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非魚,安知魚之樂?”,莊子與惠子的對話誰贏了?

志超0210


莊子與他的朋友惠施是經常辯論的。雖然莊子是個道家的哲學家,而惠施則是學富五車的名家,是著名的邏輯學家,同時也是魏國的國相,是個高官。本來莊子是道家學派,道家學派崇尚的是無,是清靜無為,是順應自然,是蔑視權貴,為什麼莊子能與一個高官成為朋友呢?而且是整天辯論吵來吵去的莫逆之交?

最主要的原因是,惠施也許是那個時代,唯一能有水平與莊子的辯論的哲學家,是唯一能戰勝莊子的哲學家。

其實,莊子是不主張辯論的。在哲學上,莊子主張相對論。也就是說,莊子認為,世界上的一切事物都是相對的,而沒有絕對,世界上的一切看起來是豐富多彩的,但你要站在世界的最頂端用哲學的眼光去看的話,你會發現事物之間其實沒有差別,這就是莊子的齊物論。所以,莊子認為人與人之間的辯論是沒有意義的,純粹是浪費時間,辯論的勝負根本無法確定事物的是非,從萬物齊一的角度,是非都是相對的,從更深遠的道來說,是與非其實也是沒有界限的。

而惠施作為名家的哲學家,顯然對世界對哲學有完全不同的認識。

惠施也是一個哲學家。正是因為他對哲學和邏輯學的深入研究,使他擁有了與莊子做朋友的資本,否則,莊子不會把時間浪費在與一個高官辯論這種事情上的,因為莊子始終

惠施是個知識極為淵博的人。《莊子·天下篇》稱“惠施多方,其書五車,其道舛駁,其言也不中。”這麼多的書,不管是惠施自己寫的還是收藏的,這在當時都是極為罕見的。這就是成語學富五車的由來。惠施的思想和著作沒有流傳下來,但是莊子替他留下了一些片段。

莊子在天下篇中說:惠施多方,其書五車,其道舛駁,其言也不中。歷物之意,曰:“至大無外,謂之大一;至小無內,謂之小一。無厚不可積也,其大千裡。天與地卑,山與澤平。日方中方睨,物方生方死。大同而與小同異,此之謂小同異;萬物畢同畢異,此之謂大同異。南方無窮而有窮,今日適越而昔來。連環可解也。我知天下之中央,燕之北、越之南是也。泛愛萬物,天地一體也。”

這十個命題,反映了惠施的“合同異”思想。惠施認為,有“大同而與小同異,此之謂小同異;萬物畢同畢異,此謂之大同異”;“天與地卑,山與澤平”,“物方生方死”,“南方無窮而有窮”等。他認為一切事物的差別、對立都是相對的,歸根到“泛愛萬物,天地一體也”的思想。

但莊子與惠施又是完全不同的。莊子曾經批評惠施“強於物”,這說明,惠施關注的主要是具體事物,對天地萬物和事物道理的思考,而莊子思考的是遙遠深邃的道,換句話說,惠施關心的是現實的人生,而莊子則著眼於如何超越這個凡俗的世界,獲得精神上的解脫,這種解脫,莊子叫做“物物不物於物”的無所待的逍遙的境界。

從他們兩人所持的思想來看,莊子與惠施的辯論,根本就是關公戰秦瓊,是沒有輸贏的。也就是說,從莊子的道家哲學來看,莊子贏了,從惠施的邏輯學辯論的原則來看,惠施贏了。

下面,我們就來看看,莊子與惠施之間那場中國哲學史上最有名的辯論:濠梁之辯。


莊子與惠子游於濠梁之上。莊子曰:"鯈魚出遊從容,是魚之樂也?"惠子曰:"子非魚,安(焉)知魚之樂?"莊子曰:"子非我,安(焉)知我不知魚之樂?"惠子曰:"我非子,固不知子矣;子固非魚也,子之不知魚之樂,全矣。"莊子曰:"請循其本。子曰'汝安(焉)知魚樂'雲者,既已知吾知之而問我。我知之濠上也。"

這段話的意思是:

