咯噔一下,櫻桃籽兒沒留神給吞了下去,那蜘蛛精還好點,被相好的棄了之後頹了一陣子也就好了,兔子精相好的可屬實是個爛人了,騙她感情不說,後面連妖丹都被剖出來了。

思及至此,陶陶心情複雜,但私心還是覺得宋于歸不是這種人,於是清了清嗓,艱難的開口道:“那,那也不能一杆子打死吧,總得再觀察觀察是不?

“說的也是,那我教你個法子,你就這樣.......”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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