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漫長曆史的長河中,人類最不應該缺失的就是“好生之德”

明朝思想家袁黃先生,初號“學海”,後改“了凡”,後人常以“了凡”稱之。


了凡先生所著的《了凡四訓》,結合儒釋道三家思想,融合中華文化之精髓,以自身經歷明事說理,也被譽為“東方勵志奇書”,這本書實際是了凡先生為了教育自己的子孫而作的家訓。


物皆戀命,殺彼養己,豈能自安?


了凡先生在《改過之法》一文中說:“善改過者,未禁其事,先明其理;如過在殺生,即思曰:上帝好生,物皆戀命,殺彼養己,豈能自安?”


近年來,從SARS病毒到H7N9禽流感,再到埃博拉、中東呼吸綜合徵、新冠肺炎等,每一次疫情的發生都與動物有關,每一次面對來勢洶洶的疫情,似乎都會集中聲討一番,說什麼都是動物惹的禍云云。然後呢?然後就是動物照殺不誤,煎炒烹炸,各種吃野味者屢見不鮮。


在漫長曆史的長河中,人類最不應該缺失的就是“好生之德”


其實,在漫長曆史的長河中,人類從爬行到直立,從食生到取火,從遊牧到定居,從原始到智能,浩浩蕩蕩的文明進程,發展至今,最不應該缺失的就是好生之德。何為“好生之德”?說通俗點就是有仁愛之心,懂得仁者愛人,懂得每一隻飛鳥都有生存的權利,懂得要與自然萬物和諧共存。


從古今的各類史料典籍,到如今的科學研究,都在告誡人類,野生動物生存環境極其複雜,自身攜帶或體內潛伏的病毒諸多,愛護每一個小動物,不隨意殺傷、食之,實際也是保護我們自己。


正如了凡先生《改過之法》一文中所講:“且彼之殺也,既受屠割,復入鼎鑊,種種痛苦,徹入骨髓;己之養也,珍膏羅列,食過即空,疏食菜羹,儘可充腹,何必戕彼之生,損己之福哉?”


健康之道,並不在物品有多豐盛多稀有多珍貴,就算山珍海味,吃過了也就吃過了,五穀雜糧同樣可以充飢果腹,何必去傷害動物的性命,而折損自己的福壽呢?


重視生態、保護野生動物古已有之


不論當下,聰明的古人早已發現濫食野生動物的害處,不僅逐步形成了形式各異的野生動物保護法令,甚至還設有專職的官員。


如果通讀《尚書》和《史記》,就會發現,在帝堯時,就設了“虞人”的官。何為“虞人”?就是專門掌管山河、苑囿、畋牧之事的專職官員,如舜曾封伯益為虞官,專管草木、鳥獸之事。


春秋時期文學家左丘明有文《裡革斷罟匡君》,講述的是春秋時的魯宣公違反禁令去捕魚,大臣裡革知道後,將宣公的漁網割斷了,並勸他不要帶頭違反禁令。要知道魯宣公是諸侯國的國君,大臣敢於直言阻止,並將國君的漁網割斷,足以道出古人對生態保護之重視。


1975年,湖北雲夢睡虎地出土秦簡,其中就有《田律》,這部較早的生態環境保護法,對保護樹木、植被、水道、鳥獸、魚鱉等都有相應的規定,而且非常詳細,如春不捉幼獸、鳥卵和幼鳥,不準設置捕捉鳥獸的陷阱和網罟等。


漢承秦制,規定“其令三輔毋得以春夏擿巢探卵,彈射飛鳥”。到唐朝時期同樣有這方面的法令。據說,唐中宗李顯之女安樂公主,是唐朝第一美人,她愛穿的是百色鳥毛織成的裙子,風靡當時,眾人紛紛仿之,各種珍禽飛鳥被捕捉殆盡。


據《舊唐書·五行志》載,有尚方織成毛裙,合百色鳥毛,正看為一色,旁看為一色,日中為一色,影中為一色,百鳥之狀,並在裙中。自安樂公主作毛裙,百官之家多效之。江嶺奇禽異獸毛羽,採之殆盡。奢靡之風危及飛禽走獸,唐玄宗即位後,立即下了《禁珠玉錦繡敕》加以制止,捕鳥獸之風頓息。


《明史·食貨志》有載:“明初,上供簡省。郡縣供香米、人參、葡萄酒,太祖以為勞民,卻之。仁宗初,光祿卿井泉奏,歲例遣正官往南京採玉面狸,帝斥之曰:‘小人不達政大體。朕方下詔,盡罷不急之務以息民,豈以口腹細故,失大信耶!’”明仁宗這一通呵斥,救了眾多玉面狸的命。這些故事都可看出古人對動物的愛護。


人類文明不可缺失好生之德


除法律的層面外,在民間,平民出於道義的約束也不會去隨意濫殺野生動物,如太行山,山高溝深,過去多獵人,但凡是真正的獵人都有自己的捕獵準則,雖然他們說不出諸如保護自然的大道理,但他們懂得濫殺無辜是一種罪過,也正是這最樸素的道理,讓他們有所選擇,有所捕有所不捕,再老練的獵人,也只是捕一些野兔或山羊,甚者狼都不會去傷害,更不會吃蝙蝠。


新冠肺炎疫情發生以來,中央多次召開會議,加強市場監管,強化公共衛生法治保障,從源頭上控制重大公共衛生風險。十三屆全國人大常委會第十六次會議又通過了關於全面禁止非法野生動物交易、革除濫食野生動物陋習、切實保障人民群眾生命健康安全的決定。


其實,人類文明到今天,好生之德最不可缺。管住自己的嘴,既是對自己負責,也是對他人負責,更是對大自然的敬畏。


(作者為文化學者、青年作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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