莊周和惠施在濠水橋上散步。莊子隨口說道:"河裡那些魚兒遊動得從容自在,它們真是快樂啊!"一旁惠施問道:"你不是魚,怎麼會知道魚的快樂呢?"莊子回答說:"你不是我,怎麼知道我不瞭解魚的快樂?"惠施又問道:"我不是你,自然不瞭解你;但你也不是魚,一定也是不能瞭解魚的快樂的!"莊子安閒的回答道:"我請求回到談話的開頭,剛才你問我說:'你是在哪裡知道魚是快樂的?',這說明你是在已經知道我瞭解魚的快樂的情況下才問我的。那麼我來告訴你,我是在濠水的岸邊知道魚是快樂的。"

我們從辯論的邏輯上來看:

莊子說他看到魚兒很高興,很開心地在水中游樂。而惠施說,你莊子不是魚,怎麼能知道魚的快樂呢?

莊子說,你不是我,你怎麼知道我就不知道魚的快樂呢?

在這裡,莊子很顯然是輸了一城。因為惠施的論點是,我不是魚,我就不知道魚的快樂。而莊子說,你惠施又不是莊子,你怎麼能知道我不知道魚的快樂呢?很顯然,莊子是利用了惠施的觀點,這就相當於莊子認為惠施的觀點是正確的,所以拿這個觀點去證明自己的觀點。

所以,惠施馬上就說,我不是你,確實不知道你是否知道魚的快樂,而你不是魚,你就無法知道魚的快樂了。

莊子接下來只好詭辯了,他說,你是問我在哪裡知道魚的快樂的,我是在這個濠河的邊上知道的。

從整個論辯的過程上來看,莊子最後轉移了話題,這說明他在這一場辯論中輸掉了。但是莊子真的輸掉了嗎?

上文我們說過,莊子是道家哲學的大師,是先秦道家哲學的集大成者。莊子的道家哲學有三個論點。第一是順應自然,第二是齊物論,第三個是逍遙遊。也就是說,莊子主張,世界上的一切都是自然而然的,是沒有功利的,是自在的,是自足的,世界上的一切都是齊物的,沒有差別,所以人生的艱難困苦也好,生死榮辱也好,功名富貴也好,最終都是一樣的,沒有差別,所以人也就沒有必要孜孜以求那些本來就沒有差別的東西。

而逍遙的人生哲學認為,人生來是不自由的,因為我們要與世界發生聯繫,這叫做有所待,而有所待就意味著人生永遠是不自由的,是無法達到逍遙的境界的,只有放下一切的有所待,讓精神處於逍遙之中,我們才能達到無計無名無功的逍遙境界。莊子在橋上,精神是自由的,因此他發現水中的魚兒也達到了自由自在的境界,這本身就是與大自然為一體的逍遙哲學。

所以,惠施的關注度是具體的物,是邏輯的技巧,而莊子關注的是大自然之道,是人的生命如何達到逍遙的境界。惠施與莊子的辯論,基本上是現實與超越、凡俗與逍遙、有用與無用之間的辯論。作為一個關注具體現實的思想家,惠施無法理解莊子的超越。

在這一場辯論中,二者全是贏家。


好玩的國學


莊子贏了。

很明顯,莊子在這場辯論裡,偷換概念,最後把惠子繞暈了,也差點把讀者繞暈了。

惠子問的明明是:你不是魚,你怎麼知道魚是快樂的?

莊子卻將惠子的話曲解為:你問我怎麼知道魚的快樂的,這說明你已經默認了我知道魚的快樂,你現在是在問我:我是怎麼知道這件事的。

我是在濠水的岸邊知道魚是快樂的。

而這很明顯不是惠子問話的本意。可惜的是,惠子被莊子搞糊塗了。

莊子就是在玩文字遊戲。如果惠子當時想明白了,倆人繼續這個話題,指不定要吵成啥呢。這時候就能結束掉這個顯然沒有正確答案的論題是比較好的結果了。




大夢覺醒


惠子贏了!

