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同职业者的农村“隔离”日志——普通打工者(男)

“目前压力最大的,莫过于像我这样的依然滞留在湖北老家,不能出门的底层打工者,希望政府尽快增加对滞留农村的外出务工人员的检测手段,让绝大多数身体健康的人逐步外出。”

我叫姚学林,今年39岁,在武汉搞装修,今年是第8个年头。

我腊月二十(12月15日)回到家,回家前的武汉街头一切正常,几乎看不到人戴口罩,与平日没有两样。但我在朋友圈看到一些资讯,特别还看到我所在的小区群里有医生说,“问题比想象的更严重”,也就有了一些警惕。此后,钟南山明确表示这个病会“人传人”,武汉建设火神山医院,前几天新增确诊病例过万(编注:2月12日,湖北省调整了新增病例统计标准,包括了临床诊断患者数),疫情动态里的感染人数一天天增加,我愈发感觉形势非常严峻。

“不会人传人”的官方消息导致很多人像平日一样到处走,没有一丁点的警觉。等到很多人生病了去医院,才发现那里很多人有明显症状,但没有核酸检测的机会。还有的人确诊了,但被告知医院没有床位,政府要求大家回家自行隔离,然后家人也被感染。病人回家发现社区的医治能力十分有限,怎么办?只能四处托熟人、找关系,去各个医院乱窜,其结果必然是越来越多的人被感染。

我认为问题的核心在于“传染源太多了”,这就像我们这里有一句话:“按下去的葫芦,浮起来的瓢”。

我对家乡政府推行的“不出门”“不串门”“不集聚”“出门戴口罩”等措施非常理解和支持。回家以来,我从来没有出过门。作为从武汉回来的人,我很清楚“不出门”是对自己的保护,更是对家人和乡亲们的保护。


不同职业者的农村“隔离”日志——普通打工者(男)

辅导孩子作业


不同职业者的农村“隔离”日志——普通打工者(男)

包饺子


这个假期,我主要就在家陪孩子上网课,每天辅导他们做作业,和他们打羽毛球,出出汗。我会要求孩子们做一些家务,比如每天扫地、叠被子、帮奶奶包饺子等。我自己一有空,就会和我爸一起去山上砍柴。


不同职业者的农村“隔离”日志——普通打工者(男)


这次疫情对我工作的影响是百分之百的。我的两个娃都在读书,新学期两个人的学费、杂费加起来,接近3000块,加上房贷3500元/月,家里还有父母,我的经济压力非常大。

从长远看,我还担心两件事:

第一,我是做装修的,当然得经常出入各个小区,对我这种工种的管理一定会更加严格,小区的安保措施会更严厉,等疫情结束后,这些影响会继续存在。

第二,我估计即使全国都解除了“重大突发公共卫生事件一级响应”,武汉还得持续几个月才会恢复到正常状态,这直接影响到我的返汉开工时间。


当然了,这次疫情也让我感觉到,我们村还是很团结友爱的,主要体现在两个方面:

一是,全村人在微信群里很团结,大家相互提醒。比如前一天,大雪压坏了电线,有两户人家的电断了。昨天一个电工来村里修电线,大家都提醒断电家庭的人要戴上口罩,与电工保持适当距离。诸如此类疫情期间在生活与防护上会碰到的大小事情,乡亲们经常相互提醒与关心。

再一点是,三天前,镇里要求未来一周内,所有人不可以上街购物,村里两户人家就主动收集各家各户所需生活物资明细,开车去镇上集体采购,为村民们排忧解难。别看平日大家嘻嘻哈哈,只是表面的邻里关系,但这次疫情到来后,我感觉我们村的人还能互相温暖,很团结的。

最后,作为一个普通农村打工者,我想说:我上有老,下有小,干才有的吃,不干就要饿肚子,我们没有退休金,没有城镇社保,真的非常不容易。我敢说,目前压力最大的人群里,一定还有像我这样滞留在湖北老家,不能出门的底层打工者。政府是不是也应该考虑给予我们一点照顾呢?

没有照顾也行,请政府给我们自食其力的机会,能不能尽快增加对滞留农村的外出务工人员的健康检测手段,让绝大多数身体健康的人逐步外出务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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