因為莊子的那一句“魚在水裡遊得那麼哈皮”是普通的陳述句,或者是一句感慨。但惠子的那句話“你又不是魚兒,你咋就知道魚那麼哈皮涅?”瞬間上升到了哲學範疇。

差距就在這裡。

莊子是一個哲學大師,更是一個超級辯手,一百個遙遠的哭聲和少奶奶來了都不可能是他的對手,但惠子是!所以惠子的這句話恰恰啟動了莊子的辯論模式,所以才說“你又不是灑家,你憑啥子說俺不知道這些魚遊得哈皮涅?”聽起來有些無賴,事實上也確實有些無懶,因為莊子沒有直接回答這個問題,而是利用語言技巧把問題扔了回去。

莊子,不地道啊!

而惠子顯然更勝一籌,以彼之矛攻彼之盾。“偶不是你,當然不知道你。因此你不是魚,你也不知道魚是否哈皮”,而莊子卻所答非所問“因為你問俺的意思就是俺知道啊(未必哦)!”

所以,這一次莊子輸了。

我們不難看出,惠子的辯論很接地氣,而莊子的思想太過超前。莊子未必懂惠子,但惠子懂莊子,不僅懂,而且尊重。

世界上最美好的友情不是管仲和鮑叔牙,也不是俞伯牙和鍾子期,而是莊子和惠子。確切地說不是惠子和莊子。這個順序不能錯!

惠子成全了莊子,惠子用自己圓滿無缺的邏輯豐富了莊子的思維空間。儘管他們相互抬扛,惠子總是輸,可是惠子輸在了現實,莊子卻只贏在了想象。更精準地說,惠子是故意輸的!

惠子故意站在了莊子的反面來激發莊子的思維,從而在其中得到一種成全的樂趣。

這一切,莊子心知肚明!

惠子心胸,天下第一!

所以在惠子身故後,莊子才說“自夫子之死也,吾無以為質矣,吾無與言之矣!”

此人一去,再無知己。

莊子是多麼高傲的一個人,高傲到寧願做一個泥途之龜,也不願意受到奉養,可是這麼一個,稱惠子為夫子。在莊子所著的文章之中,除了引用和泛指以外,享此殊榮者有一個人是惠子。

這是一個連孔子都不正眼看的人,視惠子為夫子。

惠子,贏了!


亦有所思


這段對話載於"莊子"外篇,"秋水"的第七節。莊子與惠子的辯論,當然是莊子贏了。現在把對話的原文和譯文列後,大家一看就明白了。我們會佩服莊子的思辯。

原文:莊子與惠子游於濠梁之上。莊子曰:"鯈也,出遊從容,是魚之樂也"。

惠子曰:"子非魚,安知魚之樂?"

莊子曰:"子非我,安知我不知魚之樂?"

惠子曰:"我非子,固不知子矣,子固非魚也,子之不知魚之樂,全矣。"

莊子曰:"請循其本。子曰"汝安知魚之樂"雲者,既已知吾之而問我,我知之濠上也。"

譯文:莊子和惠子在濠水的橋上游玩。莊子說:"白魚悠悠哉哉地游出來,這是魚的快樂啊!"

惠子問:"你不是魚,怎麼知道魚是快樂的?"

莊子回說:"你不是我,怎麼知道我不曉得魚的快樂?"

惠子辯說:"我不是你,固然不知道你,你也不是魚,那麼你不知道魚的快樂,是很明顯的了。"

莊子回說:"請把話題從頭說起吧!你說"你怎麼知道魚是快樂的"這句話,就是你已經知道了我知道魚的快樂才來問我,現在我告訴你,我是在嚎水的橋上知道的啊!"。





木山文


“子非魚,安知魚之樂?”,見於《莊子﹒秋水》篇記載的史稱“濠梁之辯”的故事。

原文:莊子與惠子游於濠梁之上。莊子曰:“鯈魚出遊從容,是魚之樂也。”惠子曰:“子非魚,安知魚之樂?”莊子曰:“子非我,安知我不知魚之樂?”惠子曰:“我非子,固不知子矣;子固非魚也,子不知魚之樂,全矣。”莊子曰:“請循其本。子曰汝安知魚樂雲者,既已知吾知之而問我。我知之濠上也。”

現今譯文:莊子和朋友惠施一起出遊,來到了濠水的一座橋樑上。莊子看著水裡的鯈魚躍出,說:“鯈魚悠然自得,這是魚的快樂啊。”惠子說:“你不是魚,怎麼知道魚的快樂呢?”莊子說:“你不是我,怎麼知道我不知道魚的快樂呢?”惠子說:“我不是你,所以本來就不知道你;你本來就不是魚,你不知道魚兒的快樂,這也是完全可以斷定的。”莊子說:“請回到我們開頭的話題。你說:‘你怎麼知道魚的快樂’等等,就是你已經知道了我知道魚的快樂而問我。告訴你,我是在濠水橋上知道的。”

莊子和惠子在中國歷史上都是有名的人物,莊子是戰國中期思想家、哲學家和文學家,是中國古代道家學派的代表人物,而惠施則是戰國時期著名的政治家、辯客和哲學家,是名家思想的開山鼻祖和主要代表人物。二人是朋友,經常在一起辯論。二人在濠梁上的這番有名的辯論距今已經過去兩千多年了,人們還都在津津樂道於他們的辯論,爭論莊子與惠子的對話誰贏了。有的人說惠子贏了,有的人說莊子贏了,並且都擺出了自己的理由。這個問題我們究竟應該怎麼看呢?我的認為是,莊子贏了。

雖然從嚴格的邏輯上說,惠子好像是贏了的。對比於惠子,莊子的辯論則有一點近於詭辯的味道,也就是說莊子是失敗了的。但是我們看問題不應該是這樣看的。在這場辯論中,我們認為莊子是屬於贏了(也就是勝利)的一方,理由有三:

1.,雖然莊子的辯論是屬於詭辯的形式,但是我們不管莊子的辯論是否屬於詭辯,現在我們要看莊子說“子曰汝安知魚樂雲者,既已知吾知之而問我”是否犯有違反邏輯上的毛病,是否使惠子啞口,無言以對。我們看到,惠子確實說過“子非魚,安知魚之樂?”這句話。既然惠子確實說過這番話,那麼莊子以這句話來反問惠子,那麼惠子就必然無話可說,即使惠子知道莊子的言論純屬於詭辯也是枉然。因為在這場辯論中,莊子做到了讓惠子無言以對,認賭服輸,所以我們說在這場辯論中莊子贏了。事情也確實如此。

2,這場辯論主要證明的是莊子知道魚的快樂。雖然莊子的辯論屬於詭辯,但是他通過這場詭辯證明了他知道魚的快樂,這樣的詭辯也使惠施啞口無言,讓他輸得心服口服。所以在這場辯論中,莊子是屬於贏了也就是勝利的一方。

3,我們在這場著名辯論中,我們實際要討論的不是他們的邏輯是否成立,不是要討論莊子的辯論是否屬於詭辯,而是要我們藉由他們的辯論,看出他們二者的智慧高低。

莊子這個人崇尚自由,為文汪洋恣肆,隨意抒寫,想象奇特,而又靈活多變,活潑風趣,妙趣橫生,給人以耳目一新和心情愉悅的美妙感受。俗話說,文如其人,所以我們從莊子的行文風格上可以看出莊子是一個極其富有智慧的通達之士。

在莊子和惠子的“濠梁之辯”中,我們姑且不論他們二者的邏輯是否成立,也不論莊子的辯論是否屬於詭辯,但是就雙方辯論的智慧而言,我們說莊子的智慧要比惠子更勝一籌。而我們也通過閱讀此文,在感受莊子不一般的智慧的同時,也獲得心靈無上的愉悅和美感。而這,也正是此文所要達到的目的。

所以綜上所述,我們說在“濠梁之辯”中,莊子贏了。


沖天一鵠2017


這是春秋戰國時期兩個“槓精”的故事!

“子非魚安知魚之樂”是出自惠子的一句話,被記錄在《莊子.秋水》中。說明了不要總是以自己的眼光去看待他人,也有“己所不欲,勿施於人”的意味在其中。

我們一般會說是“濠梁之辯”啦……還有“臨淵羨魚”……

原文如下:

莊子與惠子游於濠梁之上。

  莊子曰:“鯈魚出遊從容,是魚之樂也。”

  惠子曰:“子非魚,安知魚之樂?”

  莊子曰:“子非我,安知我不知魚之樂?”

  惠子曰:“我非子,固不知子矣;子固非魚也,子之不知魚之樂,全矣。”

  莊子曰:“請循其本。子曰‘汝安知魚之樂’雲者,既已知吾知之而問我,我知之濠上也。”

譯文如下:

莊子和朋友惠施出遊,在濠水的一座橋樑上交談。

莊子看著水裡的鰷魚躍出說:“鰷魚悠然自得,這是魚的快樂啊。”

惠子說:“你不是魚,怎麼知道魚的快樂呢?”

莊子說:“你不是我,怎麼知道我不知道魚的快樂呢?”

惠子說:“我不是你,本來就不知道你;你本來就不是魚,你不知道魚兒的快樂,也是完全可以斷定的。”

莊子說:“請回到我們開頭的話題。你說:‘你哪裡知道魚的快樂’等等,就是已經知道了我知道魚躍出水面的快樂而問我,我是在濠水橋上知道的。”

所以最後“槓精”莊子完勝!





風起北侯


在頭腦邏輯層面的辯論是有輸贏的,一個觀點辯駁另一種觀點,有輸有贏,但這不是根本。

根本是你怎麼知道魚是快活的,人怎麼知道萬事萬物的?

“魚出遊從容,是魚之樂也”這是莊子的判斷,邏輯思維的判斷,“從容是快樂愉悅的”。

這個判斷是哪裡來的,一種學習而來的,如果莊子學習、聽說從容不迫是一種喜樂。那麼莊子對魚從容喜樂的描述是有口無心的,是一種知識的傳授,在這個層面,就會有知識、邏輯、言語的討論和辯駁。

如果莊子感悟到從容不迫是喜樂,如果莊子體會到魚一樣的狀態,魚的狀態是什麼,萬物的狀態是什麼?空性,如果莊子知道空性下的喜樂,那麼莊子就會說,“吾出遊從容,是吾之樂也”。

說自己的感受,表達自己內心的真實感受,用心說話,人們就會聆聽,沒有辯論和討論,莊子的從容和喜樂感染了他人,感染了惠子,就沒有辯論的輸贏。


吳振偉美麗生活


看來,議論這段話的朋友圈內,能讀懂老莊的朋友不多啊!惠子是大才子,邏輯思維精明敏捷。但莊子的智慧不是邏輯,而是“不智"。"不智"是超越感性認識,超越邏輯思維的大智大慧。大智慧可以與動物溝通,自然莊子就明白魚之樂,而邏輯思維則不能與動物溝通。所以,惠子不知魚之樂也。對話時,莊子最後在回答惠子問,不便講自己用的是高於邏輯思維的超級大智慧,只有含糊其辭了。這完全是在情理之中的事,只有靠讀者慢慢體會對話中的兩種哲學交鋒,體會對話中的情理了。

在《莊子》一書中,表現老莊特殊哲學的寓言故事很多。其中較典型的有寫,黃帝登上昆侖山頂上後,丟了玄珠。千里眼,順風耳,兩個特別聰明的人,都找不到。最後,是一個聾瞎之人去找回來了。文未發問道,怎麼是又聾又瞎的人找回玄珠的呢?我讀到此處,也順理成章地產生了同樣的疑問,當時百思不得其解。合住書後,才猛然問覺悟到了。黃帝丟失的是玄珠,而不是明珠啊!玄珠得來不用耳聰目明,相反,只有棄智思,閉耳目,才能得到的呀!

這就是老莊提倡的大智慧,與感知和智思之間的重大區別。因此,莊子知魚之樂,而大才子惠子不知魚子樂的根源之所在。


蘭州易道王


“子非魚,安知魚之樂?”,莊子與惠子的對話誰贏了?


這個故事就是著名的“濠梁之辯”,出自《莊子·秋水》。我們知道《莊子》內七篇是莊子的作品,其他文章很有可能就是出自他的門下或者後人作品,所以稱之為“外篇”。但是無論內篇、外篇,莊子的思想是一以貫之的,否則的話就算強塞進去,也會被後來的學者剔除掉。

那麼,在《論語》裡面會記錄孔子灰頭土臉的事蹟嗎?我們知道折損孔子形象的內容大都出於《莊子》或者其他思想流派的書,比如盜蹠對孔子的羞辱就出自《莊子·雜篇》。

對其他流派思想學說的不認同自然會記錄表現,但是本流派宗師一般只記錄光偉正的事蹟——濠梁之辯就是如此。

當然是莊子贏了。

莊子贏得並不輕鬆,因為對手水平很高。不過由於對手的高級,才更顯示出莊子作為大宗師的氣派。而且辯論思路的清奇和曲折,即使到了今天我們來看,也是高手所為,不但思路清晰,而且口才了得——不僅僅是狡辯。

對手是惠子。惠子是誰?我記得以前寫過一篇“學富五車”成語的小文章。這個惠子,就是莊子形容他“學富五車”的惠施。惠施這個人也是個學問家,是戰國時期著名的政治家、辯客和哲學家,是名家思想的開山鼻祖和主要代表人物。他和莊子算得上是好朋友,但是在《莊子》中更多地是起到配角和捧哏的作用。《莊子·天下》中對他的評論是:

惠施多方,其書五車,其道舛駁,其言也不中。

惠施這個人啊,會很多旁門左道,他寫的著作能夠斡旋五國興衰,但是他說的道理卻有許多是舛誤與雜亂的,他的言辭也有不當之處。

其實這是一種謹慎但直接的批評,指出惠施學問太過博雜,並不精專。

有了這麼一個聰明人,而且是“名家”——特別講究邏輯辯證思維的人——作為對手,這場濠梁之辯才格外精彩,莊子也一戰封神。

我們來細看他是如何贏的:

莊子與惠子游於濠梁之上。

莊子曰:“鯈魚出遊從容,是魚之樂也。”

惠子曰:“子非魚,安知魚之樂?”

莊子曰:“子非吾,安知吾不知魚之樂?”

惠子曰:“吾非子,固不知子矣;子固非魚也,子之不知魚之樂,全矣。”

莊子曰:“請循其本。子曰‘汝安知魚之樂’雲者,既已知吾知之而問吾,吾知之濠上也。”

話說這麼一天,這兩位大家在濠梁之上觀魚的時候發生了上面這段對話。

這麼看下來,確實像兩個人在抬槓。但是他們在抬什麼槓呢?

首先我們要看莊子為什麼要說這個故事?他到底是要用這個故事證明什麼?《莊子·秋水》整篇文章的目的是什麼?

整篇文章探討的是人如何認識外物,“濠梁之辯”是《秋水》篇最後一個寓言,體現的是人對外物認識過程中的複雜性,討論的是“外物到底能不能被認知”這個話題。

而惠子在文中所持的觀點是“外物是不可知的”。所以當莊子說魚是快樂的,惠子馬上發表自己的觀點:“子非魚,安知魚之樂?”這是一種辯論的基本技法,即從自己的角度出發,表明自己的觀點。

但惠子是高手,同時還為莊子挖了一個坑。

莊子果然上當了:“子非吾,安知吾不知魚之樂?”這句話看起來沒有問題,而且是順著惠子回懟,顯得氣勢逼人。實際上,這正是上了惠子的當。因為莊子用來懟惠子的理論基礎正是惠子“外物是不可知的”的理論。“你不是我,怎麼知道我不知道魚的快樂?”在辯論中,這種用對方觀點來回懟對方實際上是大忌。

因為這代表著對惠子觀點的認同,而實際上莊子並不認同他的觀點。

莊子不僅踩了惠子挖好的坑,自己也陷入一個悖論。只有承認惠子的“外物不可知”,才能否定惠子無法判斷自己是否知道魚之樂;但如果承認了“外物不可知”,那自己也確實不能知道魚之樂。

這是在惠子預料之中啊,所以惠子很淡定地結束爭論:“我非子,固不知子矣;子固非魚也,子之不知魚之樂,全矣。”

“我不是你,當然不知道你,所以你不是魚,當然不知道魚啊,收工。”

到這裡,濠梁之辯的勝利是屬於惠施的。

但是莊子是一代宗師,豈能因為被打臉就罷手?他前面因為回懟的緣故上了當,估計話還沒說完就知道自己出問題了,而且迅速理清了問題所在。所以他說:“請循其本。”

這什麼意思?剛說的不算!咱們從頭再來。這不耍賴皮嘛。

不過古人討論學問,並不定生死,最終的目的又不是輸贏。且看莊子如何從頭再來的。

“子曰‘汝安知魚之樂’雲者,既已知吾知之而問吾,吾知之濠上也。”

你開始問我“你怎麼知道魚是快樂的呢”的話,就說明你很清楚我知道,所以才來問我是從哪裡知道的。而我則是在濠水的橋上知道的。

莊子對惠子的邏輯進行了有力的反擊。既然你能夠判斷我“不知魚之樂”,那麼就說明你知道我這個“外物”,那麼,就是承認外物可知。既然外物可知,那我就能知道魚之樂。

惠子用“外物不可知”來否定莊子,而判斷莊子不知魚之樂,但他對“莊子不知魚之樂”的判斷,卻證明了“外物可知”。

這又讓惠子這個提出論題者陷入了自身的邏輯悖論。

莊子在踩坑之後立馬抽身,回到最初的問題,對惠施提出的論點重新構建了一個邏輯怪圈,用惠施的立論難倒了惠施自己。

惠施該如何回答呢?如果敢確定莊子不知道魚之樂,那就是“外物可知”,正是莊子的觀點;如果惠子堅持“外物不可知”,既然不可知,那惠子也將無法判斷莊子不知道魚之樂。

辯論到這裡就結束了,惠施並沒有再做出反擊,所以這場著名的辯論是莊子贏了。

不過,莊子在這裡好像也有個漏洞。

惠子主張“外物不可知”,自然不知道莊子是否知道魚之樂,但是莊子你自己開口說了啊。你自己說的“鯈魚出遊從容,是魚之樂也。”這自然就讓惠子知道了莊子認為魚是快樂的啊。莫非惠子為了繞暈莊子,自己都忘了莊子說過的第一句話?

如果惠子想到這一節,是不是這段辯論又要換贏家了呢?


一家之言,歡迎指正評論。


梧桐樹邊羽


惠施作為名家的代表人物,莊子作為道家代表人物,兩人都是春秋戰國之時的宋國人是好朋友,學術上兩人相得益彰(宋國是殷商後裔的封國,是商朝文化的直接傳承者,出了很多思想家,有空說一說)。莊子思想因有惠子故而得以昇華,惠子思想因莊子得以留傳至今(惠子一生追求功名沒有作品)。


題主的這個問題若從認識論上講,是莊子贏了。

因為莊子認為人是可以認識萬物的,我們看到魚🐟在水裡悠然自得的游來游去,所以知道魚是快樂的。而惠子則認為萬物是不可認識的,只能認識自己——子非魚安知魚之樂?

而若從邏輯學的角度看,是惠子贏了。

莊子說:魚出遊從容,是魚之樂也!惠子說:子非魚安知魚之樂?這個時候莊子應該回答:我雖然不是魚,但我可以通過觀察魚的行為狀態,得知魚是快樂的。但莊子沒有如此回答,卻是順著惠子的邏輯說:子非我,安知我不知魚之樂?這就中了惠子的邏輯圈套,惠子的邏輯是你只有是魚才能知道魚是否快樂。所以惠子回答:我不是你所以不知你,你不是魚當然不知魚是否快樂!從邏輯上講,惠子是對的,所以莊子答不下去,只能胡攪蠻纏說:

請循其本——回到最初的話題,你問我怎麼知道魚是快樂的?就說明你很清楚我知道魚之樂😄,所以才來問我是從哪裡知道的,而我則是在濠水的橋上看到魚游來游去所以知道的。

這個回答顯然是無力的,不能自圓其說,結論雖然是對的,但理由卻是牽強的,所以說莊子輸了!

春秋戰國百家學說中以惠子和公孫龍為代表的名家,注重名實之辯,他們共同開創的邏輯學,讓華夏文化更加絢麗燦爛。但他們過度糾纏於文字之辯,故而在解決社會實際問題上益處不大。惠子作為魏國的相國三十餘年,而魏國國力每況愈下,終被秦所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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